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办法,这三位王简直各有千秋,萌点和槽点数不胜数啊。
“‘王者是否应该孤傲’这种问题,难道有什么必胜的回答策略吗?难道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正确答案吗?……这显然是没有的。”
——认真地说起来的话,我一直认为王者只不过是国家的工具而已。相比起盛衰百年的国家、扶摇千年的民族、绵延万年的文明来说,王者实在太过渺小了。
这种话直接说出来的话,想必吉尔伽美什会很恼怒的吧。
在我轮回的途中啊,我见过无数的文明,它们就仿佛行驶在命运的河流上的船只。每艘船上都有着不同的构造、语言和文化,那上面主持着方向的正是广义上的“王者”,然而真正决定文明的命运的,一千个王里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刚刚好适逢其会而已。
这个世界啊,数之不尽的文明都渴望着击败敌手、并永远航行下去,直到到时间的尽头、命运的终点;而王是得到了这个资格,能够尽兴游玩这场竞赛的人,他们各有各的x_ing格和能力,通过各种手段修整着船只——修整的机会往往只有那么一两次而已。
当他们发生碰撞的时候,往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才是命运的恶趣味啊。
我悠然地倒着酒,趁机将这珍藏好好地品尝了一番,同时没有什么目的地闲聊道:“三位的王道,只能说各有不同而已吧。”
“你这家伙,别将本王将什么杂碎相提并论!”这句话大约是触及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容忍线,毫不客气地说道,“能称王的,天上天下只有我一人而已!”
——你走开,跟你没法好好讲道理。
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无奈地哄着他道:“但是既然来到这个宴席上,您也是接受了这关于王道的挑战吧……”
“哼。”
“不,我和他是不同的……”saber也开口道,在她莹绿色的美丽双眸中,带着纯粹而高贵的圣洁光辉,“他们的道路,我不屑于之为伍——只用暴力来蹂|躏人民、享受供奉的话,还做什么王!”
骑士王有着干脆利落的宣言,还有那站在道德高地上的睥睨眼神。
“saber啊……”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接话,我只能无奈地叹息,“你太执着于宣扬自己的道义了,这是何必呢?你是想证明什么给谁看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自我和价值哦,真正坚信自己王道之人,并不需要高声在对手面前自证啊……”
“……?!”saber似乎被我戳中了痛处的样子。
——怎么,从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焦虑吗?
“哼。”吉尔伽美什忽然嗤笑了一声,“真是不错的发言啊,百夜,很合本王的心意。”
“您也是,英雄王,参与欺负一位高贵的女x_ing,就这么让你得到乐趣吗?”我对他时不时地跳出来拉一下仇恨的行径,真的有些头疼,“亚瑟王她只是陷入了自我批判和否定当中,急于寻求被人认同和改变世界的价值而已……何必要这样嘲弄别人呢?”
“你很同情她吗?”吉尔伽美什一手支着侧脸,饶有兴味地问我,“怎么,你难道不知道玩|弄这种人的乐趣么……?”
——唔,这一定是喝了酒的原因!
我发现吉尔伽美什的视线真是带着难以想象的邪恶 y- ín 靡,说着“玩|弄这种人”的糟糕台词的同时,他甚至将目光往我身侧的迪卢木多扫了一眼——以往他向来是不屑正眼看着别人的。
迪卢木多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眉间微蹙。
我顿觉大事不妙:不不不,不能再让吉尔伽美什说下去了,万一说得我也兴奋起来了可不行……我毕竟还对saber很感兴趣呢。
我企图将话题绕回来:“你的话,吉尔伽美什,应当不会欠缺可供赏玩的美人吧?”
“这是当然的。”吉尔伽美什邪气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本王所收藏过的东西,超出你们的想象……不过,哼哼,像这种被‘正义’所束缚的奴隶,无论看过几个,依然是这么让人发笑——你不是也很会调|教他吗?”
“……”我该说些什么呢,连我的恶意也被吉尔伽美什一道拆穿了……
请不要再在迪卢木多面前揭发我的恶魔面孔了可以吗?你到底是对骑士道有多不怀好意,就不能放过我家的忠犬吗?!
“哦呀,你们两个,就不能回去后慢慢讨论吗?”就连一旁的rider都像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saber的回答很天真,但也没有必要——”
“那么,我是被完全的否定了吗?”saber沉声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对话。
她一直以来正襟危坐着,此时站起身来以冷酷的面容直视着我们:“只是因为我坚信着正义的道路吗?rider、archer,还有Lancer的master,回答我!你们的国度破灭、家乡被蹂|躏之时,难道不会产生如我一般的悲愿吗,不会作为王者挺身而出,拯救人民吗?!”
她凛然无畏的神态,实在是太过美丽了,彷如从天堂中照s_h_è 往人间的一束曙光……这种美更近似于梦幻而非现实,让人几乎不忍去摧毁。
我无奈地将最后一杯酒饮尽,在寂静的场中,忽然说道:“不是喔,saber,至少我不认为你是错的……”
saber,亚瑟王忽然转过身看着我:“……你的真名是‘光中百夜’吗?”
“正是如此,你们不会在历史上找到我的名字,过去既然不曾,未来想必也不会……”我将酒杯放下,“我并非你所熟悉的王者,亚瑟王啊,没能在你最巅峰的时刻,与不列颠一战,却也是我的遗憾。”
“我随时等候你的挑战——你和Lancer。”saber的目光也落在迪卢木多的身上。
“只是,您现在陷入了迷雾当中呢——与正义、生命、道德和国家无关,现在的你只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对自己的价值的坚信,”我将两手合握在膝上,向她友善地笑了笑,“是因为不列颠最后的结局太过悲伤,您的王道的追随者没有得到应有的光辉结局,而您自己也遭到了其他王者的反对吗?”
saber微微低下头,蹙眉不语,双手却缓缓地攥紧了。
吉尔伽美什又发出了一声轻笑;rider却无奈地挠了挠脸颊。
“人类的一生——抱歉,我是说,人的一生总是在追求两件东西:一是自我,一是价值。”我继续开解着她,“您的‘自我’有着充分的信念支撑,但‘价值’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得到实现,通常正是这种落差促使着强者进行改变,一定要通过‘自我’来改变这个世界、实现最终‘价值’,才会得到安宁……
“可是,你却正好相反,选择了抑制‘自我’的道路……是你自己在否认自己啊,saber!你否定了自己一手促成的结局,妄想从别人、从圣杯手中得到幸福,这只不过是为了祈求‘价值’而抛弃‘自我’——这就是为什么rider否定着你的王道、而archer怜悯着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