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了又觉得不痛快,抬脚踢向一干臭小子,“滚滚滚!西街那么好混的?进去一晚你几个臭小子就得折在里面!”
好在他六爷威名还是在的,几个臭小子不敢再拦他,恭恭敬敬的退到路两旁。偏巧小六就吃这套,双手叉在腰后仰着脑袋一脚一顿的出了胡同。
夕阳西下,西六巷对面的那条街已是华灯初上——东街。
东西街原本都是这座城里的犄角疙瘩地,混得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偏偏cao蛋的是东街成了开发区一夜之间野j-i变凤凰,这就好像原本都是一屋子的死角,住的都是不干不净的杂碎,突然某一天主人花了心思清理了其中一处,摆上了好看的盆栽花Cao,却把另一处给忘了。
能不膈应吗?
一边是低矮的胡同小巷一边是高楼窜天的豪华小区,中间横隔着的一条大马路将穷小巷子和新贵区分的泾渭分明。
能不气吗?
小六轰走了那些小子,在弄堂口点了根烟,深深看了一眼对面东街,眯眼抽完,抬脚碾碎了烟头,拔腿向着左边西一巷走去。
说道这个城市,早二十年间还是个穷乡僻壤,但现代社会发展飞速,火车高铁一通,就跟武侠剧里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主人公一样,武力值蹭蹭的蹿,低矮小房连根拔起,大片大片的写字楼,商场驻扎在了这个城市,就跟滚动翻新似的,瞬间变了样。
但即使是在北上广也有城中村的地方,更别说这个中部二线城市,物质文明发展过快的弊端就是精神文明更不上。混子、小姐、罪犯侵蚀在这城市每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东西街就是其中魁首。
混子们白天休息,夜里上班,负责接待来自这个世界四面八方白天披着人皮的暗鬼。
“六爷!”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西一巷弄堂口守了两个老大爷,见着小六捻了烟头,恭敬喊声六爷。
城市有许多街,许多户,唯独这东西二街,是被许多家长勒令小孩不准踏足的地方。
而真正能称之为东西街的地方,是穿过一排排筒子楼后的——东西一巷。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么么哒。
第2章 东街的
小六摆摆手,“大爷,用不着这么客气。”
小六惯爱受人恭维,两声六爷叫得他通体舒畅。不过他也是个圆滑人,从裤衩里掏出来烟,抖把抖把,抖出两根给二位老大爷重新点上,有来有回有进有出才能持续发展不是?
两位大爷接过烟点燃,见小六自己也摸了根烟,凑上去给人点上,低声说:“六啊,今儿东街又来人了。”
小六闻言,眉头一挑,长长吐了口烟圈,“知道了,李大爷,孙大爷,回头见。”
李大爷孙大爷客气寒暄了几句,小六话不多说叼着烟就进了西一巷,一巷地势一头高一头低,进去就要下个高坡,走出不到十米远,原本昏暗一片的小巷便渐渐燃了灯,方才还死寂的胡同一下就跟活了似的。
人声喧闹,穿西装的,打领带的,一身小裙制服的白领,男女老少各式打扮的人都有。
“六哥来了呀。”
小六叼着烟,懒洋洋回了句:“叫爷。”
“嘿,六爷。”弄堂口就这样,一条道从头通到尾,瞒不住事,甭管是谁前脚踏进西街后脚就被传遍整个胡同,酒吧、澡堂子、理发店、按摩店混西街的便是来寻欢作乐惯的人没几个不认识小六。
理发店的托尼抻直了脖子从窗户口探出一颗红脑袋:“东街那几个,去了拐小脚的店。”
这点也好,西街沆瀣一气对抗外敌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团结,比起帮二巷王大糊弄老婆还积极。
小六一听就知道东街那伙子在那了,脚下一拐,就顺进一间门,门普通,是西七巷统一定制的防盗门,没关轻轻掩着,一推就开。
铺面而来糜烂气息像蒸汽一样顿时将小六整个吞了进去,他进屋就看见一排挺|翘的圆屁股,伸出手就挨个一路摸了过去,他路子野去了那都混得开。
被s_ao扰得小少爷们回头一看,果然面带娇羞的嗔怪他:“哟,六爷来了啊。”
酒吧里音乐声大,他伏在吧台跟小鸭|子们聊天,没一会拐小脚就闻讯赶来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小心大胡子收拾你们。”拐小脚轰走了鸭|子,在吧台点了杯酸n_ai搁他面前,换走了小六手里的酒。
小六磨牙:“啧,当谁是小孩呢?”
拐小脚:“得了,未成年不能喝酒。”说完不等小六张口又赶紧接了一句:“混子也一样!”
小六:“……”
拐小脚:“你小子行啊,前脚东街刚过来,你后脚就摸过来了。”
小六哼了一声,摆谱似的不接话,拖过酸n_ai一口吸了半杯。
拐小脚知道他臭毛病,但也不惯着,只顾说着:“估摸着是来找事的,点了几少爷我给换成了保安,刚进去……”
话还没说完,二楼一间包厢的门就被人从里给狠狠的踹开了。
一个人站上走廊,还不待楼下被惊扰的客人们回过神来,蹬腿一脚踹在了木栅栏上,破口大骂:“这都什么鬼玩意,你们店就这么些货色?”接着包厢就涌出了一堆人,东街的西街的,最爱凑热闹。
“我去你妈!”
拐小脚是西街一巷小一霸,因着一巷地势特殊,越往下坡的地便偶尔会蹿出两修了四五层的小楼,拐小脚家就是这样,所以它一楼是酒吧,二楼没有天花板是掏空的装修,做成一圈的包厢,三楼才是自己人用的地方,偶尔招待些有名气的人,四楼才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个人空间。
那木栅栏就是为了情调设计的,纯木制半人高,刷了点棕色木漆,再养上几株绿植让它盘上去,又好看又省钱。
就是质量不是太好,这人一脚踢了不解气,又接着踢了二三脚,骂一句踢一脚,可想木头不堪欺辱,下一脚就踩空了。
“喔唷~”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小六一开头,酒吧里的人顿时就笑作一团,嘻嘻哈哈让东街的丢尽了脸。
紧接着二楼咚咚赶下来几个人,把人从沙发垫上扒拉出来,左看右看没受伤,又一巴掌把人拍到地上。
“没用的东西!”一个方平头的麻子脸走出来,一脚把刚刚爬起来的小弟踹翻在地,小弟跌出两米远,一头撞在了吧台上,不知道磕破脑袋没。
酒吧哄笑声渐渐小了,震天的音乐太突兀,不知道是谁给关了,氛围一时间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小六走出人堆,紧跟其后的是拐小脚,其余人渐渐后退,很快吧池中央就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西六子,别来无恙啊。”
小六皮笑r_ou_不笑,回道::“无恙无恙,就是方大爷今儿是个什么意思啊。”
方脸麻子不说话紧了紧拳头,扭动着膀子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小弟亦步亦趋。
这下可好了,是什么意思已经不用说了,这是摆明了要干仗。
拐小脚见状,赶紧让人把客人都请出去,也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爱热闹不愿意走的就移步二楼,胆小的躲包厢里,只探出个脑袋,胆大的就站在走廊上。
小六也活动活动了手脚,拧拧脖子,顺手cao过一酒瓶子双方招呼也不打就冲上去干了!
大战一触即发,拐小脚还来不及招呼,回头就见小六爷已经干疯了。
“嘿!”拐小脚大喊,身后保安立即冲上去,东西街的当即混战成一团。
说起来也是好笑,那方脸麻子是东街的一把手,回回来西街闹事都有他,模样也对得起他那姓,方正的国字脸,孔武有力的肌r_ou_腿,一见就是不好惹的,偏偏西六子就是不怵,还经常明里暗里嘲讽他像牛蛙。
“我去你大爷的方牛蛙!几天不练你,就上赶子来西街找事,皮痒了是吧。”小六一个啤酒瓶敲碎在方麻子脑袋边。
方麻子暗松一口气,回身一记铁拳就给小六招呼上。
两人你来我往,小六灵活得跟个泥鳅似的打架也不赖,方麻子恁是没能捡到一点好。
但其余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西街平时打架的个个好手,今儿就像是风刮就倒的姑娘似的,拳头还没沾上,地上就倒了一片。脚还没踢上来,自己就往吧台上飞了,好酒好料碎了一大堆。
“大胡子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声音大的窜天,打架的立马就消停了。当然消停的是东街的,小六赶紧捡漏又给了方麻子一拳。
方麻子吃痛,正欲还手,大胡子的声音就穿过人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方侄儿啊,今儿怎么又来西街作客?”
方麻子愤愤收手,小六见着靠山来了得意的就差摇尾巴。
人群分开,大胡子筛了筛一身肥膘,就走了进来。
有道是来者是客,谁家客人小孩跟自个家娃打了架都得先教训自个家娃,给客人赔不是,偏巧大胡子就不是。
“哎哟我的六啊!谁又把你给磕着了!”
“大胡子~”
方麻子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吃痛一声,看着大胡子和小六戏精附体似的作妖。身边的手下溜出去又跑回来。
“爷,外面全是西街的人……”
“方爷~”打完仗拐小脚就扭着屁股溜出来了,他手上拿着账本和算盘,满脸写着算计的要来索赔。
方麻子额头青筋暴起,敢情自己是被请君入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