也只有她这种善良温柔的女子能忍受的了了。
见对方似乎想的入神，云灵坐了下来，对方心中那点心思，她却也懒得去戳破。她若是问，只能让粉衣女子更兴起而已。
好在也不过是片刻，莱月便回过神来，几步到云灵身边，笑道：“这样说你真的同意了？”
云灵并不抬眼，只看着桌上的茶壶。
紫砂壶，用来沏茶，却再好不过。
同一个回答，她并不喜欢说两遍。
见清冷女子并不搭理自己，莱月撇了嘴，在桌旁坐了下来。
“我真的是被砸晕了？”
玩笑一般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还有不知真假的郁闷。
墨瞳却没有一丝变化，云灵连头也没有抬，道：“是。”
“那你与宗主又是如何出来的？”
“密道下另有出口。”
“别苑中的那个？”
“嗯。”
“密道中可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云灵说完后，问话的人却没有再问。房中安静下来，只有茶水倒入杯盏的声音，清脆，然后变得厚重的声音。
云灵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粉衣女子面前，抬眼望着沉默的女子，道：“你不信我？”
望着面前斟满的茶杯，低垂的目光，几经变换，y-in晴不定，让人不知道这神色的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云灵也并不着急恼怒，淡淡开口道。
心中却是一怔，莱月嘴角扯出苦笑，拿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似乎是想将心中郁闷冲散一般的蛮横。喝完，便又要再倒一杯。
手被按住，莱月有些诧异的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墨瞳。隐隐约约，藏着担忧。
“这是茶，不是酒。”
和平日里一般冷淡的声音，可莱月却能听出夹杂其中的关心。
她的好友，何时学会了“以退为攻”这般高明的手段。
认输一般的叹气声，莱月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
有的东西，从一开始便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该放手的，终究还是要放手。
“云灵也变得狡猾了呢。”，莱月望着云灵，幽幽道。之前的y-in沉的样子，却半点也寻不到。
相同的话，之前在密道时已经听过一次。
云灵端了杯盏，并不回应，只淡淡道：“你可还有想要问的事情？”
看着喝茶的好友，莱月挑眉。
她一点也不喜欢装在杯子中那浑浊的东西，太苦，也太涩。
“云灵何时喜欢上喝茶的？”
被女子突然的问题怔住。
她是何时喜欢上喝茶的？
杯中的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苦涩的感觉从舌尖扩散，蔓延至喉中，一路到胃中，都是苦味。云灵眸光闪了闪，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她究竟是何时喜欢上的？
清冷女子没有答话，好在莱月也没有想过云灵会回答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莱月抿了一口，然后将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
“好苦！”
“你刚才还一口饮尽了满满一杯。”，望着将脸皱成一个包子的莱月，云灵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对于自己好友的调侃，莱月如何不知道。可此刻莱月却没有办法反驳，之前饮的太急，没有来得及察觉到的苦味却来的汹涌，莱月急忙给自己倒了清水。几杯灌下，才将这满口的苦味洗去些许。嫌弃的将茶杯放于桌上，然后皱着眉推远。
“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会喜欢喝茶的人。”，莱月一只手支了下颌，看着清冷女子，瞥了一眼推远的茶杯，道：“这种苦涩的东西。”
云灵眸光微闪，并不答话。
“你与宗主是什么关系。”
“师徒。”，云灵抬眼，道。
对方神色太过平静，目光也太过坦诚，可莱月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和宗主似乎关系不太一般。”
“她是我师傅。”
“我自然知道宗主是你师傅！”莱月却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桌子，活生生一个泼妇模样。墨云抬眉，对方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云煌宗弟子看见，那些后辈大抵会幻灭也说不定。
见对方依旧只是冷静喝茶，面色不改，莱月却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大声道：“这修真界谁人都知你们是师徒！我的意思是你们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感觉不像师徒，更像是.......”，话未说完，却已没了声音，粉衣女子脸上几分忸怩。
更多的却是不自然。
云灵眸光暗了暗，放了茶盏，道：“像什么？”
莱月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何时是真傻，何时又是装傻。但似乎自己，却永远能被对方轻易挑起怒火。
泄气一般的坐了下来，莱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喝下，开口道：“你若是不想说就罢了。”
“她是我这世上唯一挚爱的人。”
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回答，莱月倒水的动作的顿了顿，却也只是片刻。
“嗯。”
两人皆没有再说话，空气似乎凝固下来。
“你真的想好了。”，半晌，却是女子担忧的声音，“她是修真界的上尊......”
话语消失了，只见粉衣女子眉头死死皱在一起，顿片刻，却才开口道：“这条路并不好走。”
“或许很难。”，云灵望着身旁的粉衣女子，也是这世上唯一真心为自己担心的好友。心中升起暖意，语气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但只要和那人在一起便已经足够了。”
“啧”，莱月却冷哼一声，站起来，抖了抖身体，似乎想要把什么恶心的东西抖掉一般，道：“如此r_ou_麻恶心的话，你却也能说得出来！”
“你可还有其他要问的？”，云灵若无其事的看着举动夸张的女子，开口道。
这世间，除了那人之外，若还有其他人让云灵在乎，那便是眼前的粉衣女子了。
“嗯？”，莱月却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发问的女子，目光却是清澈，“你若是喜欢宗主，喜欢便是。”，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莱月认真道：“我又不是那些迂腐的卫道士，什么y-in阳天命之类的我却都不信。”，莱月望着清冷女子，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意，一字一句道：“但你即是我的朋友，便要记得，无论何时，我莱月绝不会是那背叛朋友的小人。”
y-in阳相背，正邪不容，女子的这番话若是被正道修士听见，却已足以被冠上叛道之罪。
云灵知道，莱月自然也知道，有些话，其实不必言明，明哲保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最好的。可莱月却偏偏要说出来，因为她了解眼前的清冷女子，所以她要将这番话说出来。如若有一天清冷女子真的与正道为敌，她便会站在该站的位置。
心中升起暖意，这份暖意，和墨云带给云灵不同。一个是一世相随的情人，另一个，却是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
这两者，皆是世上最难寻得。于云灵而言，却比那些奇珍异宝珍重不止百倍。
可最终，却也只化为一个淡淡的“嗯。”字。
莱月脸上却笑得灿烂。
有些话，意到即止，若再说，便显得矫情了。
“你们明日便走？”
“恩。”
房间内，是一人说的开心的粉衣女子，还有一旁偶尔附和的清冷女子。云灵喝着杯中的茶，却有些恍惚。
“真的？”，女子不满的声音，却将云灵唤回来，敛了眉，答到：“嗯。”
“就不再多留一段时间？”，粉衣女子不死心的问到。
云灵自顾自的喝着茶，却不再搭理女子。隐藏在杯下的，是不易察觉的上扬嘴角。
这般场景，就好像初入云煌宗那时。
所谓朋友，萍水相逢，便可以生死相交。
第110章 赶路
墨云与云灵离开的那天早晨, 粉衣女子并没有出来相送, 庄外的皑皑白雪中, 只有清秀男子一人和一旁备好的马匹。
在雪地也能四蹄如飞的好马。
银寒脸上带着歉意，道：“小姐那个x_ing子.....”，男子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摇了头，叹气道，眉宇间，几分局促：“小姐她说不愿见到“重色轻友”之人。”
听到‘重色轻友’时，就连墨云，也不免怔住, 下意识的朝身旁的云灵看去。昨晚云灵一晚未归，那两人在房中究竟说了些什么？
却见清冷女子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从男子手中将缰绳接过，道：“看住你家小姐, 不要让她太任x_ing，若是有事便传信与我们。”
银寒面色认真, 道：“银寒知道, 银寒也必然会保护好小姐。”, 清秀的脸上, 尽是成年男子的坚毅。
见此, 云灵却才点头，淡淡道：“告辞。”
“告辞。”男子对站在一旁的墨云拱手道：“庄内随时欢迎两位前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