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没理他,坐在床边擦头发。
“真是对不住我儿子,怎么就给忘了。”
他喃喃自语着。
李蔓听不下去了,“你今天很紧张吗?”
裴邺坤:“我紧张个屁。”
李蔓微微扬眉,带着点笑意,就这么看着他,裴邺坤被盯得有点心虚,起身去洗澡。
服务员来送餐,李蔓换衣服开门,推桌上好大一束粉玫瑰。
服务员说:“新婚快乐,女士。”
李蔓大约数了数,大概有九十九朵,花很新鲜。
裴邺坤就裹了条浴巾,脖颈上都是水珠,一路往下滑,他是瘦了点,但不该瘦的地方一点都没瘦,反而腹肌越来越明显。
李蔓将结婚证放进包里,裴邺坤从后面抱住她,吻她的耳朵。
李蔓:“还紧张吗?”
“老子压根没紧张过。”
李蔓被他吻的浑身发热,“先吃午饭吧。”
“我这不正吃着嘛。”
裴邺坤拎起人往豪华大床上一抛,随即栖身压上来。
“婚后第一炮,好好记着,看看你老公怎么弄你的。”
李蔓眼睛微微弯着,小声道:“先去拉窗帘。”
......
李蔓不知道他弄了多少次,他没戴套,一次都没有。
裴邺坤说:“我的目标就是年底之前整个儿子出来。”
两个人下午退房回乡下,裴邺坤又买了点补品给黄美凤,晚上五六点到家的时候黄美凤还没回来,裴江还没下班,两家都静悄悄的。
李蔓累,直接回房睡觉,裴邺坤等了会等不到丈母娘就回自个儿家休息,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了点什么菜,等裴江回来吃。
这一年裴邺坤回来的勤快,裴江晚上回来见到人倒也不是多么惊讶,反而欣慰更多,觉得他和李蔓在一起后多多少少变了点,裴江始终觉得他们家能讨好李蔓做媳妇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黄美凤也差不多那时间回来的,李蔓还在楼上睡觉,裴邺坤见人回来了,跑去交代领证的事情。
黄美凤脸色极差,倒水喝的时候手还在抖,大夏天的,她穿着长袖。
“阿姨,身体没事吧?中暑了还是哪不舒服?”
黄美凤摆摆手,笑道:“能有什么事,天热,胸口稍微有点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回来和小蔓领证的,今儿已经领了。”
“领了?哟,那还叫我阿姨,该改口了。”
裴邺坤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干脆利落的叫了声妈。
黄美凤那叫一个乐,说:“以后真的就是一家人了,妈不求你别的,只希望你和小蔓好好的。”
“我懂。”
“吃饭了吗?小蔓人呢?”
“她估摸着还在睡觉。”
“我下点馄饨,你上楼把她叫下来。”
李蔓迷迷糊糊听到点动静,知道应该是黄美凤回来了,但她两条腿像是灌了铅,眼睛也睁不开。
电风扇嗡嗡的吹着,吹起李蔓的衣角,露出一小截腰腹的皮肤,裴邺坤倾身侧躺上去,握住她的腰,他的身板挡住了电风扇,李蔓被热醒。
“妈叫你下去吃饭。”
李蔓依旧闭着眼,“叫的挺顺口。”
他拍她屁股,“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换个称呼了?”
李蔓睫毛微颤,睁眼,转头看他,“换什么?”
“你说呢?”
李蔓:“叫二狗子。”
“找打是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儿子份上,你屁股早就被我打开花了。”他大手掌在她腹部,有意无意的揉抚着。
“哪有这么快。”
“老子的兵冲锋陷阵世界第一,这里指不定已经开始发芽了。”裴邺坤手往下移,“还黏不?”
“嗯。”
即使在酒店清理了许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天知道他给了多少。
李蔓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她看着他说:“你现在好像不紧张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紧张了?”
李蔓笑笑,不戳破他。
半个月前就开始减肥,排队的时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等待的时候闷声不响,领完证到处炫耀,床上吻她的时候手都在抖。
裴邺坤捏起她下巴,和她扯别的,说道:“换个称呼听到没。”
“我有点叫不出口。”
“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别的小姑娘都老公老公叫的,怎么换你你就不行了。”
“感觉很别扭。”
这两字很普通,听别人叫也很正常,李蔓也试着张嘴这样叫他,可就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莫名有股羞耻感。
她几乎很少会叫他的名字,小时候邺坤哥哥邺坤哥哥叫的勤快,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任何称呼了。
裴邺坤不依不饶,“今晚不叫一声老公,你就别想下去吃饭。”他给李蔓捂上被子,“顺便热死你。”
幼稚鬼。
李蔓觉得也自己也很幼稚,她就硬憋着,哪怕热得手心发烫,就这么和他耗着。
裴邺坤吹着电扇,舒服得不得了,也和她耗着。
五分钟一过,还是李蔓先受不了,她被他卷成寿司,怎么都逃不开。
“叫不叫?”
李蔓:“要捂出痱子了。”
“回头我给你买一箱痱子粉。”
“你——”李蔓哭笑不得。
裴邺坤压上她,“赶紧叫一个听听,我只是上来叫你吃饭的,磨蹭这么久不下去妈指不定以为咱两干什么呢,不太好。”
厚颜无耻的程度无人能及。
李蔓妥协,张嘴却还是叫不出,她让他低头,李蔓靠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第七十章
裴邺坤在江州待了一晚, 隔天中午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裴江一开心,喝得酩酊大醉, 他下午回桐城, 李蔓送完他回来黄美凤又不在家,李蔓打她电话一问, 黄美凤说从前娃娃厂一起工作的那个阿姨得了病,她要去医院陪几天。
她确实有几个关系较好的姐们, 李蔓倒也信了。
李蔓平日里一直在帮陆彬补课, 和黄美凤接触的时间不算多, 只是整个八月见的面真的太少了,晚上回家她没几次是在家的,不是那有事就是这有事, 有时候一整晚不回来,李蔓以为她又去忙那些,有一天说要去找她,黄美凤心一慌, 骗李蔓说是在和别人逛街。
回来的时候真的买了衣服和食物回来,李蔓又信了。
只是人的憔悴和病态是瞒不住的,那晚李蔓回来, 黄美凤正在烧饭,动作慢腾腾的,李蔓起初没注意到,帮她剥蒜的时候才发觉她颤抖的手。
“妈......”李蔓心口蓦地一跳,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黄美凤点了点头,说:“最近天热,胸口总是有点闷,前段时间不是去照顾那个阿姨吗,在医院里待的不舒服,没胃口,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你紧张什么,妈没事,就是太容易中暑,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蔓淡淡的看着她,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的黄美凤越发心虚,挥起刀赶人,“别在厨房待着,油烟味道大。”
李蔓夺过她的刀,“我来烧吧,你去洗个澡休息会。”
“我来,你别弄这些。”
“妈。”
“行,那你弄。”黄美凤解围裙,“等会放点酱油,这样好吃。”
“嗯。”
李蔓洗手随后拨了从前母亲主治医生的电话,大概因为是陌生电话,没人接,以前都是用黄美凤电话打的。
李蔓看到桌上黄美凤买的维生素片和高档水果,这些天她倒是一直有在吃,想着想着李蔓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八月下旬,李蔓快走的时候黄美凤比她现行一步,说是要和几个姐妹去北京旅游,李蔓自然是同意的,忙活一辈子玩一玩应该的,她也很开心黄美凤终于不揪那点钱了,行李是李蔓给她收拾的。
阳光明媚,黄美凤好像气色好了不错,李蔓说:“你在那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觉得衣服好看就买,爬长城记得别走太远,太累身体也吃不消。”
黄美凤戴上遮阳帽点头,上了公交车,她说和朋友约在江州火车站见。
公交车上人声鼎沸,售票员问:“去哪?”
黄美凤手伸进遮阳帽下抹了抹,回道:“去市中心医院那个站。”
她摘下帽子,额前的发s-hi黏在一块,公交车斜边上的小空调风吹得快,头发不一会就干了,可她的眼始终都是s-hi润的。
..........
李蔓隔天就回了江州,新学期开学,高一的升高二,也开始了美术补习,她原先租的房子已经还给房东,回的是新家。
正赶上周末,裴邺坤早早就在家里等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喝啤酒,惬意的不得了,听到开门声,他从沙发上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