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奏？你和这个……三白眼？”万豪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你啥时候答应他的？”
“呃……周二就答应了，忘了跟你说了。”
“天哪！老榆！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你跑去跟这个三白眼合奏，这几天放学就溜回家，是不是也是去练习去了…… ”
柳成锋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烦意乱涌上心头。他一巴掌拍在门上：“还走不走了！”
榆从戎倒是没觉得对方的强势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赶忙答应道：“马上就走！”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妥。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琴房，不同于午休时的吵闹，下午下课过后，整排琴房练习室都静悄悄的，柳成锋背着吉他径直走向了最里面那间房，也没管后面的两人能不能跟上自己的速度，等到榆从戎和万豪到教室时，柳成锋已经非常装逼地抱着吉他开始调音了。
榆从戎见状也没闲着，短暂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便拿着鼓槌开始转鼓槌玩儿动作，两人都憋着一股要把对方比下去的气势，竟是在还没合奏之前就变着花样开始耍帅，徒留万豪一个人在这干瞪眼看着两人散发荷尔蒙气场。
“你们玩儿真的？”万豪见两人的架势，有些吃惊，追问道：“合奏啥？”
柳成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听了就知道了。”
“我靠，三白眼你脾气很大嘛”万豪被呛得急了，赶忙抬眼去看老榆，希望能得到援军的支援。
没想到援军竟然很轻易地叛变了。
“阿豪，别闹了……”他冲万豪摇摇头，而后也没顾得上管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转头问柳成锋。
“你上一次的带子是哪来的，我听见还有架子鼓的音轨，这一次的还有吗？”
柳成锋拿拨片拨了拨弦，一面调音一面说道：“上一次就是普通的伴奏带，没有分轨的，这一次的是问搞乐队的朋友要的，他们自己录的，没加吉他和架子鼓的音轨。”
“你的乐队？”榆从戎心里刚有点想要一起建个乐队的想法，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
“不是，他们乐队都组好了我才认识的，c-h-a也c-h-a不进去啊，”说罢，他拧好了最后一根弦，行云流水地拨了一串漂亮的琶音，而后说道：“别废话了，我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还练练吗？”榆从戎又稍稍安下心来，也摆好了架势。
柳成锋打了个响指盯着他，挑衅地问道：“你还没练好？”
地主家的傻儿子早了解了对方没事一定要嘴欠上两句的x_ing格，也不上当，只是点头说着：“那先合一次吧。”
于是音响里传来了熟悉的前奏，是x_ing感女声的轻哼，紧接着柳成锋的吉他在下一个小节响了。电吉他张狂的音色果然衬得上柳成锋张狂的x_ing格，他技术也是没话说，把刚刚还不服气得紧的万豪看得目瞪口呆。他转过头去问榆从戎：“他技术这么好的吗？”
可榆从戎却不理他，他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万豪一眼。万豪是知道的，榆从戎这个人一拿起鼓槌，气质就显得和平常很不一样，刚才被他斜睨了这一眼，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得心都不敢跳了。紧接着到了下一小节，榆从戎的镲音跟了进来，却并不喧宾夺主，只是让人感觉整首歌一下子立体了起来，充满了层次。
万豪看着入神的两人，再也不敢开口瞎逼逼了。
榆从戎拉开了架势，底鼓的声音融入进了乐曲里，柳成锋此刻的揉弦更是恰到好处，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充满了对对方的赞许，整首歌的氛围也在正式进入主歌之前，上升到了空前热烈的地步。
主歌部分虽然稍微平淡了些，但却仍旧显示了两人扎实的基本功，柳成锋的主音吉他牢牢地占据了万豪所有注意力，榆从戎的鼓更是层层递进，快接近副歌的部分，每一个小节都比上一个小节层次更丰富一些。副歌来临之际的炸镲更是一下子把气氛推向了高潮。副歌的气氛较之前奏更为爆炸，榆从戎才刚握住鼓槌没多久，额角就沁出了薄汗。
当乐曲来到第二遍主歌的时候，两人的配合竟然更加默契了，榆从戎还能在柳成锋揉弦炫技的时候留出恰到好处的空白，惹得万豪吹了声口哨，而后的副歌也是惊艳地他说不出话来。
副歌快要结束的时候，柳成锋挑衅地冲万豪扬了扬脖颈，惹得对方注意之后又飞快眼神示意万豪看自己的吉他。于是之后的间奏，柳成锋手指翻飞，给自己加了一段solo，手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万豪被柳成锋这么一挑衅，脑海里冒出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真他妈太帅了。等到反应过来，才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最后一遍的副歌更是不出所料的热烈，两人好像要把积蓄的力量一下子用干净一般，动作的幅度都大了不少。最后整首歌曲在吉他的余音中戛然而止，三个人还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没有动弹。
过了半晌，万豪才首先反映过来，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了，说道：“我靠，你俩真的第一次合奏？这也合得太好了吧？”
傲娇柳成锋撇了撇嘴，不想回答这个弱智问题。
榆从戎倒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但之后也没接话了，只是撑着手稍微有些粗喘气，看着柳成锋，有些好奇地问道：“诶，你那天回去扒谱扒了多久？”
“没多久。”柳成锋死鸭子嘴硬。
榆从戎听后，冲他挑挑眉问道：“你不说这是你搞乐队朋友的带子，该不会你找他要的谱？”
“你放屁！”傲娇柳成锋炸毛了。
“我就开个玩笑”榆从戎赶紧解释道。
榆从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想不想……”
话还没说完，书包里的手机这一次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还没从演奏结束的疲惫感中脱离出来，和柳成锋也聊得正在兴头上，刚刚要说的话在这时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但听见像是催命似的鼓点，他也没办法，赶忙手忙脚乱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他小心翼翼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榆母的声音：“乖儿子，今天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
听筒里声音漏出来，万豪也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冲他挤眉弄眼。
“啊……我在外面吃饭呢，和阿豪在一起。”榆从戎会意，赶忙说道，然后又和电话里的母亲掰扯了一阵，将手机交给了万豪。
万豪接过电话，轻车熟路地回答道：“喂，阿姨……是，我是万豪，我今天家里没人，就想让榆从戎陪我吃顿晚饭来着……”
“什么？小姨？他没跟我说啊，可能他忘了吧。”
“啊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他回去了，好的好的，那你再跟他说一下吧。”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两个人都耷拉着脸。
“你咋不早说你小姨要来啊？”万豪有些幽怨地盯着榆从戎说道：“我还说等下咱俩去网吧开一局呢。”
榆从戎也是满脸的不愿意：“我也不知道啊，我怀疑他俩根本之前没跟我说。”
被晾在一旁的柳成锋面对这根本c-h-a不进去的氛围，有些不耐烦了。
“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啊？”他语气不是很友好地问榆从戎。
榆从戎这才回过神来，但可能打击太大，他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想说啥，托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好就此作罢。
“下次想起来再跟你说吧，今天我先回家了。”
柳成锋倒是有种聊得很不尽兴的感觉，于是只好乱撒气，在他走前也不忘揶揄他一把：“赶快回去吧，乖儿子。”
☆、第 4 章
下周周一，没想到就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班里一个平常闷不做声的矮个子忽然来问柳成锋：“上周五我看见你和榆从戎在一起练琴，你们是一个乐队的吗？”
柳成锋最近本来就因为榆从戎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原本想说关你屁事，但一想到是完全不熟的同学，也就硬生生憋下去了。
“不是。”
“太好了！那你来我们乐队吗？我们乐队正好缺一个吉他手！”
听到这里，柳成锋有些烦躁，他榆从戎咋不来邀请他啊，这小个子哪根葱啊跑来他眼前上蹿下跳。
小个子眼放金光，兴奋地说道：“你可以先不答应，你今天先来看看我们排练嘛。”而后等了半天，以为会被拒绝了，却发现对方没有说话，于是顺杆子往上爬，就继续说：“你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了哦，今天下午放了学在24号琴房。”说罢，不敢看柳成锋的脸色，飞快地溜了。
柳成锋原本正在开小差，就听见对方在他走神之际替他揽了项大麻烦，顿时就觉得更烦了，上课时他坐在座位上憋着一肚子火气想着怎么办，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溜之大吉比较好。
于是下午下课，他赶忙收拾书包准备跑路，没想到教室里还有别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下课铃一打，榆从戎竟然就找他了。
“你为什么跟要逃命一样这么快就收好东西了？”
柳成锋被他拦个正着，还没回答就听见对方又问：“今天你还去琴房吗？你要是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柳成锋白了他一眼，心下想到：你不来邀请我组乐队，天天就想逮着我白嫖！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