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盈当下明白领悟,----婆婆这是心疼晏氏刚刚有孕,怕天冷早上受了寒气,所以才编了这么一个借口,心下不免有些羡慕。
盛二n_ain_ai不知道原委,只是猛地觉得不来婆婆这里,单独留下大嫂,有一种会错过好处的危机感,不甘心道:“反正早起都习惯了,再说我也是整天闲着……”
“你进门这么些年,一片孝心我看得真切。”谢夫人一副受用的表情,笑道:“不是不让你来,只是不用赶在早上,下午过来说说话就行。”又笑,“下午暖和,你把两个哥儿也带过来,我看着高兴高兴。”
盛二n_ain_ai不好再继续坚持,只得笑道:“还是娘体恤心疼我们,明儿就好好睡个懒觉再起来。”看向初盈,语气里带出一丝酸溜溜,“只是辛苦大嫂了。”
初盈正为她和金氏的事没好气,淡淡道:“不辛苦,这原是我份内应该的。”
一句话,把盛二n_ain_ai噎得笑容僵住。
谢姝见屋内气氛不是太好,轻声问道:“大嫂,你戴的珍珠耳坠是新得的吗?仿佛从前没有见过呢。”
“四妹真是眼尖。”初盈一向喜欢这个安静的小姑子,不说话的人,总比旁边那种话多的强,与她笑道:“不是新的,只是从前没有戴过而已。”又道:“我那里还有一对新的,比这个略小一圈儿,回头送给四妹戴着玩儿吧。”
谢姝摇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盛二n_ain_ai似笑非笑,c-h-a话道:“四妹不用客气,谁不知道大嫂的嫁妆丰厚,别说一对珍珠耳坠,就是一套珍珠头面也凑得出来。”
“还真被二弟妹猜中了。”初盈对她露出一个明媚温婉的笑容,然后对谢姝道:“的确有几支珍珠簪子和珍珠头花,回头凑成一套给你送去。”
盛二n_ain_ai这回不仅笑容僵住,脸色亦是微变。
自己原是故意激将让大嫂割r_ou_,到时候舍不得难堪,哪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说送一套就真送一套,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倒显得自己对小姑子吝啬小气。
谢夫人一直低头喝着茶,对儿媳妇间的机锋恍若未闻,漫不经心看了侄女一眼,淡淡道:“终归是你大嫂的一番心意,莫要再做推辞。”
谢姝不料随口帮忙一句,就有一整套的珍珠头面可得,本来觉得不安,眼下既然长辈都开了口,只得应道:“那就多谢大嫂了。”
这边盛二n_ain_ai气得肝疼,应付了几句,便找了借口先行回去。
初盈还要忙着分派一天的琐事,略坐了坐,也和小姑子谢姝一起告辞,两人并肩说着话出了门。
谢夫人慢慢喝了一阵茶,方才问道:“老大媳妇这是怎么了?像是上了火。”
苏妈妈迟疑道:“不能是为了秋绫吧?”
“哪里至于?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谢夫人摆摆手,说道:“当初雨桐侍寝也没见她怎样,怕是老二媳妇惹着她了。”
苏妈妈道:“前几日傅家二n_ain_ai去了二房,不知道相不相干。”
“多半是有什么事。”谢夫人点了点头,继而叹道:“要不是老大娶媳妇晚,哪里轮得到老二媳妇当几年家?否则的话,也不会惯出她不知高低的脾气。”
“都还年轻,往后经历些事就稳重了。”苏妈妈笑了笑,拣了高兴的事转移话题,“但愿五n_ain_ai这次一举得男,夫人也多抱一个孙子。”
谢夫人果然高兴了不少,但眼里却有一丝淡淡遗憾,“说起来,我倒希望这次有喜的是老大媳妇。长珩已经这个年纪,膝下还一直空虚着,我夜里天天都睡不踏实,都快盼出心病了。”
“快了快了。”苏妈妈忙道:“没准儿开春大n_ain_ai也得个喜讯,到时候双喜临门,夫人一手抱一个大胖孙子呢。”
谢夫人闻言笑道:“好,但愿承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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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忍住身上不适,在晏氏屋子里分派完今日的杂事,方才起身回去,一路都是漫天乱飘的鹅毛大雪,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到进了屋,先脱下披风交给了凝珠,然后对浮晶吩咐道:“快拿一盒茉莉鼻烟过来,都快通不了气儿了。”
浮晶赶忙去开柜子,取了一个墨绿色的珐琅彩小盒子,打开递到跟前,“n_ain_ai狠狠的吸几口气,方才管用呢。”
初盈忍了半上午,实在是鼻塞难受不已,依言大力吸了几口,很快有了感觉,赶紧抓了一块手帕捂住口鼻,“好家伙,真快!”
下一瞬,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通乱擤,顿时觉得呼吸通畅不少。
凝珠让小丫头打了热水进来,亲自拧了一把,“再捂一捂。”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劝道:“等下还是去请个大夫吧。”
“不要。”初盈蹙了蹙眉,“穿厚一点,仔细调理两天也就好了。”
凝珠埋怨道:“这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初盈闻言怔了怔,忽地“扑哧”一笑,“反了你了,居然敢这么说我?”在她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我就死要面子了,都别管我。”
----若是传出为了一个丫头气的病了,真丢不起这个人。
刚巧谢长珩中午有事没回来,不由一阵庆幸,免得还要假装没事人儿,哪知道病来如山倒,下午便开始浑身燥热起来。
初盈心里恼火自己病得不巧,端着热水一阵猛喝,盼着能发点汗,可惜茅房去了好几回,还是没有什么效用。
等到晚上谢长珩回来时,见她脸色粉融融的,一看就有些不对劲,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初盈脑子里晕晕乎乎,回道:“没事,屋里火盆子太旺了。”
谢长珩没再多问,也不管丫头们在跟前,直接上前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顿时皱眉道:“都烫成这样了还没事?”不由脸色一沉,回头看了凝珠一眼,“大夫来过没有?怎么说?”
凝珠赶忙低头,“没、没叫大夫。”
“你们n_ain_ai病成这样了,都不知道?”谢长珩脸色一沉,----他本来就是不容易亲近的那类人,再加上天天上朝面对君王,周旋于权臣之间,稍稍露一点脸色,周身就立马生出一股寒气。
凝珠“扑通”一声跪下,“是婢子没有留心……”
“不怪她,原是我没有告诉。”初盈朝下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出去吧。”等凝珠走了,自己爬上床扯了一床被子,胡乱裹了躺下,对丈夫道:“我没啥胃口,晚上你自己吃饭吧。”
谢长珩冷着脸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往里面摸了摸,头上烫、身上也烫,跟一块儿小火炭似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
“哎呀。”初盈热得有些不耐烦,拿开他的手,“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
“不知轻重!”谢长珩甩下这么一句,转身出了门。
“大爷!”外头响起秋绫的声音,“大爷这是要去哪儿?马上就摆饭了……”声音嘎然而止,像是因为胆怯害怕而被打断。
初盈觉得浑身又烫又难受,还晕沉沉的想睡觉,可是喉咙间却干渴得厉害,不由朝外喊道:“凝珠,水!”
凝珠一脸惶恐的捧了茶进来,小声道:“n_ain_ai,大爷好像生气了。”
“我生病,他生什么气?”初盈脑子里成了糨糊,端起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然后躺了回去,“眼睛烫得难受,去给我拧一把凉水帕子过来。”
简妈妈和浮晶等人也随之进来,各自团团转忙开。
“你呀。”简妈妈又气又疼,不停的给初盈擦拭额头,“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要紧的。”初盈倦意浓浓,眼皮子直打架,不自控的迷迷糊糊合上双眼,睡了一小会儿,耳畔传来凝珠的声音,“n_ain_ai、n_ain_ai……,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