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七月雪 作者:寒谷【完结】(3)
陵光被仲堃仪抱在怀里,四目相对下俩人的呼吸交缠着,每吸一口气似乎都会把对方的气息吸入体内。
“没事吧?”仲堃仪怀里抱着陵光,从手掌传来的重量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沉,他眼睛在陵光身上游走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他那有些泛红的眼角,想必这个姿势他也算不好受的。
“孤王...无事...”陵光大气不敢喘一声,却暗自腹诽到怎么会没事啊...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了。
等陵光站稳后仲堃仪便小心的撤回了手,看着陵光一脸不自在的模样心里却暗自好笑。
“孤王方才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仲君今日先回去吧。”陵光红着脸转过身去,仲堃仪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因方才的事情害羞,笑意逐渐深入眼底,不过这王命不可违,他还是拱手退下了。
仲堃仪回了副相府就开始着手对遖宿的事宜,他带到天璇的人虽然不多,但先前也算是累积了不少的人脉,他搁下了毛笔,唤了骆珉进来。
“不知老师唤学生前来所谓何事...”骆珉也算是仲堃仪从天枢带来的得意弟子了,让他前去遖宿打探,就算是极其细微的消息他也不会放过。
“咱们来天璇也有些时日了,对遖宿那边的动静所知甚微,你明日出发,前去遖宿...”仲堃仪对他几番交代下来骆珉也对他的思路略知一二了,他辞了仲堃仪便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仲堃仪坐在正堂上望着门前的空地,不知何时外面竟然下起了雨,那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屋外的青石阶上,洗刷掉了一些附着在上面的青苔,似乎也顺带着洗刷掉了仲堃仪心中某处的一些躁动...
陵光回了寝宫后神思还是有些恍惚,他坐在床沿,单手撑着头,双眼阖起,方才在那廊下的场景历历在目,那身上的余温似乎尚存,他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内室,望着殿外s-hi漉漉的石板地,神思缥缈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公孙...那人亦如当日风尘仆仆从遖宿归国的容貌,陵光喜出望外,刚想踏出殿门,眼睛再仔细看去,却只见得那细雨缠绵,卷着不知哪里的尘埃落在殿前。
望着外面雨势渐大,陵光叹了口转身回了殿内...刚坐下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丞相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衣服似乎都s-hi了一大半。陵光急忙让人把丞相请进了内室,差人煮了热茶。
“似乎要下大雨了,丞相这么着急过来...可是遖宿那边有了什么动静?”陵光持着剪刀漫不经心的剪着面前的烛芯,火苗随之蹿动了一下,亮了些。
“王上...是天权国的国主,来信了...”丞相从衣襟内取出一封信,那信还未开启过,陵光接过信件,那上面加封了天权的王印,但...似乎盖歪了,这倒真的是执明的x_ing格...
陵光拆了信,本想着仔细看看他上面写了什么,可当他将信纸展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漫不经心的说到“都说天权国主养尊处优,看来却是如此,尊贵的连字都不肯写了...”
陵光将信纸丢在一旁,丞相见状便拿起看了一眼“这...这是何意?”那信纸上赫然画着一只类似乌龟的动物,而那边上还站立着一只特别小巧的鸟儿...但与那乌龟相比,真的可以算是忽略不计了...
“何意?他大约是看不上我天璇,不肯与之抗衡遖宿罢了...”陵光有些恼怒,随手一挥竟把摆在一旁的铜镜摔在了地上,惹得殿内殿外瞬间忙作了一团。
“王上息怒啊...想必天权国主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他可不会傻到兴冲冲的送只王八来跟孤王讲立盟吧...”陵光忽觉殿内闷得慌,不再理会丞相的辩驳扭头就走出了殿外。
“王上!王上您上哪去!外头下着雨呢!”
“孤王闷得慌!丞相先回去吧!今日不必再来了...”等丞相追出殿外,陵光早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了。
天璇王城上空的乌云愈来愈密集,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闷雷,久久不能平息...
那雨下了一整晚,第二日晨起才算是放晴,晨起的阳光透着雨水洗刷过的泥土的味道,但陵光却无心顾暇,方才上朝的时候丞相又提到天权,就冲着昨日的信件,陵光自然是不愿意再与执明有什么往来,可今日朝上劝的人可不止丞相一个人,甚至连仲堃仪也开始劝说了起来。陵光一时不悦,便任由那群老臣在朝堂上说嘴,自己则躲到这雨过初晴的花园里讨得一时清闲。
远处宫角飞檐的上空不知何时挂起了一道虹,陵光坐在凉亭中,手中拿着一个瓷碗,纤细的手指捻起几颗鱼食撒向了身前的池塘,不过一会那些鱼就争先恐后的夺着那为数不多的鱼食,这惹得陵光不自觉的轻声一笑。
“众位大臣在朝上说的热火朝天,没想到天璇王竟在这里躲清闲...”仲堃仪走到陵光身后,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瓷碗。
“无非都是劝孤王要与天权交好...仲君前来,为的不也是这个么?”陵光站起身,随手拍掉了粘在手上的几颗鱼食。
“天璇王误会了,在下前来,是赴昨日之约,您说过...公孙在世时,留了一...”仲堃仪嘴上说着,眼睛还时不时的偷偷瞄着陵光,见他脸色变了便立马住了嘴。
“仲先生倒是好记x_ing...孤王这就带仲先生去解那盘棋局...”陵光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也不再理仲堃仪。
仲堃仪见陵光离去,连忙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了石桌上,跟了上去...这个天璇王的脾气可真的是......难以捉摸。
仲堃仪一路跟着,似乎走了很远,四周静也变得静悄悄的,仲堃仪突然停下往四周望了一眼,见陵光还在继续往前走,便抬脚继续跟了上去。两人绕过回廊来到一座殿门前,陵光抬手去推门,门上的落灰清晰可见,想来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这里了。
陵光刚刚碰到门框,就被上面的倒刺刺到了指尖,他连忙撤回了手,衣袖垂下,仲堃仪并不能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见陵光的眼神一闪,似乎是很疼的模样,心中突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疑惑。
“这里是先前公孙替孤王办事的地方,虽然偏了些,倒还是很清净的...”陵光换了只手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里面的陈设依着自己的意思,都还是没有变动的,那一盘棋放在内室罗汉床的矮几之上。
仲堃仪走过去望了一眼,四周的东西上都已经落了灰,只有这盘棋还未失去棋子原有的亮泽,想必是有人日日轻抚才会这般一尘不染吧。
“孤王那日差人去请公孙入宫...可他终究是没有来,而这盘棋...也留到了现在...”陵光拂了拂灰,坐了下来,手指在棋篓里随意夹起一枚棋子抵在棋盘边缘“坐吧,陪孤王把这盘棋下完...”
仲堃仪走上前,侧身坐在陵光对面,右手在身侧的棋篓里摸索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棋盘,眉头微皱。陵光已将白子重新丢回了棋篓又拿起了数次,手指上被木屑刺破的小伤口已经有些愈合,但是还是有少量的血流了出来染在了白色的棋子上,变得格外显眼。
这样僵持了一会,陵光望着对坐的仲堃仪,他手持黑子,嘴角上扬,似乎有了定夺,连落子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啪”的一声,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也将陵光的目光拉了回来,他将白子轻轻落在了黑子之侧,上面沾着陵光指尖的血,虽然被他摸的痕迹有些淡下去了,但还是被仲堃仪发现了。
“天璇王可真是大意了...在下方才请君入瓮,如今可谓是瓮中捉鳖了...”仲堃仪抬手将陵光的白子从棋盘上取了出来。
“孤王算是输了么?”陵光挑了下眉,自嘲的一笑,将手中新持的棋子又丢了回去,指尖的伤口已经痊愈,但抚过还是会疼...他不露声色的拢了下衣袖,欲站起身来。
“天璇王您不算输,只是在下的路数您尚且不知,若是换了公孙兄...此局未必如此...”仲堃仪将那枚白子握在掌心,伸出另一只手想去翻看陵光的手指,刚要碰到手的时候,却被陵光巧妙的躲了过去。
“输了就是输了...仲先生也不必如此宽慰,想来是孤王未深谋远虑,现仲先生居住在我天璇,凡事以我天璇为主,日后也不必再唤孤王‘天璇王’了吧...”陵光将棋篓阖上,站起身往殿门外走去。
“王...王上?”仲堃仪的手还悬在棋盘之上,目光盯着那被黑棋围住的空白处,他似是想起了故主,捏紧了手中的棋子也起身出了殿门。
仲堃仪走出殿外,见陵光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路,便伸手想去关上殿门,而后追上,他手抚上门框的时候没注意,竟也被那倒刺刺了一下,他吃痛的将手抽了回来,指尖的刺痛让他皱起了眉,他这才回想起陵光初进殿的时候突然撤手的模样...想来也是被这东西弄的...那...那枚棋子...
仲堃仪将手摊开,那掌心的白子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他将那白子放在了指尖做出执棋的模样...
嘶...真疼...
仲堃仪没有跟着陵光再回寝宫,而是直接回了副相府,因着明日休沐,难得休息一日,他才刚到天璇,正想乘此时机好好看看天璇的风光,屋外的一轮明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撒了进来,他手边是才叫人温的一壶酒,醇厚的酒香从壶口飘散出来,虽然与天枢的酒相比还差的远,但也算是佳品了...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是骆珉的飞鸽传书到了,看完信后他摇了摇头就将信纸烧了,慕容离...去了遖宿...那这遖宿也要不太平了...
酒香带着纸片被燃烧过后的烟味充斥着房间,仲堃仪被这味道扰了思绪,抬手的瞬间不小心碰翻了酒杯,衣袖也被打s-hi了。
屋外檐下的府灯亮着,曾几何时,公孙钤应该也是坐在这案前,与他人秉烛夜谈这天璇国事。
长夜漫漫,却也无心睡眠,浊酒半壶,倒也暖得此心。
次日,天还未亮,陵光便醒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殿内的烛光晃着眼,陵光翻身坐了起来,淡紫色的帷幔中那一抹身影显得格外好看。
陵光也不知怎么,今日分明就是休沐的日子怎么自己就醒的这么早…陵光掀开帷幔,穿了鞋袜走了出去,门口的内侍还在打盹,听见声音立马醒了过来…
“王上?王上今日起的好早…奴才这就去帮王上准备洗漱…”几个内侍不慌不忙的退了出去,片刻之后陵光就洗漱穿戴好站在了殿门前…他望着那四方的天地,回过头悠悠的说道“今日休沐,孤王要出宫去看看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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