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宇智波斑带着初云回到南贺川的时候,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非常毫无意外地被吓到了。
“斑你妹妹?”千手柱间脱口就是这样一句,不怪他想多,这两人实在长太像了,换个发型做个伪装简直能以假乱真。
比起千手柱间,千手扉间脑子里滚过的东西可能更恐怖一点,怎么说呢……他看看初云那头又黑又顺的直发,再看看他大哥的,总觉得把他大哥的头发安到宇智波斑头上,大概也就是这个效果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声称能复活亡者的女人不会简单,但他觉得事情可能比他预计的最坏结果还要复杂。
比起千手兄弟的混乱,初云依然安静从容优雅犹如长深闺里的姬君,带着清浅柔和的微笑,轻轻盈盈地向他们行见面礼。
“日安,两位千手阁下。初次相见,我名初云,姓氏此时不便言明,望君见谅。”
“你不姓宇智波吗?”互通姓名之后,千手柱间有点奇怪地问,这相貌特点,活活就是个宇智波,更别说她那张完全能当证据的脸了。
“并不,我的生父并没有给予我宇智波之姓。”
千手柱间一瞬间脑补了很多,私生女什么的,这种事情虽然在忍者中很少见,毕竟按照忍者的死亡率,每一个孩子都是很珍贵的,但在贵族里面这种事情就很常见了,所以他闭嘴不再谈这个戳人心的话题。
“那么初云小姐,我们可以先谈谈有关前往黄泉的事情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准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的,不过无需过急,我们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很合适。”初云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们所在的是一片不算小空地,紧邻河岸,夕阳西下时,这里恐怕都会有几分肖似黄泉之景,作为起点再合适不过。
“要前往黄泉,最好的时段自然是逢魔时刻。所以,待到血阳染红河水之时,我们便出发。”
“逢魔时刻?传言中的黄昏吗?”千手扉间微微挑眉,忍者不信神佛,对这种房间怪谈通常没有概念,不过他不是,为研究开拓思路的时候,他经常会看看这种看似毫无逻辑的东西,自然也就多少了解一些。
“是的。”初云应道,“那是生死两界最为接近的时刻,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查克拉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在这样的时刻,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法,确实是可以前往彼岸的。”
“只是,去时容易归时难。在黄泉之中有几点必须要记住的事情,第一,绝不能吃喝那里的任何东西,否则身染‘死’的力量,便再也无法回到这边;第二,无论何时听到谁的呼唤,都请不要回头,在黄泉之途上迷路的灵魂很多很多,一旦回应了他们的声音,便也会迷失在途中,那时即便是我也很难再将众位救回。至于别的……坚定意志,无论所见所闻为何,都不可为之动摇,这点想必三位并不需要我过多担忧。”说到这里,初云看了看千手柱间的卷轴和宇智波斑带来的团扇镰刀,以及千手扉间随身的忍刀,出言进行提醒,“只有深刻羁绊之物才有可能携带入黄泉,这点我并没有进行过专门的测试,所以若是三位所带的忍具消失,也请不必奇怪,只要思念足够强烈,它们自然也会应召唤出现。”
“羁绊与思念,请记住这两个词,当找不到路的时候,就试着回想吧。”
“以上就是全部需要注意的事情。”
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宇智波斑出来之前带了食物,虽然只有他和初云的份,看得出来,有吃的初云还蛮开心的,尤其这食物还非常符合宇智波的口味——一水甜口。
“豆皮寿司,我真的是很久没有吃过了。”拿起看着就很甜的寿司,初云表情很愉快地往嘴里放,尽管条件简陋,她吃东西的姿势依然很优雅。
“初云小姐你并不是忍者吧?”吃着千手扉间带来的饭团的千手柱间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了,虽然查克拉忍术都做不了假,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被教养很好的贵族女,身上没有半分血腥杀戮之气不说,甚至言行举止都毫无忍者最基本的干练。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带他们前往据说凶险万分的黄泉?千手柱间觉得初云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多到他到现在都没法对这个人评估出一个结果来。
初云放下手里的饭团,擦干净手才去回答千手柱间的疑问:“我确实不是忍者,但现在这样也只是习惯而已,我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人动过手,不过柱间阁下并不需要担心我的作战能力。”
“虽然这样说……不过你的状态并不是非常好吧?”千手柱间看到初云的神情明显的顿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我的医疗忍术水平还是可以的,初云小姐的肤色明显是常年不见日光造成的,久居黑暗之中,再强大的人都不可能毫无影响。”
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初云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复杂。
“是呀,我很久没有见过日光了……”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很久,就为了等今天的到来。
然而这样的情感表露也只有短短几秒,初云很快回到了之前神情淡淡的模样,轻柔而冷淡地说:“您可以不用太过在意我所隐瞒的事情,等到能够明说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知您和斑阁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以及,斑阁下,多谢您的款待。”最后行了礼,初云整整衣服,便离开坐到河岸边去了。
☆、8
他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千手柱间苦恼地托腮,刚才的话确实有点引人误会了,虽然他确实对初云非常不放心,但也确实没有想特地试探什么,刚刚单纯只是作为医生看着眼前明显比他还小的年轻女人身体状况不好而没控制住而已,毕竟她状态不好的话,他们几个也可能要跟着遭殃。
想了想,千手柱间决定去道个歉,无论刚才是什么情况,考虑到他们这种比较微妙的合作状态,话还是说开的好。
想到就做,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冷漠的注视下,跑到了河岸边初云所在的地方,“抱歉,我能坐这边吗?”
“您请便。”
千手柱间于是坐下,酝酿了一下,他直接入正题:“刚才很抱歉,我可能说话不太妥当,但……”
“我知道您的意思,不是您的问题,我只是想到了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而已,请您不必在意。”初云微微侧过身,向千手柱间倾了倾身,“说来该是我向您道歉才对,刚才言辞过激,真的是非常抱歉。”
“没有没有。”千手柱间立刻摇头,说实在的,初云这个接连不断的敬语他真是不太习惯,说多两句话就会不自觉地端起来,感觉真的是有点别扭。
初云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眼看要冷场,千手柱间顺势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也是他好奇的事情:“你想到了什么,介意说说看吗?当然如果不能说就算了。”
初云摇了摇头,眼神怔怔地对着水面出神,沉默了有一会儿才轻轻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出乎千手柱间的预料。
“我……是个不被期待和祝福的孩子,我的生父从不知道我的存在,生下我的人虽然教养我无比尽心,也无法改变我并不是被期待的孩子这个事实。”
“我生在群山环绕的地方,那里鲜少有人会去,我一直到四岁离开那里才见到第三个人。我独自一个人找了很长时间,最后找到了我的生父……那天晚上的夜很黑很黑,没有月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对着一个孤零零的墓碑呆坐,然后他发现了我,问了我的名字说要送我回家,我对他说,我已经没有家了,他也没有多问……明明我那么可疑,他甚至有起疑的,却什么都没问我,甚至还为我治好了在荒野中流浪时留下的伤痕。”
“那天晚上我们在那座墓前呆了一整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和我说话,好像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听他说一说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我是不是能够听懂。不过我都懂的,他说那里面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不得不杀死对方的地步。”
“我也不明白,他们若是恨不能杀死对方的关系,那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可他们如果真的是彼此很重要的人,又为什么会有这种结局?我想不明白,而且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吧。”
千手柱间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总觉得逻辑哪里不对。
“等等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出来?”
“因为一直照顾我,保护我,教授我知识的人,死了,那天我看到的坟墓,就是……”
“真是抱歉,让你想起这么不好的事情。”线索一下子全部串联起来了,千手柱间很抱歉地看向初云,自觉地终结了这个话题,他本来以为私生女就已经很尴尬了,没想到这个家庭关系真是复杂得可以,难怪她会说她不姓宇智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