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达明转身捏了捏伊默的鼻尖,竟把这小孩儿捏哭了:“季叔叔,我……我舍不得……我是不是很自私?”
季达明弯腰摸伊默s-hi漉漉的脸:“不许哭。”
伊默硬是把泪憋回去。
“因为我也很自私。”他叹了一口气。
季达明不清楚心底的控制欲有没有超脱爱的范畴,他想时刻将伊默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分离。这种念头带着暴虐的占有欲,季达明克制不住,尤其是午夜梦回,他冷汗涔涔地惊醒,恨不能将伊默牢牢禁锢在怀里。
如果当初够在乎,或许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重生的季达明变了,伊默也变了。
“季叔叔!”伊默扑到他怀里,笑眯眯地舔他的耳垂,“我们是两个自私鬼。”
换作以前,伊默绝不敢这般胡闹,季达明没好气地搂住s-hi滑的腰:“不冷啊?”
伊默立刻缩回去,泼了点水到他脸上。
“小默,你再变聪明点就好了。”季达明脱下外套,卷起了衬衫衣袖。
伊默在水盆里摇摇晃晃地跟着他转,季达明走到什么方向,就飘到什么方向:“季叔叔嫌我笨?”
“笨。”季达明先是笑着打趣,继而背对伊默叹息。
与其说是笨,不如说天真,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季达明以前觉得伊默笨点就笨点,有他护着就万无一失,后来铸成大错追悔莫及,终于明白伊默缺失的,正是他过渡保护下所扼杀的。
这一世他不仅要把伊默绑在身边,还要把人教聪明点。
“季叔叔,水凉了。”
季达明端起水盆加水,这小孩儿凑过来亲他,美滋滋地吧唧了一口,还止不住地偷笑。
“季叔叔别嫌我……”伊默等季达明倒完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慢慢学。”
季达明隔着温暖的烛光与伊默四目相对,心底传来一声崩溃的呻吟。
实在是太煎熬了。
他脱了裤子,跨进水桶,热水一下子漫出桶沿,伊默也被他挤到了角落里。
“小默。”季达明亲过去,掌心在水底疯狂地滑动,“小默……”
伊默s-hi漉漉的眼里弥漫起情欲,双腿盘在他腰间,顺势贴过去:“季叔叔……别乱摸……”
季达明还真的不摸了。
“季叔叔?”伊默气呼呼地瞪他,“有感觉了。”
“这回不怕了?”季达明看着小帐篷,感慨万千,“明明之前还吓哭了。”
伊默扭了扭腰,隔着s-hi透的衬衫摸他硬硬的腹肌:“季叔叔说会很舒服的。”
季达明看着腰腹上的小手,摇了摇头:“我骗你的,会很疼。”
伊默愣住了。
“你想啊……”季达明捏住伊默的手腕,往下腹按去,“这么大,进去怎么会不疼呢?”
伊默的眼睛慢慢睁大,随着季达明的动作呼吸急促,然后再一次被吓哭了。
季达明就是欠,一逗弄起来管不住嘴和手,见真的吓着了伊默,连忙哭笑不得地抱着哄,从浴盆哄到床上,这小孩儿窝他怀里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抽抽搭搭的,然后哭着睡着了。
季达明支着下巴瞧了会儿,被伊默摸过的下身精神抖擞。
“快点长大吧……”他苦恼地揉眉心。
天边又滚过一道闷雷。
中秋刚过,雨就停了,就像是故意不让人赏月一般。季达明起得早,遣陈五去买蟹,回屋时伊默正抱着被子往床下滚。
季达明走过去把人抱进床里侧,再坐回床上,伊默睡着睡着滚过来,黏糊糊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仔细一想,伊默的小毛病不少,吃饭太急,脾气太软,睡觉老往床下滚。
“季叔叔……”伊默被窗外的日光晃醒了,“你笑什么?”
季达明揉了揉伊默的脑袋,避而不谈笑的问题:“回家吧。”
伊默清醒不少,腾地坐起来穿衣服。
早晨的冷意还没被太阳驱散,伊默缩在被子里穿裤子,屁股拱来拱去。
季达明替伊默拿袜子和鞋:“坏了,鞋还没干。”
伊默摸着自己的小布鞋难过不已:“婶婶新给我做的。”
“我去给你找双干的。”季达明起身往屋外走,推门的时候,明晃晃的日光刺得他俩都恍惚一瞬,“桌上有粥,你先喝。”
伊默的目光紧紧黏着季达明,直到格子门关了,才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季达明把s-hi透的布鞋搁在廊下晒,心想天气越来越冷,该给伊默换更厚的,正想着,水莲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他爹。
“要走?”季老爷拄着拐杖,边说边咳嗽。
季达明神情复杂地点头,走到院里生疏地叫了声“爹”。
季老爷扶着水莲的手臂又是一顿猛咳。
“爹,我带了些月饼。”季达明的手握紧又松开,“还有些梨子,你让下人熬了做汤喝。”他说完,觉得日头太毒,转身往回走。
“达明,你弟弟……有消息了吗?”季老爷忽然追了几步,弯腰剧烈地咳嗽,“还能找到吗?”
季达明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想要回头却硬是忍住,继而仰起脖子看天,连一丝云朵都没寻着。
他的亲弟弟,五年前就被拐走了。
“没。”季达明最终还是没有转身,“你当年要是不嫌弃他,他就不会被拐走,李婶的儿子也不会为了保护他,被人贩子活生生打死。”
日光更刺眼了,季达明宛如置身刀山火海,迈开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与伊默在一起时,他将老宅的事全部压在心底,如今避无可避,悲愤,懊悔……万般情绪杂糅,快把季达明逼疯了。
然后他看见了伊默。
伊默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战战兢兢地往外瞧,小脑袋左摇右晃,看见他的瞬间,眼睛亮了。
“季叔叔!”伊默光着脚往季达明怀里扑,“季叔叔,我想你了。”
季达明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搂着伊默轻轻“嗯”了一声。
“季叔叔,没有你我喝不下粥。”伊默趴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地抱怨,“不好喝了。”
季达明还是轻声应了,并不责备,反而主动拿勺子喂。
伊默叼着勺子说了会儿话,意识到他情绪很低沉,立刻贴过去:“哥。”
“没找着鞋。”季达明揽住伊默的腰,“我抱你好不好?”
“好。”伊默点头如捣蒜。
相比自己走路,这小孩儿更愿意趴在季达明怀里。
季达明说要回公馆,吃完早饭立刻就准备走了。
伊默坐在桌子边看他收拾东西,眼珠子转来转去:“季叔叔。”
季达明头也不回地应了:“马上就好。”
“季叔叔。”伊默趴在桌上歪了歪头,“你身上有光。”
季达明的衬衫上有温暖的光在滑动,窗外呼啦啦飞过一只麻雀,于是光斑四散开来,又在伊默灼灼的视线里重聚。
“小默,等回去让婶婶给你做厚的鞋。”季达明披上外套,“天越来越冷了,再过几个月肯定要下雪,布鞋不保暖。”
“下雪?”伊默抬起头,看见他往身边走,急不可耐地张开手,“季叔叔,下雪了是不是就要过年了?”
“是啊,要过年了。”季达明把人抱进怀里,拎着收好的东西往屋外走。
许是要回公馆的缘故,他的心情轻松不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y-in森的老宅甩在身后。伊默也高兴,趴在他肩头哼歌,脚丫子随着节奏摇晃。
他俩的身影在斑驳的墙面上拖得极长,季达明走出老远,伊默还在兴致勃勃地看墙上的影子。
“季叔叔,咱们要回家了。”伊默的喜悦是压抑不住的。
季达明托着这人的屁股,走到门前时,陈五已经开来了车。
秋高气爽,风里还有未消散的s-hi气。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声,季达明抱着伊默寻声望去,顾天胜正带着弟弟从车里出来。
“达明兄。”顾天胜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照例先调侃他怀里的伊默,“鞋子踢飞了?”
伊默不服气地解释:“昨天下雨,还没干。”
季达明把伊默的脑袋按进颈窝:“你们怎么来了?”
顾天胜朝着季家大门努了努嘴:“十五,家里的老规矩,要来走动走动,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还成,就是咳。”季达明把伊默放进车厢,“还后悔了,想把我弟弟找回来。”
顾天胜是知道他有一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的,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对了,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
“怎么了?”季达明心里咯噔一声,就怕孟泽还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