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龙井的名声果然不虚传,味道淡且雅,很是润喉。
两人一边吃着糕点,闻老板一边七七八八地和莫殷说着话。
莫殷也不在意,也随口答着。
只是一开始他还没觉得什么,越聊却越觉得不对。
闻老板的话题总是说着说说着就会转到严漠上去,这让莫殷觉得很是奇怪。
这是正常的聊天节奏?
眼见闻老板的话题再次由湖里的鱼转到了严漠平日里喜欢的吃食,莫殷终于忍不住打断道:“闻老板……似乎一直在跟我聊五爷?”
一次两次还算正常,这次次都如此……
而且闻老板每次的话题都围绕着严漠平时的爱好习惯,言语间似乎对他很是了解熟悉。
这本并没有什么,山庄严漠若常来,作为山庄的管理者,闻老板当然要对重要客人的爱好喜欢了如指掌。
可这次次如数家珍地跟他聊……
莫殷觉得要不是自己是个男人,又知道闻老板似乎跟这山庄的大老板赵家少爷关系“不菲”,他都快以为闻老板这是在他面前秀优越感!
这是那种正房大n_ain_ai敲打底下小妾的优越感!有一种浓浓的“还是我最了解他、你拍马也比不上”的感觉!
这……不怎么科学啊?
莫殷心中惊奇,这才忍不住开口。
闻老板正在聊着的话瞬间顿了顿。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很是不妥一样,笑着又撩了撩自己的秀发,道:“瞧我,一激动就说错话。我这不是想着莫小哥你和五爷关系好,就想多说一些嘛。莫小哥可别怪我啰嗦。”
莫殷:“……不怪,闻老板x_ing子豪爽,是个再好不过的聊天搭子了。”
闻老板笑:“哎,这天色看着也不早了。我记得分开前五爷说了让小哥晚饭前去找他吧?现在时间看着差不多了,五爷的生意应该也聊得告一段落了。我们……这就起身吧?”
莫殷自然答应。
石桌上的吃食是不用他们自己收拾的。
有钱就是这点好,什么都有手下人帮忙做好。
两人出了凉亭,又走了一小会,便到了之前和严漠分别的酒店门前。
闻老板直接带着莫殷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包厢门口。
这酒店走的也是古风路子,内里亭台回廊的,墙上偶尔的彩绘也古意浓重。
闻老板先是敲了敲门,随即才推开门进去,一进门就笑道:“哎呀,我就说时间差不多了。想着五爷之前吩咐我一定要在晚饭前把莫小哥带来,看来我时间掌握得不错。”
莫殷站在闻老板身后,一时之间看不到内里。
只听见严漠清冷的声音说了一句:“多谢,有劳闻老板了。”
闻老板自然是笑着道不麻烦。
开门后闻老板却没有马上退出去,仍是带着莫殷朝里走去。
房间内坐着两个人。
除了严漠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说是年轻其实看着也似乎有30来岁,但他相貌俊朗、气质不俗,一双桃花眼微敛,笑着看人的时候潋滟生辉,简直自带深情意味。
看着竟还有些面熟。
闻老板走进后并没有走向严漠,而是径自走向了那个男人。
她着一袭精致旗袍,整个人精美得好像一尊瓷器,举手投足间风韵十足。
闻老板还没走到那男人身边,那人就径自伸手,一把揽过她的纤腰。
闻老板轻声地呼了一句,直接就坐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伸手撩撩闻老板的秀发,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地亲了亲她。接着才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莫殷:“这就是莫殷?我可听家妹经常说起。”
莫殷:“……”
看来这就是那赵霈灵的哥哥、这山庄的主人赵家少爷?
x_ing子倒真是……奔放?
第83章 王老板
山庄是赵家大少爷的, 管事的却是闻老板。不用细想, 自然也能知道两人定是关系不凡。
莫殷之前在山庄湖边闲逛的时候, 有听无聊的客人说起, 这闻老板和赵家大少爷赵和安似乎是情人关系。
赵家家大业大, 赵大少爷又是个天生的风流x_ing子, 他自然不会只有闻老板一个情人。
但闻老板却是赵和安众多情人里跟他时间最长、也最得他欢心的一个。
闻老板本名闻今歌,她本身并没有多么傲人的家世——要是真家世不凡也不会去给赵和安做情人了。
闻今歌家境一般, 家里父母只堪堪支持着她念完高中就再帮助不了她什么了。闻今歌上不起大学, 就只能自己外出打工养活自己。
也正是在外出打工的时候, 她遇到了赵和安。
那年闻今歌才18,眉眼清纯,气质妩媚。赵和安是个爱惯美人的, 见她长得实在好看, 就收了她做情人。
闻今歌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她并没有觉得被包养有什么不好, 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空闲下来的时间还能自学去考大学。简直是再好不过是生活了。
赵和安又没有结婚, 她连做人小三的罪恶感都没有。
闻今歌知道赵和安风流,也知道他看上她只是因为喜欢她年轻美丽的外貌。可是那又怎样?她也从没有奢求过爱情。
她跟他也不过是看上他能给她的钱财。
钱货两讫,多好。
如果闻今歌的父母知道自家女儿这种想法,一定会哭天喊地地怀疑自己这些年对宝贝女儿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会把好好的女儿教成了这样。
也许正是因为闻今歌的这份乖巧、识时务, 赵和安才能这么放心大胆地宠了她这么多年。
赵大少爷何其薄情善变的x_ing子?能在他身边待超过半年的情人都算是了不得了。
能一跟就是十多年的,也就闻今歌一个罢了。
后来赵和安甚至把自己投资的山庄交给闻今歌打理。
可见对其的宠爱。
难怪帝都里的人都说, 赵家大少爷的众多情人里, 也就闻今歌一个是真的入了他的眼的。
闻今歌坐在赵和安的大腿上, 捂嘴笑着冲他斜飞了个媚眼:“赵少您怎么这么粗鲁,把我吓了一跳。”
闻今歌在外人面前一向只叫赵和安“赵少”,确实是个相当符合她识时务的x_ing子特点的称呼。
至于私底下的……两人情热时的亲密称呼,赵和安自然是不介意对方怎么叫自己的。
赵和安只笑着捏了捏闻今歌的腰:“这不好些日子不见小今了吗,久别胜新婚啊。”
闻今歌含笑嗔了赵和安一眼,随即却是风情万种地从他身上起来,走到一旁拿过身边服务人员手里的茶壶,亲自给众人满上。
她先给严漠倒了一杯,笑道:“这可是赵少特意嘱咐留下的好茶,五爷可一定得好好尝尝。”
说完又将桌面上的其他几个茶碗满上。
严漠这次谈生意的对象是“外地来的富商”,赵和安是帝都赵家的人,可想而知严漠这次的客人一定不是他。
莫殷特意留意了一下,闻今歌一共倒了五杯水。
多了一杯。
待闻今歌这第五杯水刚倒满,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中年男人。
约莫50来岁,穿金戴银、肚满肠肥,一脸的急色之像。
怀里还抱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那女人倒是年轻,年纪看着不要说叫男人一声“爸爸”,说夸张些都可以直接叫“爷爷”了。
模样生的尚可,并不算多倾城的美人儿,但眉眼水灵又娇媚,这种类型的女子向来最是得男人特别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喜爱。
莫殷看着来人,只皱了皱眉。
他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但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那老男人看到莫殷眼睛亮了亮,跟屋子里其他人打完招呼后就直直地朝莫殷看来:“这不是莫小哥吗?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之前严五爷说他有个朋友也要来一起用晚饭的时候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没成想居然还真是!严五爷果然很宠着莫小哥,小哥好福气啊!”
他这话说得虽然恭维,但莫殷还是忍不住又是一皱眉。
连严漠眉峰间也似是动了动:“你们以前见过?”
那老男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严漠一定不是对着他说的,便没有回话,只谦卑地笑着站在一旁。
看着倒是不错。
莫殷又盯着那人看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是……王老板?我们在酒会上见过。”
他说着又冲着严漠笑了笑:“那次你也去了。”
他说眼前这男人这副急色像怎么好像看着眼熟,这不就是当时在《道乾坤》的酒会上遇到的那个和张书富在一起的做房地产的王老板吗?
当时他还想调戏莫殷来着,可惜被孙导和李立人三言两语给带走了,后来又被严漠说了一句,吓得他再没在莫殷面前出现过。
现在竟是在这又遇到了?
严漠说的要谈生意的合作伙伴竟然就是他?
王老板这才开口:“是啊,五爷您贵人多忘事,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可一直记着呢!我记得那时莫小哥也就像现在这么,跟在您身边呢。”
严漠并不知道王老板之前和莫殷的冲突,当时事出突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张书富身上。毕竟跟王老板比起来,明显是张书富更是威胁感。
现在竟是对王老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纵是没多少印象,面对合作伙伴严漠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王老板之前说的,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落座吧。”
众人自然应允。
现在桌面上算上闻老板一共有六个人,又是两两组合,便正好对应着一一落座。
闻老板给严漠留的自然是很宽敞的大包厢,桌面也大。
现在只坐了六个人,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但有钱人嘛,吃饭规矩多,空旷些才能显出那种气场来。
这种生意场上的酒宴自然不会少了酒。
闻老板之前就叫人在一旁备着了,都是些陈酿的好酒,装在现在少有的古式酒坛子里。
拍开的那一瞬间,香气扑鼻。
王老板不停地敬着酒,两大坛子酒都被他倒的快见了底。
他身边的美人儿和闻老板似是有些不胜酒力,酒过三巡便已经醉眼朦胧、粉颊艳红。酒后观美人,果然最是令男人心神荡漾。
赵和安也被敬了不少酒,他算是来者不拒的那种人,一场酒宴下来他可能是酒面上喝得最多的那个人了,两大坛酒里,起码有四分之一是他一个人喝的。
可人家楞是仍眸色清明,一点醉像也不露。甚至还有心情对着一旁似是醉得厉害了的闻今歌戏弄。
严漠和莫殷倒是没喝多少。
严漠那个x_ing子,王老板也不敢怎么敬他酒;因为严漠看着很照顾莫殷,连带的他连莫殷也不怎么敢灌。
整场酒席下来,就属他们两个喝得最少。
王老板自己也喝了不少,到了后来自己受不了了,便跑到外面说去洗把脸去了。
他带来的美人也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两人外出后许久不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赵和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道:“就这样货色的,你也和他谈生意?可别亏了你严家。”
却是明显跟严漠说的。
之前几人吃饭时,赵和安、严漠和王老板三人便时不时地在聊起生意。
莫殷整场都只顾着低头吃饭,并未出声。
现在赵和安突然开口,他也仍只顾着趴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一副并不关系两人聊天内容的样子。
严漠原本正在夹菜吃,听赵和安这么说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仍自顾着慢条斯理地夹了拿筷子菜吃了,才道:“人品是人品,生意是生意。”
赵和安听了只嗤笑一声:“跟这么个东西谈生意,对你的生意能有什么用?”
严漠:“对生意没用,可不代表着对其他也没用。”
赵和安听了似是反应了几秒,才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