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哲揉着脸,疼的倒吸冷气,他有些负气道,“依臣看不能,陛下难道不怕黑吗?”
“......”本来是不怕的,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骷髅,秦政就有些心虚。
最后,顾明哲为了明天的晚起,独自一人送秦政回去,躲过了层层岗哨,穿过了数条小路,甚至连睡在外间的侍女毒没有惊动,把秦政安全的护送到了床上。
秦政看着想贼一样东瞄西瞄的顾明哲,压低声音道,“先生躲岗哨在夜间行走如此熟练,有过不少的经验吧。”
顾明哲身体微僵,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秦政,道,“臣不敢。”
“哪里,先生谦虚了。”
“.....”
分别前,二人心有灵犀地在心里给对方下了相同的定义——都不是什么好鸟。
离上朝的还有大半夜的时间,秦政用床单将自己的脚绑住,然后拉上被子睡觉,梦游都是因为压力大,看来自己还真是被那天的东西吓到了,就连做梦都是噩梦。他决定明天让御医开个宁神的方子。
受到了这么多惊吓,秦政本以为自己都睡不着,哪曾想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风吹过,秦政床边的窗户都被吹开了,嘭地撞在了墙上,风从窗户刮进来,吹动床幔,可是屋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被惊醒。
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站在窗外,脸上甚至还有蛆虫在蠕动,它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秦政,天快亮时才转身离开。
第4章 神秘的j-i毛
第一次上早朝,秦政心里有点激动,虽然夜里没有休息好,但他早上起来时精神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他穿好衣服后就坐在榻上,喝了两口茶压制自己的情绪。
赵国贤端过一碗浓粥道,“陛下,下朝会很晚,您先吃一点垫垫。”
秦政看了下时辰,坐在桌前吃了两口道,“下朝后你派个人去太医署抓副安神的药回来。”
赵国贤有些惊讶道,“陛下可是夜里休息不好?“下朝后,臣马上找御医过来瞧瞧。”
秦政微微点头道,“你不必紧张,最近朕总是做一些噩梦罢了。”
那天的东西真是他留下y-in影了,不过宫里难道就一点异常没有?若真是人鬼共处,相安无事便好了,秦政顿了一下看向继续道,“朕昨夜梦到一只恶鬼,它就在朕的寝宫里,还对着朕张牙舞爪,不过鬼神一说向来就不大可信,对吗?”
小皇帝的病刚刚好,身体还处于虚弱消受的状态,但秦政的一些习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比如端正坐直,本该一身的凛然正气,可惜配上豆芽菜的身体,看上去更像是一棵要折断的小树苗,可怜巴巴地在风中摇曳,但却倔强的不肯低头认命。
赵国贤看着皇帝明亮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他虽然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四面楚歌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或许即便是帝王,偶尔也会孤独。
赵国贤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他看着秦政道,“陛下尽管安心,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他也不敢接近天子,您可是有上天庇佑呢。”
秦政紧紧盯着赵国贤的表情,他将梦境说出来,就是希望看看赵国贤知不知道后宫的怪事,但从他的表情看来,赵国贤的确一无所知。
“罢了,上朝吧。”秦政擦擦嘴道。
“是。”赵国贤打量了一下秦政的脸色,他总觉得小皇帝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难道他刚才回错话了?
秦政调整一下心态,袖子下握着拳头,满怀激动地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早朝。
皇帝真的是一个好职业,秦政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对他鞠躬行礼的大臣,不由得从心里感慨,当班主任的时候劳心劳力,连学生一个标准的鞠躬都换不来。
秦政看了一眼右边的帘子,小皇帝刚登基不久,太后每天都会出来垂帘听政,官方说法是防止小皇帝把持不了朝政。
在秦政看来如果他不努力夺-权,日后太后可能也不会继续垂帘听政,而是直接把帘子一摘坐在他的位置听,武则天绝对不会是大天-朝特有的特例。
上朝的过程是极度无聊的,朝臣东扯西扯,也没有什么正事。
秦政冷眼看着下面的朝臣,半晌后忽然说道,“朕养病的这几日,也在批阅诸位呈上来的奏折,有一件事朕很早就想说了,看着诸位的奏折,朕真的很累,不知道是不是朕的才学不及诸位爱卿,还是诸位爱卿只顾着cao劳国事,没有注重文章。”
朝臣闻言鞠躬道,“臣等不敢。”皇帝这话接不得,反正不能说皇帝错,更不能承认自己无能。
秦政看了一眼旁边的捧奏折的近侍。近侍微微鞠躬,然后把手里的奏折分发给他们。
秦政扫视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朕的身体一向不大好,但朕不想因此耽误国事,日后诸位呈上来的奏折不得超过三页,这样朕批阅起来也方便许多。”
“皇帝,”太后突然开口道,“呈到你面前的奏折已经经过筛选,你父皇在世时从未言累,不可任x_ing。”
太后话音刚落,马上就接二连三站出一个大臣附和。
秦政安静地听他们说完,叹道,“朕以太-祖先皇为典范,登基三月有余,常常反思自己,从不敢骄奢,如今略调奏折形式,为的也是缩短朕及诸位爱卿在奏折上浪费的精力,文章很玄妙,有时一段话大可以一句话代替。母后,您放心,朕绝对不会因此懒散,愧对父皇遗旨。”
太后隔着帘子看着秦政,其实她对这件事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皇帝突然参与到朝政里来,她心里有些不安。
“陛下圣明,”谢烨站出来道,“以俭治国,陛下能有此心,便是我盛国之福。”
太后往下瞥了他一眼,这个弟弟最不让她省心,罢了,也不是严重的事情,就让皇帝如一次愿吧,否则倒是显得她不是好人了。
太后没有再说话,望风的朝臣也不反对了,剩下一群冷眼旁观的人更不会多嘴,于是秦政便将指令下发下去。
第一次上朝的经历不太愉快,秦政夹着怒火回了后宫,没有注意到一个缩头缩脑的小胖子跟在后面。
秦政回屋喝了一碗茶冷静冷静。
赵国贤往门口瞥了一眼,小胖子站在门外对他龇牙咧嘴手舞足蹈。
赵国贤有些无奈地走到秦政身旁道,“陛下,廉王请见。”
秦政微微一怔道,“进来。”
先皇留下来儿子不多,廉王是就是其中一个,出生时先皇赐名俭,希望他能做个勤俭的人,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享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没有他没吃过的、没玩过的,日子过得十分腐败。
也许是看到名字压制不了秦俭的奢侈,先皇又给了他“廉”这个封号,希望能双管齐下,让秦俭幡然悔悟,可是各位看到他的体型就知道,名字果然只是一个代号。
秦俭像个球似的挪进来,瞥了一眼秦政,抠着手道,“陛下。”
秦政看到秦俭就觉得热,他喝了口茶道,“廉王有何事?”
秦俭眨着一双小眼睛,半晌后道,“没事,就是多日未见陛下,很想念,于是来看看。”今天早朝他还以为皇帝在敲打他,让他节俭,所以他才会十分忐忑地来请罪,看来是他想多了。
秦俭有些吃力地将自己放进椅子里,然后笑道,“看来陛下恢复的不错。”
秦政十分担心椅子爆掉,于是站起来道,“也好,自朕登基以来,你我兄弟还未好好说过话,陪朕出去走走吧。”
“是。”秦俭幽怨地看了秦政一眼,十六变坏了,都不体谅我走路的困难。
秦政无视他的眼神,慢慢走在亭廊里道,“宫里的景色也不错。”
秦俭艰难地跟在后面,擦着汗道,“不错不错。”
“那最近又遇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了吗?”
秦俭叹了口气道,“唉,好玩的都玩过了,也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臣家中前两天丢了两只j-i,到现在还没找到偷j-i贼。”
秦政有些惊讶道,“你居然还会关注家中有几只j-i?”
秦俭顾不得擦汗,小跑两步追上秦政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两只j-i长得很不一般,尾巴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七彩的,十分好看,臣还给它们空了个院子专门样呢。”
彩红羽毛?秦政停下脚步,那还是j-i了吗?秦俭扯起蛋来不打Cao稿。
半晌后秦政走到花坛看着姹紫嫣红的花,目光顿住,他微微一怔,俯身从花丛里捡起一棵七彩的羽毛状的东西,看向秦俭,半开玩笑道,“这可是你的j-i?”
秦俭一双豆大的小眼睛瞪得溜圆,他哆哆嗦嗦接过羽毛,道,“十,十六......这好像真的是我的j-i。”他一紧张就把秦政的小名叫了出来。
秦政眉头轻挑道,“你的j-i能自己跑进宫中?莫非朕的护卫不如j-i?”
秦俭摇着脑袋,抖着腿道,“不可能,你不知道,这是只白j-i,我找了好多染料,亲自染成这样的,这上面每一个颜色都是我的心血。”
“......”秦政对远处的赵国贤招招手道,“赵国贤,你查一下这根羽毛。”
“......是。”
皇帝突然指令去查一根羽毛,赵国贤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历。几个小内侍拿着工具,将那片花坛里的花拔下去,严格搜查了每一朵花,但是再也没有找到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