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听她长篇大论的,猜度着下面必有话说,点了点头,“要是人手不够,我这边再拨几个人过去。”
----倒也没说死,免得猜错了媳妇的想法不好收回。
“下面的人倒是够了。”初盈神色十分恭敬,笑道:“再说娘身边的人,哪能让我拿去大材小用?”侧首看了看晏氏,“就是想把五弟妹借过去,帮我几天忙。”
谢夫人的心思飞快转了转,很快猜到了几分,于是笑道:“甚好,你们两妯娌商量着办,一起说说话也有趣。”
晏氏闻言怔住,----大嫂这是让自己协理家务?!尽管只是暂时的,但……,这也太意外太过惊喜了。
帮着大嫂协理家务,那么在下人们的眼里,自己的分量立马就不一样,----即便不能算是半个主母,至少也是在家里说得上话的人。
只要自己把事情办好了,婆婆会高看自己一眼,丈夫亦会多几分尊重,在谢家的日子更会舒坦许多。大嫂居然如此体恤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这哪里是做妯娌的?一般的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初盈看着她笑道:“怎么……,想偷懒躲起来不成?”
晏氏回过神来,笑了笑,“我笨,少不得跟着大嫂学一学。”又与婆婆笑道:“看来只做一双鞋子还不够,还得再加一双,算是拜师的学资才行。”
谢夫人笑道:“你们妯娌间相处和睦,我也高兴。”
满屋子的人都在附和陪笑,只有盛二n_ain_ai满心恼火,----好一个傅氏,仗着自己有个做皇后的姐姐,就这么瞧不起人!撇开有经验的自己不用,反倒拉拢一个刚进门的小姑娘,不就是看不起自己庶出吗?真是欺人太甚!
----可是恨归很,却也无可奈何。
初盈看到了她眼里的恼色,不过自从自己主持中馈开始,就已经把她得罪了。
再说盛二n_ain_ai这种人,疑心病和自卑感太重,便是自己想贴只怕也难贴的上,反正这件事自己站得住脚,所以并不在意。
因为生辰寿宴的事,谢夫人说是有话要单独跟盛二n_ain_ai商量,初盈便和晏氏一起告了辞,两个人前后脚走了出去。
初盈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婆婆真是一个妙人。
自己对晏氏的一番扶持,婆婆心里不会不清楚,做为一个重规矩的长辈来说,当然希望儿媳妇镇得住场,而不愿意看到宠妾灭妻的烦心事。
苏宜君是什么身份、x_ing情,谢长瑜对她是什么态度,晏氏又处在何等尴尬的位置,再没有人比婆婆心里更清楚了。
“大嫂。”晏氏笑吟吟回头,往后面打量了几眼,“在看什么呢?”
初盈抿嘴一笑,低声道:“我在看二弟妹会不会追出来。”打趣了一句不再多说,转而道:“走吧,天凉当心站在路上冻着,先去我屋里,一面喝茶一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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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芳辰(中)
晏氏说完话从长房的院子出来,一路雪花乱飘。
薄荷一面搓着手,一面还有几分难抑的兴奋,高兴道:“大n_ain_ai竟然让n_ain_ai过去帮忙呢,这可真是没有想到,等下告诉五爷让他也欢喜欢喜。”
晏氏“嗯”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丈夫会高兴吗?就他那养尊处优的做派,不知柴米油盐贵的x_ing子,应付自己说几句好话,只怕就算是好的了。
薄荷眼珠转了转,小声道:“听说桐姨娘……”
“闭嘴!”晏氏赫然低声打断,“不该听说的,就不要去听说!”
别说雨桐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单是都作为嫡妻,又怎么会希望妾室得宠?如果自己丈夫也跟大伯一样,是个拎得清的,自己还何苦忍受那个苏氏?
这天底下做姨娘的,通通都倒霉了才好。
况且自己是小儿媳,岂能去议论长兄长嫂的是非?更不用说,这个家里就数大嫂待自己最好,若是得罪了她,自己在谢家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薄荷涨红了脸,“我、我一时嘴快。”
女人天x_ing就是爱听新鲜事儿。
晏氏叹了口气,说道:“从前在咱们家,你就是说错了几句也没什么,现今我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你们?切莫再有下一次了。”
“是。”薄荷诺诺应下。
晏氏在一片雪花中穿行,进了屋,赤芍赶忙上了给她脱了披风,交给小丫头去外面掸雪花,自己捧了热热的茶上来。
晏氏低头喝了两口,问道:“五爷呢?”
赤芍低了头,“去苏姨娘屋子了。”
早在苏宜君进门前,晏氏就先下手为强定了规矩,自己占上半个月,苏宜君占下半个月。眼下正是下半个月,谢长瑜本来晚上就要过去的,白天还这么腻歪不够,不免叫晏氏心头一阵添堵。
本来晏氏还想把赤芍的日子,也排在下半个月里。
不过以自己丈夫的x_ing子,还有苏氏的种种手段,这个想法估计很难实现,说出来落实不了,最后只会让苏氏更加得意,只好作罢。
谢长瑜陪着心上人不知道在墨迹什么,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说到这个,晏氏更是对初盈感激万分。
原本大户人家的姨娘和通房丫头,作用都是一样,供男主人晚上消遣和生孩子,以及给主母端茶倒水,这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按规矩,苏宜君得和赤芍一起伺候晏氏吃饭。
不过苏宜君虽然只是姨娘,晏氏却用不起,用一次丈夫的脸便冷一次,应付着过了三日,便免了苏宜君的这份规矩。
结果这下更好,谢长瑜干脆跑到苏宜君屋里吃饭。
晏氏不免气得倒呛,自己好心让着他们退一步,对方反倒蹬鼻子上脸了,可惜话已经说出去,又怎么好收回来?连着好几日一个人吃的饭,真是胸闷气短。
不过没过几日,谢长瑜又乖乖的回来了。
晏氏让人去一番打听,才知道厨房给苏宜君的配送的三菜一汤,每样都越来越精致小巧,尽摆些花儿朵儿在上头,菜却没多少,米饭也只装了一个小小的饭瓮子。
那份量苏宜君一个人吃是尽够了,但再添上谢长瑜,两个人肯定不够,不是饿着一个,就是两个都只能吃半饱。
送饭的人还道:“大n_ain_ai说了,苏姨娘是个斯文人,弄多太多吃不了,反倒显得姨娘糟蹋粮食,若是不够尽管再要。”
----这话便说得巧了。
要?难道苏宜君是大肚弥勒佛?再说偶尔要一、两次还好,天天都吃不够,传出去先笑死人了。
况且苏宜君一个姨娘,天天让小厨房做两遍饭菜,惹得下人抱怨不说,万一再传到谢夫人的耳朵里,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谢长瑜本来就不占理,哪里还敢跑去跟大嫂理论?
表妹虽好,但是只能看不能吃,天天委屈肚子实在太难受了。
吃了两天点心凑合,最后只得乖乖的回了嫡妻的屋子,如此一来,至少一日三餐的功夫,把人圈在了正屋,----晏氏如何能够不感激?
薄荷每每说起这个事儿,都要笑个半日,“还是大n_ain_ai有能耐。”
晏氏唏嘘道:“能耐?那也得大嫂心里向着我才行。”
----经此一事,更感觉到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和厉害,毕竟处在那个位置上,只要随随便便一点小手段,叫人吃了瘪还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谢长瑜斜靠在椅子里,伸腿让赤芍换靴子,一手从薄荷那里接了茶,漫不经心问了这么一句。
“早回来了。”晏氏不免带出几分讥讽,心中有气,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换了笑脸说道:“对了,大嫂让我帮着她协理年下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