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见季达明忙,吃完栗子酥以后跑到沙发上坐着,安安静静地看书,每隔几分钟就瞧瞧他,见他无暇分身再低头继续念书。
“陈五,让渡口的兄弟们带着货物撤回来。”季达明喝了口水润嗓子,“陈记过会儿肯定会派人截胡,咱们让他们走空门。”
伊默终于忍不住了,蹭到季达明身边:“季叔叔?”
季达明头也不抬地把人抱进怀里:“怎么才来找我?”
“你很忙。”伊默小声嘀咕,“我不敢打扰你。”
“笨。”季达明胡乱亲伊默的脸,“你来找我怎么能叫打扰?”
伊默摸了摸鼻尖,豁然开朗:“季叔叔,天快黑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就走吧。”季达明想着时间差不多,起身披上外套,牵着伊默往商会外走。
十月末,寒风呼啸,天黑得格外早,卖糖炒栗子的摊贩点着两盏灯笼叫卖。
“季叔叔,你等我一下。”伊默掏了掏口袋,摸出几块钱,跑去全用来买栗子。
“钱……钱不多了。”这人羞羞地贴着他呢喃,“只够买半袋。”
季达明替伊默拿着栗子:“钱全用来买手套了?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不贵。”伊默见他戴着自己买的手套,笑得合不拢嘴,“以后给季叔叔买更好的。”
“舍得?”季达明笑着弯腰。
“舍得。”伊默跳起来亲他,“给季叔叔的……多少钱我都舍得!”
“我家小默出息了。”季达明揽住伊默的腰,“不仅请我吃栗子,还给我买手套。”
伊默闻言很是骄傲,挺胸抬头,走得像是在飘。
季达明走了几步,腾不住手摘手套,便用牙咬着手指尖轻轻一扯。
伊默无意间看见了,不知为何脸腾地红了,抱着他的胳膊嚷嚷:“季叔叔,你怎么还不把我吃掉?”
季达明脚下一个踉跄:“说什么呢?”
“季叔叔……”伊默握住他没戴手套的手,“我……我想和你……”
“小孩儿。”季达明听了,忍不住出声感慨,“待会儿又要吓哭。”
“我不怕。”伊默咬牙反驳,“我要给季先生捅一晚上……”
季达明又是一个踉跄,剥了个栗子堵伊默的嘴。
伊默嚼了满嘴的栗子还不罢休:“季叔叔,早知道我就把生日说早些了。”
季达明剥着栗子瞪过去:“不许骗我。”
伊默不情不愿地扭开头。
“不许闹脾气。”他把这人的脑袋掰回来。
“季叔叔,快十一月了。”伊默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闹腾,“要下雪了。”
“天更冷了。”季达明却只关心天气,“你现在睡觉就要盖两床棉被,冬天怎么办?”
“有季叔叔呢,我不怕。”伊默往前跑几步,又退回来抱他的手臂,“季叔叔在哪里,我就在哪儿。”
季达明眉目间满满都是情愫,停下脚步替伊默系围脖:“我是真的想把你吃掉。”
他一正经,伊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挣开季达明的手,蹬蹬蹬跑到车边羞去了。
季达明知道伊默面皮薄,按下话题不再逗弄,回家以后继续剥栗子。
冬天的栗子,伊默能吃一大袋子不嫌腻。
“季先生你不懂。”季达明提出疑问以后,伊默竟得意起来,“冬天的栗子就跟夏天的冰糕一样,吃多少都不够的。”
“这都是什么歪理?”季达明头一回感受到年龄的代沟,“夏天的冰糕也不能多吃。”
“哎呀季叔叔,就是个比方而已。”伊默不满地连吃好几颗栗子,“你不懂。”
季达明最忍受不了伊默说他“不懂”,闻言直接扑过去亲,亲了满嘴软软糯糯的栗子渣。
伊默熄了火,不敢再显摆,捏着季达明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吃。
可伊默还爱显摆季达明。
“婶婶,季叔叔今天好厉害。”
季达明微微挑眉。
伊默站在灶台边手舞足蹈:“季叔叔把陈记商行打趴下了!”
季达明的嘴角微微抖了抖。
“他们做什么季叔叔都能猜到。”伊默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季叔叔最厉害了!”
季达明终于忍受不了,把人拽回来抱着。
伊默还沉浸在喜悦里,转身搂着他的脖子笑:“天底下最厉害的季叔叔是我一个人的。”说完怔住了,继而羞得面红耳赤,缩进季达明怀里不肯抬头。
“是你的。”他的颈窝被烫得发痒,“小默,你没说错。”
吃饭的时候他俩照例亲亲抱抱,伊默吃完拎着灯笼往卧房跑,说是冷了要洗澡。季达明跟过去烧水,伊默不肯脱衣服,等到蒸汽在浴室里氤氲开来,才哆哆嗦嗦地爬进浴盆。
“季叔叔,是不是要下雪了?”
“嗯。”季达明卷起衣袖,帮伊默洗头,“马上就十一月了。”
伊默缩在水里发呆,渐渐泡热乎了,转身趴在桶边抱他的腰:“季叔叔。”
“嗯。”
“季叔叔,你抱着我洗好不好?”伊默软趴趴地靠着木桶,“我想你了。”
季达明盯着伊默的眼睛看了会儿:“又打什么主意呢?”
这小孩儿变聪明以后坏着呢,老是勾他。
“哥……”伊默可怜兮兮地招手。
季达明忍不住脱了裤子钻进去,把伊默抱在两腿之间。伊默乖了会儿就盯着他的胯间蠢蠢欲动。季达明装作没看见,把下巴搁在伊默肩头闭目养神。
伊默偷偷摸摸伸手摸索,隔着裤衩碰着以后舒了一口气,扭着腰与他贴得更近,于是大帐篷和小帐篷重逢了。
“季叔叔呀……”伊默以为季达明睡着了,大着胆子乱蹭。
大帐篷被小帐篷s_ao扰得站起来,猛地压了过去。
伊默被撞得愣住了,扭头瞧季达明的脸。
“季叔叔?”
季达明蹙眉装睡。
“季叔叔很累啊……”伊默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继续s_ao扰大帐篷,小帐篷不管用,他就换了手,一边哼歌一边摸。
季达明快崩溃了。
“季叔叔,以后我天天帮你弄好不好?”伊默把脑袋靠在他肩头,喃喃自语,“我不要别人帮你,就要我弄好不好?”说完羞恼地往季达明脸上拍了点水。
季达明不由自主把伊默搂紧,肌肤相亲,这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叔叔,你没睡着?”
季达明不吭声,咬牙欺负小帐篷。
“季叔叔……”伊默腰软了,挂在他怀里撒娇,“季叔叔不要摸……”
季达明充耳不闻,动作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哥……”伊默忍耐力太差,很快就缴械投降,迷迷瞪瞪地趴在他怀里犯困。
季达明帮伊默擦身子,擦完以后发现伊默睡着了,脸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晕。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忍不住俯身压过去亲。
时间真是过得太慢了。
他从前不觉得,如今盼着伊默成年,心急如焚,就像当年还在学堂念书时那样盼假期。季达明许久没有这样的心境,坐在床边揉伊默的脑袋,四肢百骸都弥漫起暖意。
伊默在被子里皱着鼻子扭,蹭到季达明身边时,安心了,将腿塞进了他的腿间。这是伊默睡觉的习惯,原先只要搂着就行,先下不黏糊糊地缠在一起,根本睡不安稳。
季达明把脑袋靠过去,与伊默额头相抵。
“季叔叔……”伊默在睡梦中呓语,“吃掉……吃掉……”
“梦什么呢?”他哭笑不得地摸索伊默的小帐篷,生怕它再抬头。
还真的有点感觉,季达明掖好被角以后对着伊默的耳朵吹了口气。
大概在梦里,他已经把伊默吃干抹净了。
第28章 虾仁春卷
陈记商行来势汹汹,落脚三天就盘下了天津城有名的大宅院。
季达明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伊默坐在公馆的躺椅上晒太阳。
陈五描述得绘声绘色,说街上都在放炮仗,进去贺喜还有礼金拿。
“你去了吗?”伊默打了个哈欠。
“我可没去。”陈五憨笑摇头。
伊默仰起头喊了声“好”:“我也不去。”
季达明睁开眼睛,捏着伊默的脸颊轻叹:“笨,有钱不要。”
“这是……忠诚。”伊默挺起胸,“我要跟着季叔叔过一辈子,再多的钱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