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不眠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沈阙疯跑的背影,视线又转回到塞壬身上,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塞壬向着他这边走来,每多一步他的身体便清晰一分,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然化出了身形。
长脸大耳,宽鼻厚唇,面上满布黑斑,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
怪异到让人恶心,不论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奇丑无比。
柳不眠仿佛视而不见,道:“做什么恶心我?”
塞壬一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开口,是一把让人意外舒服的清澈少年音。
“对不起,好久没有来新壳子,我有点高兴,所以忘了……”他好像有一些害羞,低头小声请求,“介意让我去换一下吗?不会很久的……”
柳不眠:“我不是你的族人。”
他的脸色变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来,睫毛颤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想做个笑模样,却更难看了,他说:“是哦,上君又不是那些劣奴。”
柳不眠冷冷扫了他一眼,他毫无知觉一般,继续自说自话。
“您看我是不是变好看了一些。”他神经质般抚过自己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我每天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照镜子看我的眼睛,多漂亮啊你说是不是。如果,让他们看见我的眼睛,他们一定会嫉妒死我的!”
“眼睛装好了,接下来是鼻子、嘴巴……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变得更加漂亮,那么就再不会有谁说我难看了,对,不会了……谁要是敢说!我就杀了他!就像杀了言杞一样……”
柳不眠没理他,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把陈惊照给平放在地上,动作轻柔,生怕把他给磕坏了一样。
起身看见塞壬还在那儿自言自语,他抬头望到三十三楼的落地窗户上映出个人影,眨眼又消失了。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意念一动。
电光火石之间,银鱼儿现形,鞭尾化作利刺,猛然贯穿了塞壬的心脏。
他面目狰狞,脸上还扯着扭曲的笑容,像是不可置信般,他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空洞洞的胸口。
下一秒,银鱼儿顺势而出,鞭尾勾带出一团黑雾。
柳不眠笑了,温声道:“其实我也很不想杀你,但如果你不死,我就没办法和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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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正对沈阙的是一条狭长走廊,只在尽头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透出暖暖的灯光来。
他有一种蹲下后猛然站起的眩晕感,心脏鼓动胸腔,肾上腺素飙升,激动到双腿发麻。
步子越跨越大,临近的时候脚下一滑,他直愣愣摔下去,双手抻直正好推开房门。
暖光倾泻一地,他看见正端坐在书桌前的林釉钧,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房间空旷,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还有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是一间漂亮的书房。
和沈阙家的书房一模一样。
林釉钧显然听到了动静,钢笔放在书桌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站起来,缓缓转身看向沈阙。
尖下巴,唇色浅淡,睫毛纤长不浓不密,浅棕色的瞳孔里一片淡然。
他莞尔:“你好,沈先生。”
沈阙嘴唇颤动,热气往头顶涌,冲得他眼前朦胧一片,然后,他的表情逐渐僵硬,眼里的亮光也逐渐熄灭。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眉头拧紧,“哥……哥?”
林釉钧走到会客的沙发坐下,拎起白玉茶壶,再捡了两个茶杯出来,倒上热气腾腾的浅褐色茶水,对他道:“过来坐。”
沈阙脸色苍白,微微晃了晃,步履稍有些踉跄,他捧着茶杯坐立不安,不停抬眸看林釉钧。
林釉钧一直抿着浅浅的笑,他说:“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
沈阙手里的茶杯磕在茶几上,热水洒了满手,他慌乱道:“哥哥,我,我来带你走,你愿意回家咱们就回家。你要是不愿意,等你安定下来,我就离开。”
林釉钧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是你的哥哥,或者说,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哥哥。”顿了顿,“我叫白呈,很高兴能见到你。”
☆、第十一章
沈阙瞳孔骤缩,僵硬侧头,死死盯着他,然后扯出一个难看到哭的表情,“哥哥,你说什么呢?咱们,咱们还是,先回家好不好?”
林釉钧,哦不,应该说是白呈。
白呈倚靠在真皮沙发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淡淡地看着他,“沈先生,很感谢您给的那笔钱,家父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
沈阙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他手肘支在腿上,手指c-h-a进头发里,双目从眼尾开始泛红,额角青筋蹦起老高。
他浑身都在颤抖,然后,如同绷满的弦陡然放手,他猛然跃起扑到白呈身上,一手卡住他脖子,另一手拿着先前藏着的那把匕首。
刀身亮白,刀刃锋利。
他把匕首抵在白呈左胸口,白呈只穿了一件棉质衬衫,很轻松就被刺破了。他的手一直在抖,甚至于划伤了皮r_ou_,洇出一小团血迹。
白呈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上挑的眼尾带了一点讥讽,刀尖刺破皮r_ou_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
沈阙敏锐地发现了异样,低头一看,直接用手掌紧握住刀身后半截,攥着,刀尖不抖了。
他抬眸盯着白呈的耳垂,颤声道:“你能不能把哥哥还给我?”
白呈轻笑,“如果我说不呢?”他看见沈阙变了脸色,接着道,“你要杀了我吗?”
沈阙咬牙,不停地眨眼,然后他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白呈偏头想了想,“你先告诉我你的答案。”
沈阙:“不会。”
白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沈阙:“……”
白呈:“哦……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我以灵体的方式存在了三个月。我想,你的哥哥应该也不会那么快消失。”前提是有人为他敛魂。
沈阙沉默了半天,最后缓慢地站直了身子,“哐当”一声,匕首被甩在大理石茶几上,溅了血珠子,他缓缓后退几步,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呈卡其色的休闲裤上染了大片的深色印记,s-hi热粘稠的液体让布料贴合在他的皮肤上,很不舒服。
然后,他听见沈阙说:“他是我的命。”
白呈挑眉,重新挑了个杯子,浅褐色的滚烫茶水从白玉壶嘴里倾倒出来,沈阙眼前雾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他还记得,那一天晴空万里。
他像往常上班一样,比平常早到十分钟,按惯例买了一杯咖啡,放下咖啡抬头再低头的瞬间,咖啡杯下面出现了一封信。
纯白的信封,只中间有一朵金线勾勒的棠梨花,别名鬼客。
他的心头蓦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沈先生:
七天后,你的挚爱将会于晚十一点十二分五十四秒飞机失事。
不必质疑这句话的真假,除了相信我你无路可走,从现在起你还有180个小时的犹豫时间。
如果你愿意救他,我会联系你。
你的真挚的朋友
☆、背后的故事以及结局
1.
攻,偏执的男人。孤儿院长大,曾患有双向情感障碍。
15岁的受跟随母亲到福利院做义工,受从院长那里了解到攻的情况,特意和他成为好朋友,每个月都去,一直持续了三年(3年·受大一攻13),攻把对他的依赖转化为一种病态的爱意和占有。
受考上大学后不再来了,但依旧和攻保持着联系,资助攻上学,和他讲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大学毕业时(7年·受22攻17)受向喜欢的男孩子表白被拒绝并被骂变态,攻试探x_ing地和他表白,被拒绝,说只当他是弟弟并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9年·攻大一受24)后来受又和他聊起了喜欢的女孩子。
攻躁郁症发作,对受的思念成狂,向受表白被拒,发表了一些病娇言论,并被受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消失在攻的世界中,(12年·攻22受27)攻交了几个男朋友,努力不去被受影响,直到受成为影帝,重新出现在攻的生活中,攻思念成狂,在知道受要死了的时候,通过食灵兽制造重生假象,把受以爱之名锁在了身边。
2.
受,是个想拍电影的影帝。喜欢男人,x_ing格比较随遇而安,软,有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父亲母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境富裕,对任何人都温柔,没多大主见。
3.
食灵兽塞壬,有收集癖(收集美好的瓶子)的变态王医生。
长得丑,天生自卑胆小。
在食灵兽的族群里从小被欺负孤立,被人嘲笑长得丑,化形后,他依然很丑,有个化形之后很漂亮的食灵兽就来嘲笑他,羞辱他。
某一天,漂亮食灵兽被变异食灵兽拦下弄变异了,才变异很虚弱,他纠结要不要告发他,漂亮食灵兽威胁他不许告发否则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