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水中的倒影。”
格兰没有正面回答,他继续讲述着。
“在晴日里,我能够寻觅你的踪迹,和你并肩而行。而在- yin -雨里,你和水底的- yin -影融为一体,我无处可觅。”
格兰的手指抚上了玻璃,想要触碰窗外的光景。
那虚幻的美丽的光景。
“在你的心底,你想追寻什么?”
这样意味不明的提问,不仅仅像是想要从罗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一生,究竟要追寻什么。
他是否对自己的王国存有幻想。
他是否对着政府仍抱有无谓的念头。
他是否能够一直这样和罗一起航行。
死于疾病,亦或是死于战场。
罗起身,站在格兰身后,沉默地环住青年细瘦的腰身,感受着那一份热烈的温度与蓬勃的爆发力,罗阖上眼。
“我所规划的未来里,不能没有你的存在。”
下巴搁置在金发青年的肩头,两人身体贴紧,布料的摩挲声在这个房间格外明显。
“恩。”
格兰低吟着应了一声,默许着罗此刻的拥抱。
亦如半年前,在阿拉克亚那个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收藏能多起来了...
真 大修 加了满满的感情戏
☆、心意
清晨,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 she -进来,宛如一条绵延不绝的溪流。
罗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晚睡得无比舒服,不知道是因为柔软的天鹅绒和丝绸,还是身旁人富有节律的呼吸声。
距离日出还没有多久,身旁的格兰还处于浅浅的睡眠里。
他侧身躺着,脑袋压在左手上,鼻翼微微地抖动,接近一种担惊受怕的小动物,睫毛像一只起舞蝴蝶般扇动,整个人富有生活的朴素气息又饱含着得天独厚温泊气场。
罗愣了愣,无奈地笑了出声,然后把软绵绵的被子多往格兰身上多盖一些,遮住了他裸.露出的白皙肩膀和修长的脖颈。
航行大概需要十天世界,这艘游轮上为了满足客人的娱乐需求,倒是举办了不少活动。
游轮里自带的图书馆里面的书籍也齐全,而且分类极广泛。罗给格兰留了一张纸条,就往图书馆的楼层走去。
这里人并不多,罗去书架费了一小会的功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不过这本有关生命之树,有关极北之地喀秋莎岛屿的资料却只有上卷。
“恩?”
罗正好瞧见身旁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胳膊中夹着下卷。
男人看了罗一眼,善意地笑了下,将自己手中的书放回了架子上的原位。
格兰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十点了。
他揉揉眼睛,有些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懒洋洋地伸展开了身体。
喝完了整整一杯罗走时倒的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瞥见了桌上的纸条。
随后就又倒头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只是...有些怀念。
怀念过去宫殿里的日子,那种沉浸在别人编织的睡梦中,只需要无忧无虑天真自然就好。
不论是温柔的侍女,还是固执的大臣。
曾经友爱的兄长们,温和的母后与严肃的父王。
还有那个偏执的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
不要在幻想里继续欺骗自己了。
侍女在自己被诬陷的时候,闲言碎语从未停歇。
那些保守又愚昧的大臣,眼里只有浅薄的利益。
兄长们自私嫉妒,精通各种大大小小的栽赃陷害。
母后懦弱又怕事,父亲永远活在自己的观念里,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固步自封,用那保守的政策摧毁着王国的根基,也用那冷漠的态度鞭笞着一切天真与善良。
而那个偏执到疯狂的男人,总是一副悠哉的愉悦自身态度,却是唯一一个对自己抱有善意的存在。
哪怕,更多的,则是那种变态的- cao -控与摆弄。
多么可笑。
果然,如今的自己,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手心里,自由意志催发着冒险的动力。
格兰用右手遮住自己轻轻阖上的眼皮,在心里无声地喟叹道。
晚些时候,罗结束了一天的情报收集,揉了揉眼睛,打算回房间和格兰交换信息。
结果刚走到三层的楼梯转角,他就看见了穿着正式的格兰在舞会里被一圈形形□□的人围绕。
一件标准的驼□□外套,配以羊绒条纹的西裤,勾勒出他如青松般修长挺拔的身姿。
烟灰色单襟,再系上泛着哑光的银色领带,金色如同海岸边流砂般的半长发丝柔顺的梳在脑后,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又格外迷人。
他似乎在人群里交际地游刃有余,时不时周围传来阵阵笑声。
旁人无法从那修长的双腿与带有笑意的蓝色眼睛里移开眼睛。
罗攥了攥拳掌,觉得内心有一丝不快,似乎是自己的珍藏被他人觊觎。
格兰扭头时注意到了目光深沉,侧立在楼梯转角处的罗。
他对着身边围绕的贵族富商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大步向罗的方向迈去。
罗的眼里只剩下了越来越近的身影。
他的嘴唇做出了几个口型,然后有些狡黠弯了弯唇角。
他说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修 倒地。
修文修到吐血
☆、极北之地
冷。
格兰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自己刚买的毛毯。
十日的航行很快,他们抵达了极北之地喀秋莎。
刚刚踏上这片土壤,两人明显地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感觉是长期磨练出来的一种直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遇到危机时的条件反- she -。
这种类似于直感的能力,在各种有生命威胁的场合,都起着不小的作用。
整个岛屿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息笼罩覆盖,而岛屿中央的那棵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巨树显得极为突兀。
“怎么回事?”
格兰没有说过多的话,他知道罗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知道,资料上都没有提及,似乎我们只能实地考察,搜集情报了。”
罗将鬼哭抗在肩头,左手按了一把自己的毛绒帽,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冷。
“走吧。”
罗走在格兰身前,下意识地呈现出一种占有欲极强的保护姿态。
格兰也习惯- xing -地跟在他身后。
这个岛屿位置偏僻,镇子自然因为经过的商路太少而显得并不繁荣。
两人住在了镇子唯一的旅馆里,准备休息一番后再去调查。
直接砍掉生命之树的枝干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不提这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树干如何砍断,镇子的管理者真的会同意吗。
运输也是个问题,总不能两人做个彻头彻尾的强盗吧。
并且这座岛屿给人的感觉也十分奇怪。
格兰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有用的没用的信息。
傍晚,罗和格兰分头行动,如同他们这两年间一直默契地做的那样。
罗在镇子的广场饶了一圈,随着人群进入了镇子中央的喀秋莎神殿。
神殿里灯光昏暗,雀跃的闪烁着的烛光横铺在墙面上。
人们排着队一一就坐在大厅里,面前的高台上是低声吟唱的牧师。
罗没有选择和普通人一样就坐,他一边观察着神殿墙壁上复杂神秘的壁画,一边向着内侧的别厅靠近。
壁画上绘制的大多是一些对生命之树的原始崇拜,千篇一律的,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罗并没有显得失望或者不耐烦,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嘴角常常挂的笑淡了些许。
很快,不出意料的,他发现了一张特别的壁画。
一位握着漆黑短刃的男人,对着被碌碌信徒环绕的生命之树,呈现出一副充满敌意的模样。
“恩?”
罗还想细细扫视看是否露了什么细节,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女人却挡住了他的视野。
“外乡人,为何前往喀秋莎神殿。”
女人的嗓音沙哑,像是沙粒与石板摩擦的那种质感。
罗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
“自然是为了得到祝福。”
罗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排着队在牧师身侧祈祷的人们,最后望向面前的灰袍人。
“神会保佑你。”
灰袍人右手比划了几个姿势,似乎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信仰仪式。
“谢谢。”
罗入乡随俗地礼貌回应,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到面前奇怪的壁画上。
“请问,你知道这片壁画为什么和其他的相比如此不同吗。”
灰袍人鼻翼轻哼了一声,她凝视着罗了一会,随后低着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