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不会好好说话吧?”
眼见关树东脸色y-in沉下来,张广之赶忙圆场,“不要内讧,不要内讧……他的意思是,里面很危险,为什么让他自己单独一个人去呢?这样很不好,很没有策略,这样不对……”
常明瑾懒得理他,手机忽然响起来,就走到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找信号。
“他就是那个狐蛇混血的半妖?”
“是啊,别刺激他,你也知道混血半妖这儿……”张广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不正常。”
樊华咳嗽两声,朝关树东伸出手,“叔儿好,我路上听明瑾说了一点,也是巧,谁成想几百年后咱们还能站一块儿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树东倒是跟樊华握了手,凭他叫的一声“叔”,也是比刚才那小子懂礼貌。
“胡家人吗?你们想多了,只要不作恶,就不归我们管。”
“但我有点好奇,像您这种,我是听说不止你们这几家,这么大一个组织,谁给开工资啊?”
“问得好!”张广之简直拍手称快,“苦得日子都揭不开锅了,也没人开工资,都得自己挣,我每天骗……挣那俩钱……别提了……”
樊华看着张广之,他心里冒出了和常明瑾一样的想法,胡家祖先被这种人追杀到四散奔逃可真是耻辱啊。
在断断续续的电话中,常明瑾得知事态有了出乎意料的进展。
那是胡二娘的来电,除了她本身已经集结了兵力派往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俞静雯已经醒来,并主动跟她建立了联络。
俞静雯被拘魂的原因,是因为她凭借妖骨的通感探知到了太多幕后妖魔的秘密,其中就有这剥离于世的六景阵法的秘密。
这阵法的隐遁的确如常明瑾所料,是大约五、六年前常闻着手所做,做这阵法的目的,就是早前时常会有人误入,这一说法也与之前探查所得相符。但最重要的是,这六处实际上是做成了一个时空循环,利用内层空间本身会对时间造成的扭曲,用同属相同生日的六人活祭而成,这里会成为一甲子一往复的所在。
随之而来的还有俞静雯的炭笔速写——披皮的骷髅,那就是集结了成百上千死于五百日劫的妖魔遗骨的幕后之人,在它身上的骨头介于生死之间,它需要避免这些妖骨上再次引来天雷的可能x_ing,所以躲在这个永远不足百年的扭曲时空中,一直以附身cao纵等方法行动。
返祖禁咒当然是它为了便于行动所作的一个措施,最主要的原因是人类做成的活尸不能施展妖术,掌握咒语的术士又十分难得,只有半妖是最方便的附身之体;返祖禁咒能够使半妖后代更紧密的关联祖先源力,这样一来,它就可以凭借身上集结的妖骨去控制相关的半妖,施展过返祖禁咒的半妖会出现疯癫的状态,也是因为它的附身,一具r_ou_体中长时间存在两个魂魄会使大脑受到强烈的刺激。
常明瑾听着,不自觉朝张广之看了一眼,他留在俞静雯身边的原因,大抵是因为这个。
黄玉良曾说她不能通灵人,因为俞静雯这种不顾对方意愿的探查能力,根本就不是灵媒的x_ing质。
俞静雯提供了一个重要思路,此处的隐匿之障并不需要单独去做破解,因为它是叠加在原有阵法之上的保护,只要去破坏掉一甲子循环的阵法媒介,整个就会崩散掉。
常明瑾又听了许多,挂了电话回到三人身边。
“已经有方法破除这个阵法,不过目前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传话给里面的人。”
“这么快就有了?”张广之简直不可思议,他从包里掏出龙纹古玉,“这个东西可以传令……我们的人,但是,我摔不碎这个就没辙。”
常明瑾抓过来发力扔在地上,那玉丝毫无损。
“这上面附有保护的力场,不是蛮力能打碎的。”樊华开了眼部的武装看过后说道。
“你不能用,”关树东把玉捡起来,对张广之,“是因为你说过你是被收养的,忘了?”
“啊,是啊。”
“这个令符是传令龙子后人,你虽然接了称号但并不是家族中的血脉,所以用不了。”说罢,关树东转头对常明瑾,“要对里面的人说什么?”
“阵中六处,不管哪一处,找到一个犹如活人的尸体,这尸体上写满了天干地支的符文,不管用什么方法,将它毁掉,哪怕毁掉一个就可以。”
“就这样?”关树东单手一发力,那龙纹古玉随即齐整地断成两截。
“再帮我告诉李燕子,说他干的漂亮。”
关树东几乎没听见常明瑾后半句,他眼前开始闪过无数的画面,“老祁,听见了说话!”
常明瑾异常嫌弃地看着,扭头对张广之,“十多年前小灵通打电话就这样。”
“五百多年前这算高科技了。”
“李家小子遇到麻烦了,你去一个看起来像村子的地方,快去支援,对!然后你们要找一个尸体,尸体上写着天干地支的字,像活人一样,毁了毁了给它毁了!cao你妈!谁他妈手 y- ín 呢!没说你!我cao,我眼睛要瞎了!”
随着关树东的叫嚷渐弱,看来令符的效力也已散去,但是与此同时生出一个新的问题,有一个异常的画面。
张广之注意到了,他知道常明瑾也听到了。
“关叔,”常明瑾走上前,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关树东,语气甚是和蔼,“恭喜啊,又找到一个。”
李焱一瞬间心乱如麻。
“老祁”
那个陌生的声音叫的人,李焱很清楚是自己生父祁红伟,他竟然也到这里来了,而且他们还有方法看到目前自己所经历的场景?
李焱扭住一人胳膊,从对方后背跨过,一个背负投将其重重摔在地上,没等脚缠上去卸了他的关节,旁边已有人再攻过来。
活尸就是这点非常要命,他们只知道指令不知道害怕。
正面对战不是李家强项,李焱飞身后撤,同时投出飞刀,他以往的暗器都是往人关节上打,甚至留出对方闪躲的空间,只为扰敌退敌之用,而如今却是每每朝要害打,不远处死在飞刀之下的已有三五人。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暗器储备有限,又因为怀中藏着黄颖,使行动有所顾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那罗盘毁掉,刚才一晃神的功夫,整个环境地势都已发生变化,先前拉开的距离已没有优势,李焱被多股分队针对,即便能看到撤离的方位也不好靠近。
若单说逃生的话,对李焱来说拼一下或许能做到,但是他的生父马上就会赶来与他会合了,他想见到他,有些话一定要问清楚。
躲过一人的双刺奇袭,李焱一手匕首一手金刚杵,加之双臂的燕尾刃,以燕子手舞成一团且战且退,目前的情况是绝不能被包抄围困,要留出退路才好作消耗。
占优的情况是这群活尸多数未取兵刃法器,否则李焱实难应付。
对面左侧五人持长剑结阵,剑阵开合招式滴水不漏,右侧又有三五名拳脚了得的人物赶来与双刺同时做前锋,李焱眼见缠斗不得,“倚风”蹬在树干,随之“归巢”一式向前跃去,同时空中转体,两手以“衔泥”反抓双刺的脑袋,落地一瞬再一转体,生生将双刺的脑袋扭了个一百八十度,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一招得手解决掉一个,李焱趁那尸身未化,蹬在其身上再攀树向上寻找掩护,回身之际从腰侧掏出天女针,对准一人一拧机关针筒,数十枚飞针齐齐朝之s_h_è 去。
自放手杀敌以来,李焱着实已解决不少,但长时间以燕归去身法应对,使得体力耗损巨大,能用的暗器越来越少,路也是越退越远,几乎到了与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连回收暗器的机会也没有,这样下去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树间的跳跃攀爬最容易发生意外,李焱一个不小心踏断一截树枝,身子一沉就要摔下,慌忙中抓住一根枝条,但因身形不稳,黄颖就从他领子间甩了出去。危急之下,李焱也撒手放开枝条,在空中将黄颖再次接住护在怀中,却背部着地重重摔落,背包硌得他一时间竟难以站起。
黄颖见李焱一朝间因为自己受伤,也是心急如焚。
身后追兵将到,李焱强咬着牙爬起,却是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
七人疾行朝李焱而来,李焱转过头来,手中三柄飞刀刚刚作势待发,就觉黄颖拉他,看她一眼,只见她指着后方岩壁,李焱还未调转视线朝黄颖所指方向看去,就见一道金光从身旁掠过。
金光中一颀长身形的男人,步法迅而稳,拳掌猛而准。只见他一掌擒住一人,只稍作拨动再平直一拳,就将其打飞出去,未等后来人反应,脚步一挪,躬身肩肘直击迎面再将人撞飞,借力再双掌回推另一侧敌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接连不停,一手向前一手向左,分别擒住两个来人,腕上一翻就将其摔个结实,双臂再是一抖,这两个活尸被生生震碎。
李焱几乎看得愣住了。
他真的见过这个男人。
祁红伟没等对面做出反应,双拳一翻再上,面对众多敌手拿出十足的战意,尤其是出穿界幕布一刻,他看到李焱受伤倒地,心中烧起几十年难得的怒火。当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亲生儿子受伤是自己摔的,根本不是人家打的。
就算祁红伟武力高超,也在对战中渐渐发觉人数有异,尤其是像这种活尸棋子,消灭再多也是消耗,实不上算。
正在此时,李焱发觉祁红伟来时的山岩又被调换方位,如此看来不灭掉那罗盘,逃跑的时机很难把握。就在祁红伟挡住大部队的时候,李焱忍痛再次攀上树冠,从高点寻找罗盘的身影。
祁红伟拳脚招式融合各家精髓,周身散出的金色毫光如天神武将,一众罗渊恶鬼即便将他围困也是奈何不得,谁敢近身前来或先行后退,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