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对了,青丘那迷榖树藤让我给你带了个东西,说是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着,穹凌将玉膏拿了出来。
苏恪接过,也不惊讶这东西怎么还有,若要是自己的莲花根下面长了个宝贝自己肯定早挖干净了,哪还会像那迷榖树藤一样留下半截。不过,他将这东西给我做什么呢?
苏恪端详着,突然灵光一闪,笑道:“我懂了。”话落,苏恪二话不说便将那玉膏吞入腹中。
“苏恪!”穹凌大惊,惊的不是苏恪吃了玉膏,而是苏恪吃下玉膏后身体发生了变化,他周身笼起一片朦胧金光,整个人瞬间体态轻盈。他竟...竟脱离了凡体,恢复了仙体!
“苏恪,快吐出来。”穹凌冲过去抓着苏恪,然苏恪身后的金光已散,穹凌抓着他衣领的手僵了僵,来不及了,他已感觉到苏恪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疯了么,现在恢复仙身,你便是在篡改天命,要遭天谴,会神魂俱裂,惨烈的不堪言语的!”
苏恪没有穹凌那样惊慌,只握着他的手道:“穹凌,你已经不是我的护脉金龙了。”
穹凌一顿,继而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他知道,这是皇帝寿命尽了后,护脉金龙会被强制离开的征兆。
“苏恪,你到底做了什么!”穹凌惊慌的不能自已,然苏恪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穹凌更是心慌,“无论你要做什么你要告诉我啊,不然谁保护你!”
苏恪仍是微笑着,“你保护我够久了,谢谢。”
穹凌咬着牙骂道:“谁要听你说谢谢,苏恪!”
苏恪挣开穹凌抓着他衣领的手,仍旧笑道:“回去吧。”
穹凌看着苏恪那平静的眼神,只觉的心口一阵绞痛,然身体却仍旧不受控制的在远离苏恪,但他却仍旧压抑着哽咽之声,道:“殿下,让我陪着您。”
苏恪的笑意僵了僵,看着穹凌的眼神,突然间明白过来这小子原来已经知道了。当年,他记得自己救了穹凌后并未现身,也没有告诉过他,“没想到太白君还是个大嘴巴。”
穹凌摇摇头,忍着泪喝道:“才不是,是我一直都知道!”
苏恪怔住,看着穹凌的身体越来越远,道:“一人一次,抵了。不对,这十几年你救我比较多呐。”
穹凌已经越飞越远,远到已听不清苏恪在说什么,只在消失那一瞬大喝了一句,“苏恪!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杀了司灼!”
苏恪一听,无声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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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来的比苏恪想象的要快,当整个京安被一层灰雾笼罩时,除了苏恪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的见那灰雾中的一团形体,只苏恪站在屋宇上静静的瞅着他,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才开口道:“你觉的是吞了你,还是你吞了我呢?”
那魔君的形体在空中飘荡着,甫一听苏恪这样说,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笑了起来,笑了好半晌之后才y-in阳怪气的说道:“我费尽力气打败灵虚老头的防守飞了出来,还以为天族已经做好了什么了不得的准备,或者已经说服了你,只是没想到,天族也是做的无用功,你不愧是我啊。”
苏恪呵呵一笑,对他这话并不反驳,只道:“把你的元神让给我吧,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谁来主宰一个身体都是一样的。”
魔君又笑了起来,“我可不是来听你说笑的,你听听这些凡人痛苦的嘶吼声,一点都不在意么?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你的子民啊。”
苏恪并不因这话慌张,虽然耳畔传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惊恐之声,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遂歪着脑袋道:“对啊,待我把你抢回来,这一切不就结束了么,京安的灾难结束了,司灼的灾难也结束了。”
魔君笑着不语,那笑声的穿透力强的像是要将天际捅破个窟窿一般,令人听之胆颤。待这笑声终止时,伴随着的是屋梁的坍塌之声,轰隆隆的没有片刻间歇。
“这样你也不在意?”魔君问道,身体混在那片灰雾之中分不出形态。
苏恪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知何时五行剑已经提在手中,剑身上的红火之光因着愤怒的缘故比平时亮了数倍。苏恪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剑身,安抚道:“别急,等会儿我们就去灭了他。”
魔君腾飞在上空看着苏恪,发出了一声嗤笑,继而身体一拱,笼罩出了一个灰袍影子朝苏恪覆盖而来。
而此时云头上的青书却急的跳脚,就要挣开青礼的桎梏飞下去帮苏恪,“三师兄你别拉着我,殿下会没命的。”
青礼抓着青书安抚道:“青书,你忘了天帝的话了,此事天族不能c-h-a手。”
青书紧紧的咬着牙挣扎着,却愣是挣不过青礼,只朝一旁的青玄嚷道:“大师兄!”
青玄略垂了下眸,看着下方境况,也颇为为难,“青书,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先别c-h-a手。”
“大师兄!”青书不甘的嚷了一句,只瞧着云层下方,苏恪提着五行剑堪堪避过了魔君致命的一击。
魔君见苏恪避过,哂笑道:“你虽是我强大的另一半元神,但你是个凡人,怎能和我的魔力相提并论。”
苏恪拄着剑,嘴角因为方才的一击流出了些血丝,眼神却带着满满的嘲意,“可是,你我之间是不分彼此的,伤了我,你没觉得你也会难受么。”话落,魔君那灰色的形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继而嚷道:“不可能,你的身体是凡间之帝,只要未伤你元神,是绝不会反击到我身上的。”
苏恪站起身,继而用手擦了擦嘴角,瞧着京安下方仓皇逃窜的凡人们,低声笑道:“我在三天前禅位了。”
魔君顿住,云头上的青玄等也顿住。然他们却都听苏恪继续道:“不然这样危险的时候,我就算无法用凡兵对付你,但我的护脉金龙总会出现吧。但你瞧,穹凌不在呐。”
“不可能!”魔君大怒的吼一声,继而喝道:“我曾让景照查过,这凡间之帝的寿命还有几十年,天命不可擅自更改,一旦更改便会遭天谴,你难道想死了成全我?”
“天命是说我的寿命还有几十年,可没说我要当几十年的皇帝。”苏恪笑嘻嘻的说道,然这话确实让所有人都愣住。确实,这是一个盲点,是一个极不容易发现的盲点。
然苏恪却不管这些,只接着道:“天命能决定什么?决定一个人的生?决定一个人的死?还是顺便决定这个人的一生该做什么?都不是,所谓的天命其实不过是自己心中所想罢了,难道人生还得让几滴笔墨来决定么。都说神仙掌握着一切,无论功成与失败都归咎于天命,可惜,我从不信这些。以前做神仙的时候不信,现在做凡人也不信。”
魔君听着苏恪的话,气火攻心,仰天一声长啸,京安下方顷刻间便尸横遍野,只听他怒嚷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别忘了你的身体是苏恪的身体,是凡人的身体!”
苏恪微微的眯了眯眼,道:“你看看我的脚,像是凡人么?”
魔君低头一看,只见苏恪不知何时已踩在了云头上,再一抬眼看他,他身上竟无凡人的气息。
“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苏恪懒得再应他,只提着五行剑朝他攻去。
魔君再也不顾及,张开趋势与苏恪对峙,双方在空中缠斗时却是分不出胜负,只因二人本为一体,一旦动手,所有的伤二人都呈均势。
“这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么?”青书瞪着眼睛看着,喃喃的说道。
青玄点点头,魔君的力量恐怖的令天族忌惮,然而苏恪当夜对太白金星说的那番话却是极对,六界无穷无尽,总有对付魔君的方法,只不过这方法在苏恪身上罢了。只是原以为还要让太白金星再来做一次说客,没想到苏恪自己领悟了。
“连苏,杀了我就是杀你自己!”魔君发现自己竟真伤苏恪一寸自己便会被反噬一寸,怒极大嚷道。
苏恪点点头,轻飘飘的说道:“我知道啊,我没说要杀你,我只说我要吞了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何必介意谁吞了谁呢?”话落,苏恪将五行剑一放,施法捻决带着一片可劈开这整个灰蒙雾气的红火之光朝魔君那团灰色的形体劈去,只要再将他的形体打散,令他的元神飘散而出,自己便可将其吸入其中。如此一来,算不算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如此一来,司灼是不是不用再为我cao心了。
想到此处,苏恪更加坚定这个想法,然就在五行剑即将劈下之时,一道五彩霞光竟将五行剑生生弹飞了出去。
苏恪惊愕的扭头,只见司灼穿着一身单薄的月白衣衫,连发髻都未来得及梳理,只这么火急火燎的赶了来,他的衣衫有些皱,发丝有些凌乱,想来在赶来的途中曾遭到过强烈的阻止。然他却什么都没管,只冲过来把住苏恪的肩,喝道:“我不是让你乖乖待着么,为什么不听话!”
苏恪一滞,因为他在司灼的眼神里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慌张,司灼把住他的肩,连声音都有些难以控制的轻颤:“你不能,连苏,吞了他,你会活不下去的,你的身体早已不是能承载魔君元神的身体了。”
苏恪滞住,却听魔君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司灼君神说的对,我还险些忘了,他一恢复仙身便是金莲花体,若我的元神与他的花体合二为一,以他那花体道行哪能承载的了我,到头来,不也是由我主宰么,哈哈哈哈。”
“司灼?”苏恪怔住,心疼着司灼的一切一切。
司灼听他唤自己,用手指抚了抚他的眉眼,温声道:“我有很好的方法可以解决,相信我好么,乖乖的待着不要动。”话落,司灼一挥手,苏恪的身体便蹭的下飞到了云头上被青玄接住,然他的身体却半分都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