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纸折了折塞到奏折下面,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谢陛下。”
安神汤的味道很好,但却不能安神,秦政喝了一大碗的安神汤,躺在床上只想上厕所。
古代的厕所很偏也很脏,好在皇帝的屋子里还有专用的马桶。秦政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在地上转悠了一圈,拿起床头的小盒子,从窗户跳了出去,他已经算准了,这个点正是侍卫交班的时候,守卫最是松懈,不容易被发现。
秦政到鹤竹斋的时候,顾明哲没有睡觉而是在屋子里鼓捣东西。
秦政拿着小盒子笑道,“先生,朕给你送药来了。”
顾明哲放下手里的一堆j-i骨头,接过盒子愣了一下道,“陛下,这药不是欢好后用的吗?”
秦政也愣住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朕并不知情.......不是有意欺辱先生。”
顾明哲摆了摆手道,“无妨,若论起伤药,皇家的房中药是最好的,只可惜药材昂贵稀有,不能大量生产。”
秦政深深看了顾明哲一眼道,“先生到是对皇家的东西很了解。”
顾明哲神色不变道,“常在皇宫里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臣绝对不知道。”
顾明哲为何在皇宫里行走,秦政看到桌子上的j-i骨头就明白了,他嘴角微抽道,“先生为何要留着这些骨头”
顾明哲叹了口气道,“自从上次臣用了两只很昳丽的j-i,把j-i尸埋起来被您发现后,臣就开始不随意扔掉了,j-i毛留下来做掸子,j-ir_ou_可以烤着吃,这j-i骨,臣打算做些小玩意儿当摆设。”
秦政微微皱眉道,“朕有些好奇,先生为何要将那两只j-i尸埋在乾清宫附近?”
“不是臣干的,”顾明哲有些惊异道,“臣还以为是陛下夜游的时候从臣的院子里挖走的。”
“朕的手上没有泥土。”
顾明哲愣了愣道,“或许是您在夜游的时候顺便洗了个手?”
秦政有些无语,半晌后说道,“罢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既然先生能去廉王府上偷j-i,想必也能带着朕出宫。”
顾明哲忍不住反驳道,“臣是借j-i。”
“好,算是借吧,”秦政一脸敷衍道,“反正廉王也不差这两只j-i钱,你能不能带朕出宫?”
顾明哲握紧手里的小盒子,抿了抿嘴道,“陛下,即便是尸变者您也要遵循人类的规则,私自出走是不对的,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自我盛国建国以来........”
秦政嘴角微抽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道,“先生紧张什么?你并非女子,朕又并非和你私奔,只是在宫中待的久了,想出去走走。”
顾明哲想了想,才点头道,“陛下想去哪里?这京城的大街小巷臣都了解不少。”
秦政笑道,“那就去前尚书令林大人的府上吧,林长风这个人喜欢去烟花柳巷,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了,朕倒要看看他改没改过来这个陋习。”
“是。”
皇宫不是那么好进出的,否则就成了危险之地,单单是高耸的围墙就让一群人退缩,更别提其中的高手侍卫了。但顾明哲既没有翻越围墙,也没有假扮身份走大门,毕竟不提门禁,就是假扮身份这一条也很容易被拆穿。
顾明哲带着秦政来到一座废弃的宫殿,在里面转悠了半天来到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屋子里面还有几本散落的书籍,都是一些常见的书。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面墙前。用力推着墙体,半晌后沉重的墙缓缓移动,露住半人的入口。
顾明哲侧身进入道,“陛下,进来吧。”说完他有些艰难地挤进去。
秦政没有问为何顾明哲知道这条路,直接跟着侧身走进去,他的身体算不上太强健,但走这个通道也十分吃力。他挤到一般有些无奈道,“先生,这入口还能再大一点吗?”
顾明哲刚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抓住秦政的右胳膊,把他用力的拉出来。
秦政被拉出去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左手一阵痛楚,他回头看去。一个红衣的娃娃伸着手,通过缝隙入口要抓秦政的手,它的手指上长满了长长的指甲,方才秦政正是被这指甲抓伤。
大头娃娃的脑袋太大了,虽然身子够小,但是脑袋卡在入口外,它又急又怒,瞪着如同牛眼的大眼睛瞪着秦政,脸色灰青,脑门上的血管就像蜘蛛网一样根根鼓起,张开嘴哇哇哇地大喊大叫。
顾明哲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道,“幸好这鬼东西脑袋大。”
秦政摸着手背上的伤口,皱眉道,“它既然能在捆绑中逃走,能瞬间消失,未必不能直接穿透这堵墙。”
顾明哲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上次所见,这鬼东西的弱点在它的脖子,只要捏住它的脖子,它就没办法逃跑了。”
秦政摇头道,“纵使能抓住它,也未必能消灭它,也不能一直拿着它出宫,我们还是先走吧,等它回过神来就麻烦了。”
“是。”
林长风上午受了侍卫李桥的惊吓,晚上也没什么心思去鸳鸯楼,只能买点酒,坐在院子里对酒消愁。他家里如今不太富裕,只有一个做饭的厨娘,和一个马夫,厨娘做完饭就走了,马棚没有马,马夫就兼职去看大门了,也没有人管他在院子里醉生梦死。
林长风抱着酒壶看着残缺的月牙,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出现了幻觉,月光下走来两个仙人,一个温文尔雅仙风道骨,一个贵气逼人器宇不凡。
林长风忽然扔掉酒壶,扑了过去,笑眯眯地喊道,“二位仙人欲往巫山布雨否?”
秦政脸色漆黑,一巴掌把林长风拍倒,去你大爷的巫山云雨,断袖断到朕头上来了。
顾明哲有些可惜地捡起地上破碎的酒壶碎片,瞄了秦政一眼,偷偷舔了一口。
“先生。”秦政忽然回过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伸出舌头的顾明哲。
顾明哲尴尬地扔掉碎片,笑道,“的确是好酒,也是醉人的好酒,看来要林大人清醒得等到明天了。”
“不必。”秦政嘴角一勾,拿起一壶满酒,笑容恐怖地走向地上的林长风,将手里的酒倒在他的脸上,然后把酒壶往不远处重重一摔。
顾明哲有些可惜地舔了舔嘴角。
林长风猛地哆嗦了一下,恍然惊醒。
第20章 破釜沉舟
几天晚上的月亮不大,只是一个小牙,连带着月光也不太明亮,但林长风却想拿块布把这个小牙都盖住,这样他就看不到秦政的脸色了。
秦政坐在石凳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长风,沉默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道,“林爱卿,酒好喝吗?”
林长风不敢抬头,口齿不清地说道,“不好喝。”他有一个曾经引以为豪的优点,那就是喝酒从来不断片,这次自然也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把皇帝调戏了。
秦政抱着一个酒壶,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一个空酒壶,盯着林长风的脑袋沉默,似乎在思考砸什么位置。
冰凉的夜风吹过,林长风的脑袋清醒了,但却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身体,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听着那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半晌后,四十年树立起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林长风苦着脸道,“陛下,罪臣知罪。”
“哦?你何罪之有?”
林长风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道,“罪臣不该因酒坏事,欺君犯上。”
秦政将手里的空酒壶放回石桌,道,“你何时欺君犯上了?”
林长风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秦政的脸色,心思一转开口道,“臣喝糊涂了,在做梦的时候见到您没有向您请安。”
哪个皇帝也不想听到自己被一个臣子调戏了,这种事情如果皇帝不追究,那就赶紧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皇帝要深究,那就更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再多说一遍,皇帝随时可能暴起,将你千刀万剐。
秦政站起身道,“夜寒露重,林大人就别跪在地上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林长风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陛下,臣有愧,屋中没有灯火。”
秦政看着他道,“林爱卿喝得起好酒,买不起灯油?”
林长风干笑道,“灯是可有可无的j-i肋,臣懂得取舍。”皇帝怎么大半夜从皇宫里跑出来了?奇了怪了,他怎么跑出来的?
秦政看着摇摇晃晃的林长风道,“林府的小厮呢?让他给你弄个醒酒汤。”
林长风扶着旁边的树笑道,“臣家里长用的只有一个马夫,不过马棚里没有马,他就充当小厮了。”
秦政微微皱眉道,“他人呢?”
“这个时辰应该是在看门,”林长风的声音降低了许多继续道,“臣家中也没有门房。”
这马夫比马棚里有马的时候还忙,秦政嘴角微抽道,“罢了,这附近的应该有酒楼吧?”
林长风连忙点头道,“这个有这个有......不过这个时辰已经关门了.......”他已经不敢看秦政的脸色了。
秦政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你让你那个马夫别看门了,朕都进来了他也没发现,你让他到附近想办法弄完醒酒汤和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