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就过的心安理得吗!”
守在边上的警卫来不及阻止,裴邺坤跳上桌子一个拳头朝周国昌挥了过去,桌子椅子哐当倒了一地。
“你当然得过的生不如死!”
裴邺坤被抑制住,他像暴走的野兽,恨不得将敌人撕个稀巴烂。
韩傅明从外冲进来,按住裴邺坤,“冷静点。”
裴邺坤走出警局的时候正是烈日当头,天空碧蓝没有一朵白云,冷气不断从大门口里飘出,吹的他脚跟发冷。
韩傅明给他递了根烟,说:“能理解你的冲动,但在警察局打人不合规矩。”
要不是韩傅明,他可能也得在警察局待一天,裴邺坤接过烟,道了声谢。
他那一拳打得周国昌半边脸都肿了。
韩傅明说:“再恨一个人也还要遵守法律,周国昌那样的人其实已经得到报应了。他这辈子不会过的太过安稳,你恨他,那些在事故中丧失家人的人也恨他,麻烦是肯定少不了的。他这个底子是找不到好工作的,想过好日子除非中彩票。痛苦窝囊的过一辈子也够折磨人了。”
要知道当初能在铁路指挥部门担职,不是有能力的就是有关系的,周国昌会在工作的时候开小差,和别人聊天戏语,想必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裴邺坤坐在边上的大理石栏杆上,一口接一口的抽,慢慢冷静下来。
他看了韩傅明,“谢了。”
韩傅明说:“都跟我道了两回谢了,我也是看在小蔓的面子上。”
裴邺坤一笑,“说的好像你们多亲近一样。”
韩傅明:“我和小蔓,也许就像她说的,更像是朋友,对她的喜欢可能更多的是欣赏。大学的时候她办事能力很强,而且很有效率,是人都会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她那时候常常和我提起你,她很喜欢你。”
“她就是死心眼。”
韩傅明笑笑,还真是一语双关。
第五十二章
裴邺坤回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周金他们轮到夜班,这个点都窝在宿舍睡大觉,听到开门声, 几个人眯眯眼朝门口望去, 一见是裴邺坤瞬间清醒了。
周金从床上蹦起来,大呼一声坤哥。
裴邺坤把一袋东西往他怀里一抛。
“卧槽, 真的买了烤鸭!”
周金临睡前开玩笑的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想吃烤鸭。
裴邺坤把床上的裤衩揽起通通扔到周金床上,“你他丫的不是和你说别给我整成猪窝吗, 乱成什么样子。”
周金抱着烤鸭愣住, 随后懵懵的问道:“陆北你说, 乱吗?”
陆北:“不乱。”
“蒋城,你说呢?”
蒋城:“不乱。”
不就横了七八条裤子吗,被子都还整整齐齐的叠在那呢。
裴邺坤倚在床头, 给李蔓发短信。
周金啧啧两声,招呼陆北和蒋城来吃烤鸭。
周金说:“坤哥在嫂子那待了一阵果真大变样,都开始爱干净了。”
裴邺坤在打字,吊起眼皮瞥周金一眼, “老子什么时候不爱干净了?”
“那谁他妈三天不洗脚倒头就睡,熏得苍蝇都死了。”
裴邺坤拖下袜子朝周金砸去,“臭死你得了。”
李蔓正好来电话, 裴邺坤穿上拖鞋走到阳台接电话。
周金喊道:“嫂子!坤哥他欺负人!你好好教训他!”
裴邺坤拉上阳台门,说:“都我教训她。”
李蔓在上课,抽空出来给他打个电话,他那边的打打闹闹她都听的清楚。
李蔓说:“怎么这么晚才到?”
“那小子要吃烤鸭, 路上耽搁了会。”
“明天上什么班?”
“夜班。”
“是不是很累?”
裴邺坤手撑在栏杆上,远处群山茫茫,他弯了弯嘴角,“都习惯了,没什么累不累的。快四点了,你下课后要去买菜就快点买,晚上别乱跑。”
李蔓静默片刻,深吸一口气,道:“我有点不习惯。”
平日下班回家都有他在家,挺热闹的,现在回去屋子里空荡荡,他的衣服还在阳台上飘着,更显寂寥。
“想我了?嗯?”他声音压得很低,磁x_ing而沉稳。
李蔓在走廊打电话,时不时有学生进进出出,她说:“也不是。”
“总不说实话,屁股痒呢?”裴邺坤顿了顿道:“我这段时间肯定忙,老赵说最近进来不少新人,我还得带人,等一有空我就去找你。”
李蔓其实也只有周六一天有空,要找一个两人都对的上的日子,得看缘分。
李蔓不想他来回奔波,路程太远。
她说:“再说吧,先顾好眼下的事情。”
裴邺坤:“你要是实在想我想的慌回头我自拍一个发给你,你自己解决。”
“我又不是你。”
“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嗯——对吧?”
“......不想和你说话了,我回教室去了,挂了。”
裴邺坤:“早点回家,别乱跑,乖,哥会想你的。”
“嗯。”
周金倚在门边,拉开一条缝偷听,浑身起了j-i皮疙瘩。
“坤哥正经谈起恋爱真他妈膈应人,乖,哥会想你的,嘶——冷。”
陆北和蒋城哈哈大笑,周金模仿的有模有样,刚把鸭腿递到嘴边屁股挨了裴邺坤一脚,差点把鸭腿塞进喉咙里。
“又他妈找揍了。”
周金说:“从前你和那个什么周的谈恋爱就没见你这么r_ou_麻过。”
那时候裴邺坤很正经,和那女的打个电话也是规规矩矩,哪像现在,讲话温柔的像是吃了ch-un药。
裴邺坤给他后脑勺一记,“嘴巴管管牢,别什么都瞎拎出来讲。”
“放心,有分寸着呢,嫂子在这话我保管不会说的。可那天在医院我还看见你和那女的走一起呢,嫂子知道吗?不知道的话,啧,小心我告诉嫂子。”
裴邺坤拉过椅子坐下,戴上手套裹鸭r_ou_吃,“她知道的,我没什么瞒着她的。”
陆北调侃道:“那嫂子知道你前段时间做梦喊她名字吗?”
裴邺坤:“我喊她名字了?”
周金:“可不是嘛,深情款款的叫道,小蔓——小蔓——”
裴邺坤冷笑一声,“你们谈过恋爱吗?懂个屁。”
三个人同时一怔,胸口隐隐作痛,哀呼暴击啊暴击。
......
九月快到底的时候陈玉还没回来,一直是李蔓一个人带高三一班。
李蔓没有去询问过关于陈玉的事情。
十月一前的最后一个周日补课,学校开会关于十月一安排,开完会徐荞和李蔓一起走去画室。
徐荞说:“前些天那案子判了。”
“怎么判的?”李蔓知道她说的是周蔚初的案子。
“韩傅明说被判四年有期徒刑,其实我觉得不算重。先是隧道坍塌,再是学生自杀,然后又来个肇事逃逸,今年的桐城可真是热闹。我听说......那女的是你父亲的继女?那你和陈玉......”
韩傅明给她说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绕晕。
李蔓说:“我也是前段时间知道的,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和他们没有联系。”
徐荞:“自己女儿出了这种事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哎,学校里已经议论纷纷了,要真回来的话估计面子上心里上都不好过。”
人云亦云,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李蔓:“和我也太大关系。撇开私人的角度,她的确是个很好的老师。”
徐荞说:“平日里人看着也挺开心的,诶,可是我现在还是忍不住把她和联系上,我这人思想古板,对那种c-h-a足别人婚姻的人实在好感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
“你真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厉害,背地里把陈玉的历史扒个底朝天了,我无聊就挤在里头听听八卦。听说她当年因为原配犯事进监狱就和他离婚了,后来和一个开咖啡馆的好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没成,再后来就傍上你爸爸这个生意人了,她们说当年她硬生生把人家庭拆散,要和那个男人结婚,似乎是因为有了孩子,后来没养好身体孩子掉了。你放心,我八卦归八卦,没和她们瞎说。”
李蔓笑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人落魄了都想踩一脚,人富贵了都想攀一节。陈玉口碑很好,年年拿些奖,虽然都是虚的,可人活着不就图这些吗,现在出事了她们就可劲踩吧。”
......
李蔓买了国庆假期第一天上午回江州的票,临走前的晚上她刚吃完饭门便被敲响,是快递。
她平常很少网购,有些诧异,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很大一盒,分量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