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是皇上亲封的中山王,在京之时,自然该住在王府之中,怎有住在别院的道理?”
刘曜自然没打算回王府,淡声道:“本王自有安排。”
卜颦这些年,已学会了如何忍耐,也不敢再乱发脾气,当初,就因为她对羊献蓉的一番冷嘲热讽,刘曜几年都没回过王府,她一人守着偌大的王府,与守寡并无区别!所以,这一次,她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王爷,你若不想回府,想在这住着,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夫妻本是一体,你在哪,妾身便该在哪,妾身就连细软都带好了,就在这住下。”
“你要住这,不行。”
刘曜一口气便回绝了,他不可能让羊献蓉受委屈,而卜颦的存在,便是提醒着他的失败,正妻的位置,被别的女人霸占着,刘聪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能废妻!这口气,可一直哽在他脖中,一直下不去,对卜颦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
正文 第495章 醉仙楼会面
卜颦眼眶微红道:“妾身是王爷的正妃,就连陪伺在王爷身边也不行吗?”
羊献蓉这时开口了:“王爷,你便随王妃回王府吧,那里总归是你的家。”
住在这?平白多了一人整日压在她头上,不仅冷嘲热讽,或许还会觊觎她的儿子,羊献蓉自是不能忍受。
刘曜看了她一眼,平静如波,冷静如斯,心下微冷,半响之下,便应下了。
“好。”
卜颦十分欢喜的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却被他避了过去,他随她回了王府,一夜未归。
胭脂有些不解道:“夫人,您为何.....”
羊献蓉神色如常,温声道:“你要记住,卜颦才是正妃,而我只是夫人,再尊贵也只是妾室。”
至少,在刘聪未死之前,是这样的,身为妾室就应该恭顺卑谦,想当初她当充容之时,还不是谁都可以踩在她的头上?
日子久了,她的确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滋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忍。
“可您这样,不是将王爷朝外推吗?”
羊献蓉笑着摇了摇头,朝外推?不,刘曜的x_ing子,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cao控的。他对刘聪有多厌恶,对卜颦便有多厌恶,她的存在,提醒着他的失败,所以,这些年来,他连王府都极少回,说起来,卜颦不过是无辜受牵连的棋子罢了。
戌时,醉仙楼
刘乂于雅间中饮酒,等了半响,也未见他要等的人,多少便有些急躁了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刘曜的身影才出现在雅间门外,刘乂忙上前去将他迎了进来。
“为何选在这?”
“醉仙楼,是我的地方。”
刘曜这才点了点头,落座之后,刘乂给他倒了酒,恭声道:“王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这一杯酒敬你。”
刘曜没喝,冷眼看他,淡声道:“这酒喝不喝,还得看你要对我说什么。”
刘乂将酒杯放下,长叹一声道:“求王兄救我。”
“怎么,谁要杀你?再怎么说,你也是皇太弟。”
“王兄,你明知道,我这皇太弟不过是个虚名,迟早朝不保夕,又何必如此取笑?”
刘曜也不打官腔,淡声道:“皇上....倒没有要对付你的意思。”
“哼,他已被酒色磨灭了心智,早就不管朝堂之事,我说的是皇长子刘粲!”
“他?雏鸟罢了,哪里有这本事。”
刘乂正色道:“他没有,靳准那老匹夫却有!那人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送入宫中,又同时被封为皇后,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他这个国丈已经一手遮天,我与他素有嫌隙,怕是到时候便容不得我了。”
“王弟,你多虑了,靳准怎敢有这胆子?”
“王兄,你为何不信,在你看来,皇长子刘粲为人如何?”
“有勇有谋。”
“怕是还有野心吧,而我这个皇太弟就是他眼前的障碍!”
刘曜心下微动,却不动声色道:“这倒不至于,只要皇上立了太子,你这个皇太弟便不成威胁了。”
正文 第496章 置身事外
刘乂冷声开口:“王兄!难道你甘心一直这么屈居人下?这天下是你打回来的,可是,皇上对你连嘉赏都如此吝啬,若不是忌惮你手中的军权,只怕,你如今未必能安稳的坐在这。”
“王弟,慎言。”
刘乂眸中有异光划过,沉声道:“若是王兄能助我,待我登上皇位,你便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刘曜骤然起身,冷声道:“王弟喝醉了,今日之言,本王就当不曾听过,家中还有事,就此别过。”
他虽然匆匆离去,刘乂却知他一定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刘曜是极有野心之人,可惜,他并非刘家人,否则,登上皇位之人一定是他!哪里还会轮的到刘聪?
刘曜回了偏院,腊梅开的正好,她穿着艳色的暖裘,站在腊梅旁,细细的修剪着,天有些冷,可看到她的身影,他便安静了下来。
他看她,岁月静好而从容,她似乎察觉到了他,转头看他,仿佛这些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只留下她那如花的笑颜。
多日的y-in郁也渐渐散了,她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其他苛求?
“这腊梅开的正好。”
她笑道:“是啊,天越冷,它开的越艳。”
“我去见了刘乂。”
“哦?他说了什么?”
“不过是借用我手中的军权,谋朝篡位罢了。”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来,倒是轻描淡写。
“他....手中倒有,私下倒也有依仗,皇上封了他‘大单于’的头衔,手下又掌管着氐羌两族的贵族,也算有点兵权,不过,仅有这些却不够。刘聪虽然近年来,沉溺于酒色,却甚是惜命,进宫之时,我暗自观察了下,守卫十分森严,禁卫军三万,指挥权则在他极信任的人手中,若要强攻,并不容易。”
“另外,三军之权,分派在靳准与王沈手中,想成事,不易。”
刘曜赞赏似的看着她:“夫人看的倒十分通透。”
“我知他必定会蛊惑王爷你入伙,只是,成事,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三者不可缺其一,何况,一旦胜了,他登基为帝,王爷最多不过是个大司马罢了,虽大权在握,总归是替别人做嫁衣罢了,一旦事败,却是x_ing命不保,这笔买卖划不来。”
“那依夫人的意思,置身事外?”
羊献蓉笑道:“目前来说,这是最妥善的方法,权势更替,不过如此,若是你顾念着兄弟之情,关键时刻,倒是可以保刘乂一命,另外,容妾身提醒一句,人的野心向来罪恶之源,王爷信不信,一旦刘粲扳倒了刘乂,那么接下来,就该要接替刘聪的位置了。”
刘曜一惊:“你是说.....”
羊献蓉笑的有些诡异:“国丈靳准一手掌控政权,两个女儿都被尊为后,按道理说,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猜,他有没有野心,而对他来说,谁又是最好的傀儡?而这傀儡,一旦被推到了那个位置,你说,他又会不会觊觎那个位置?要知道,这是乱世,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