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山压不住的你 作者:江昉【完结】(3)

2019-06-20  作者|标签:江昉 重生 种田文 都市情缘 年下

  他还记得王老板家庭的变化,曾经有多美好,之后就有多么绝望,生活碎成了玻璃渣,硬生生把一个家庭割得七零八乱,满目苍凉。

  各自飘零好比家破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看最新评论,有请假~三百六十度鞠躬

第2章 婚礼

  段大柱结婚的那天,喇叭声从村头传到村尾,几乎大半的村里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大雪刚化,路上坑坑洼洼泥泞得很,一群人就站在路边伸长脖子,远远看见新郎背着新娘走到近头,可惜新娘头上蒙着一块大红盖头,看不清底下的模样。

  都说女大十八变,听人说这徐家的闺女现在长得跟天仙似的。

  门口的青年瞧见队伍的影子,赶紧把挂起来的鞭炮点着,噼里啪啦之下,惊得周围的小孩一个个捂住耳朵,害怕却又好奇地不肯离开。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古人就总结了人生的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段大柱人憨厚老实,个子虽然矮但是身体壮实,又是干农活的一把手,村子里有女儿的中年妇女没少惦记着。

  朴实的山里青年稳稳当当地背着自己媳妇,黝黑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虽然有点傻气,但看得出那种幸福并不作假。

  雁山路难走,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新娘是本村人,在镇上念过初中,村长一张老脸着光,特意让迎亲的队伍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雁山村人念旧,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徐秀华的父母比较开明,年轻的时候去镇上做工活,徐秀华便跟着在镇上读书,后来徐秀华的父亲跌了腿,落下病根,在镇上没办法继续生活,一家人这才搬回了村子。

  姜杜白被段老头拉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村长找的两个花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撒糖。

  小孩脸上涂着大红腮,额头上点着红点,跟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可爱,比起姜杜白这个瘦巴巴的豆芽木奉,可不是更有花童的味道!

  段老头看见后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姜杜白没听清楚“什么?”

  “段义这个老油头,连点糖也不舍的拿出来。”

  “……”

  说是撒糖,其实糖没有多少,里面都是掺着染了皮的花生果,不过并不是像段老头说的那样,这要是放在别人家,拿出来的糖恐怕还不到村长家一半。

  队伍很快就到了他们跟前,撒糖的花童一边脆生生地喊着吉利话,一边把手探进篮子,抓出一把喜糖往人堆里撒。

  “ 红梅映雪开,郎骑竹马来,喜酒宴客宾,瑞雪迎新人…… ”

  段老头倚老卖老,嚷嚷着挤开前面的年轻人,趁人不注意,直接下手抓了一大把。

  小花童吓了一跳,连吉祥话都忘了念,嘴巴一瘪,好像随时要哭出声来。

  姜杜白头都大了,他捏了捏眉间,见段老头做贼似的偷偷退到后面,兜里装着的糖把衣服撑起了一大半。

  “……”

  嫁娶的队伍绕了一大圈,终于到达段大柱的新宅子,地方就在村长家后面,隔着一道墙两家来往非常方便。

  小地方的人最爱凑热闹,大家伙一溜儿跟着去了段大柱家,要看新郎新娘拜天地。

  现在这个年代,红绸罗缎、锣鼓喧天的结婚习俗在大城市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姜杜白上辈子参加过许多的婚礼,不过他的那些客户都崇尚什么西式婚礼,觉得白色才是纯洁的象征,嫌弃古时候的那套东西太土。现在看来,倒是前人的习俗更合姜杜白的心意,当然,现在的中式婚礼也改进了很多,和古时候相差甚远,思绪有些飘远,姜杜白不由得想,如果这辈子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扶持一生的人,或许他会选择这种方式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村长夫妻俩坐在主位上笑得合不拢嘴,两人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塞到准儿媳的手里,村长开口说:“好好好,秀华来拿着,这是爹和娘的一点心意。”

  村里老一辈对父母的称呼还是爹娘。

  新娘戴着红盖头,声音脆生生的回答: “谢谢爸。”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后,就开始准备宴席。

  “恭喜恭喜!”

  新娘被长辈搀扶到房间,新郎则留下招呼客人,来的人纷纷上前祝贺。雁山村人少,家家户户都有那么点沾亲带故,恭喜完新人,大家就自觉去厨房帮忙,小孩也没人管,满院子捡地上的花瓣糖纸,皮实的小男孩聚在一起,把用过的爆仗掰开,里面全是剩下的粉末。段老头被几个年轻的男人叫去做事,嘱咐姜杜白自己去玩。

  一早上的混乱,大家也没有看见新娘的模样,姜杜白有些好奇,仗着自己年纪小,跟着一群毛孩子进了里屋。

  红床红花,窗上还贴着红色的剪纸,鸳鸯戏水的红被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喜庆极了。

  新娘和新郎坐在床边,村里的女长辈端过来几个盘子,里面有豆腐,饺子,还有两只酒杯,然后新娘新郎就用筷子互相喂对方吃东西。

  这种新奇的事情可能代表着某种意义,比如西式婚礼中的互换戒指,姜杜白看得津津有味。新娘脸颊有些胖,被一群人围着也不害羞,脸上自始至终带着笑容,对于她来说,这一天或许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房间有些小,姜杜白慢慢被挤到了墙边,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围着大人问这问那,一会儿问能不能再给他们一些喜糖,一会儿又问新娘新郎在干什么,女长辈被问得烦躁,往门外打发孩子:“这叫交杯酒!喝了交杯酒就是一家人了…来来来都出去,这么大的地方可搁不下你们……”

  跟在孩子堆里被大人撵到门外,院子不大,大人们忙着杀鱼宰j-i,孩子们又一窝蜂跑到大门外玩耍,姜杜白站在原地没动,婚礼已经“参观”完了,他打算和段老头说一声然后回家。

  “咦,大宝是吧?在这干什么?”一个中年汉子看见他后问道。

  “李叔,我阿爸在哪啊?”

  “段二叔回家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我看见杨土他们刚刚去大门外了,你出去找他们玩吧。”

  姜杜白点点头,打算直接往家走,说不定会在路上碰见返回来的段老头。

  不过事实上他刚出门,就被人给叫住了。

  “段大宝,你来当马夫!”

  村里的小男孩聚在一起玩游戏,看见个子不高的姜杜白后,马上给他分配了“马夫”一角。

  姜杜白:“……”

  他实在没兴趣陪一群小孩子玩过家家,推脱说:“我不玩,你们玩吧。”

  “不行!你不玩就没有人当马夫了!”

  姜杜白心想,你也知道没人愿意做马夫啊,他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刚从段大柱新家走出来的孩子:“你们叫他。”

  大家纷纷回头,顺着姜杜白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穿着皮衣的小男孩。

  几个孩子难得沉默了,之前叫嚷地最厉害的杨土也不说话,面上是掩不住的厌恶:“叫他干什么,我妈说他克亲,他妈妈就是被他克死的!”

  克亲?姜杜白忍不住皱起眉头,原以为这里只是经济落后,没想到还会有封建迷信。

  “土子小声点,他手里拿着弹弓呢。”

  红袄夹的小孩拉了拉杨土的袖子,看起来对对面的孩子颇为忌惮。

  杨土也看到了,愤愤地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懂得“识时务为俊杰”,拍拍屁股,带着一群小屁孩趾高气扬地去别处玩了。

  落荒而逃居然让他硬生生摆出了几分架势。

  姜杜白没继续掺和,他看向不远处的小男孩,对方显然早就听见他们的对话,此刻也正在看他,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跟只小狼狗似的,仿佛盯上了姜杜白这个猎物,凶狠得紧。

  姜杜白叹了口气,他自觉理亏,看见小孩的手里攥着几颗糖,应该是村长给的,啧了一声,姜杜白慢悠悠地走过去,忽略小狼狗看见他靠近后绷紧的身子,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糖:“给你。”

  喜糖太甜,姜杜白不喜欢吃甜。

  小狼狗面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过转眼间又立马警惕起来,好像已经认定了姜杜白非j-ian即盗,这样做肯定是别有用心!

  姜杜白:“……”

  难道他长得这么不像好人?

  不怪姜杜白有这样的疑惑,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追求他的女人可是从来没有断过,好像有段时间,那些无聊的商业杂志还给他冠了个“女人最想嫁的男人”称号,让他周围的朋友调笑了好长时间。

  当然,他已经选择x_ing遗忘了现在的豆芽菜身材。

  懒得和眼前的小狼狗解释,冬日里哪怕阳光都带着寒风的冷冽,不过站了一小会儿,姜杜白的脚趾头就快冻成了冰块,他干脆把糖往小萝卜头的手里一塞,然后摆摆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手里攥着喜糖的小男孩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迷惘,有猜测,直到拐过墙角再也看不见,他才动了动身子,把手上的弹弓别到腰间,身上的皮衣比不上城里精致,颇有些粗制滥造的感觉。大把的喜糖被放到上衣的兜里,小男孩又抬眼望了望姜杜白离开的方向,这才迈开步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没有人家,只有一条通往雁山的小路,奇怪的是山路上没有多少积雪,好像是被人扫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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