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盈微微蹙眉,“不知县主说这些是何深意?”
----听她说的,好似自己要迫害她和她的孩子一样,好不好,与旁人什么相干?难不成因为徐灿从前向自己提过亲,就存下了什么歹意?还是谢长珩跟徐灿有芥蒂,就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莫名其妙!
“妹妹别恼。”春陵县主叹了口气,顿了顿,“我若不说清楚,反倒会让妹妹生出别的误会。”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宫人,确认了别人听不见,方才道:“当初我爹果郡王和燕王走得近,后来……,便是犯了事也实在怨不得别人,只是世子却一直放不开。”
初盈心中微动,----当初谢长珩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是徐灿砸出来的,后来还强行带走了谢长瑜,故意派人把苏宜君送回苏府,二人之间芥蒂颇深。
果郡王的死,应该只是一个附加的因素吧。
初盈被她绕来绕去的觉得头晕,失去了耐心,“县主有话就直说吧。”
“我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也不敢劝。”春陵县主声音幽幽的,语气带出担心,“那天我去书房给他送莲子羹,偶然听见……,其中似乎有‘谢大公子’之语,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初盈诧异的看向她,闹了半天,是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把丈夫的秘密,随随便便告诉外人,让对方好做防备?
“妹妹不必多疑。”春陵县主看着她的眼睛,苦笑道:“世子一向骄傲,总是自觉策划周密,可是在我看来,实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初盈哭笑不得,----要是徐灿知道妻子这么贬低自己,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对他虽然不熟,印象中仿佛一只都是爆炭脾气。
春陵县主又摸了摸肚子,“还望妹妹回去告诉谢大公子,让他早做应对,看在我坦言相告的份上,将来不要跟世子一般计较。”
初盈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事,正在斟酌说词,一个宫人识趣的隔了一段距离,朝这边喊道:“两位贵人,宴席就要开始了。”
接下来,和春陵县主各自分开入了席。
初盈心不在焉的吃着菜,这种宴席本来大家都很拘束,女眷们均是只吃面前的两、三样菜,实在没什么意思,还吃不饱,每每回去还要补一点东西才行。
心里不免想到春陵县主,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才一个多月的身孕,正应该在家好好保养的日子,却冒着风险进宫来跟自己说话。
看来父亲果郡王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而且沾上了燕王一系的影子,一直都活得战战兢兢、杯弓蛇影,连带对丈夫都不相信,这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不过换做自己也会害怕吧。
毕竟谢长珩不是好惹的人物,自己的身后还有皇后娘娘撑腰,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中书令祖父,----妇人总是胆小怕事一些。
今日宴席实在热闹非凡,初盈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姐姐单独相处。只在宴席后陪着母亲去说了几句话,然后出宫时又问了母亲,有关盛二n_ain_ai在外面铺子的事,便就一个回了傅家,一个回了谢家。
等到晚上见着了谢长珩,初盈把白天的事情说了。
“春陵县主跟你说这些?”谢长珩也是颇为惊讶,勾起嘴角一笑,“可怜徐某人连自家媳妇都不信他,倒也有趣。”
“有趣什么?”初盈抱怨道:“春陵县主说了半日,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谢长珩看向一脸担心妻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无非就是在朝堂上给我使绊子,便是我留心不到,太公和岳父总是会察觉到的。”
自那日糖糕事件之后,两人之间气氛比以前好了不少。
初盈拨开他的大手,“揉乱了。”
“有什么要紧,反正都要睡了。” 谢长珩说得一本正经,只是在陈述一件极为寻常的事,“一身汗,我去冲一冲凉水再回来。”
“嗯。”初盈脸上有些烫,借着去铺床赶忙转了身。
夏夜闷热,带着一股子让人躁动的气息。
当谢长珩略带冰凉的身体贴上来时,初盈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脑子里却是“嗡”的一下,变得有点晕乎乎的,任凭身上的人不断的摸索探寻,几番折腾之后,最终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自己身体。
一番旖旎缠绵的颠鸾倒凤过后,让丫头们打了清水进来。
初盈额头上汗津津的,浑身更是软绵绵不想动,伏在床上,看着丈夫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披上,结实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不由又红了脸。
想起春陵县主有孕的事,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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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初盈脸上带出慵懒妩媚的水润之态。
简妈妈满面高兴的过来帮忙服侍,悄声道:“我看大爷待n_ain_ai极好,趁着如今n_ain_ai不管家里的事,多陪陪大爷,早点有了喜讯就好了。”
说得这样直白,初盈窘得不行嗔道:“妈妈……”
“n_ain_ai。”秋绫折了一支金边锦葵花进来,取下几朵开得最好的,“n_ain_ai要不要簪一朵?”看着初盈身上的黄衫绿裙,“我见n_ain_ai今日穿得素雅,正好点缀一下。”
初盈笑了笑,“难为你有心。”
秋绫见气氛甚好,又道:“方才出去,还听到一件新鲜事呢。”
----在谢长珩面前,她不如雨桐更得信任欢心,便将心思放在了主母这边,只要得了主母的青眼,将来总是不会吃亏的。
初盈今日心情不错,笑道:“什么新鲜事?”
秋绫抿嘴笑了笑,“是清屏公主得了驸马了。”念了一声佛,“啧啧,可算是有人肯娶这个……,尊贵的嫡公主。”压低了声音,“真是不长眼呐。”
初盈也觉得这驸马有点傻气,不说得罪不得罪傅家、谢家的人,单是清屏公主那骄狂的脾气,消受起来只怕有点难度。
简妈妈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姓叶。”秋绫笑道:“就是以前的那个少年才子,得了先帝嘉许的。”双手一拍,“好像和n_ain_ai娘家还挺熟的,应该知道吧。”
初盈脸上的笑容僵住,怕让秋绫看出不对劲来,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和惊惶,柔声问道:“是不是叫做叶兰舟?”
“对对对。”秋绫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名儿。”
宛若一道惊雷在心头“轰隆”划过,震得初盈回不了神,----谢长珩说过会妥当处理清屏公主,这就是他的妥当法子?!
简妈妈看出主母情绪不对,笑着对秋绫道:“n_ain_ai方才还说渴了,你去看看外面的凉茶备好没有?”
秋绫还沉浸在看笑话的心思里,----毕竟清屏公主大闹谢家,作为谢家的丫头自然不会喜欢她,眼下没有多留心,应声便就转身出去了。
初盈却觉得脑子发晕,挥了挥手,“妈妈你去把凉茶端进来放着,让我静一静。”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某颜的台式机要崩溃了,早上进不了,等下重装系统~~
75、龃龉(中)
初盈觉得心里难受,为什么要把兰舟给牵扯进来?自己还不能去问,不然只会把情况弄得更加糟糕。
如果这件事不是谢长珩做的,问了,便会让他恼火动气;如果是他,会不会惹得他恼羞成怒,继而更对兰舟下狠手?
可是兰舟,像一张白纸般单纯的兰舟啊。
“盈姐儿。”简妈妈不放心她,出去了,又忍不住再进来,坐在旁边安抚道:“兴许是叶二爷自己愿意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缘故。”顿了顿,“不论如何,你可千万不能跟大爷怄气啊?为了一个外人不值当。”
初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对于自己而言,兰舟……,并不能算是外人的,----可是如今已是谢家妇,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便是表露一下意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