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蓉面色却是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几日前?皇上那时定还昏迷着,这份诏书便是皇后借着皇上的名义下的,况且,这份诏书看起来却十分的怪异。
汝南王什么人?此次并未参与,却将他给召来,还封了太宰的官位,只怕是用来提防楚王司马玮的,再说这卫瓘,的确是三朝元老,可她曾听说过一件事,还是待字闺中之时,她的母亲与她闲谈时提起,当初司马衷还是太子时,晋武帝为之选妃,当初看中的是卫瓘的女儿,称之贤而多子,贾氏只是在先太后杨艳的几番帮助下,才顺利当上太子妃,卫瓘与贾氏一族早有结怨,为何这一次,却将他推了出来?
一个汝南王,一个楚王,再加上辅政大臣卫瓘,这步棋怎么看都十分险恶。
不过,卫玠是卫瓘的孙子,以他的才智,不会不懂,只是诏令已下,更无更改的可能。
次日,太极殿那边来了太监,说是听说她醒了,召她入太极殿。
羊献蓉忙梳洗了一番之后,便跟着去了,太极殿外,守卫森严,黑色护甲泛着冷光,她眼扫了一眼,便跟着小太监进去了。
进了内殿,便听到了咳嗽声,贾皇后温和的劝着:“皇上,良药苦口,您的余毒未清,还要多喝药。”
司马衷并未答话,只是眼色y-in冷的盯着她,贾皇后还是那么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言辞深切,似是在他考虑似的,他紧抓着她的手,力度大的都将她的手腕给握青了!她也只是淡声说了句:“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好....皇后,你可真是好啊!”
羊献蓉一进去便看见这一幕,心底一跳,低着头跪在那,她进来的不是时候。
贾皇后看见了她,嘴角勾了勾,笑道:“皇上,臣妾将羊婕妤请来了,她对皇上情深意切,皇上可要好好疼惜她才是。”
司马衷看了羊献蓉一眼,又看了看她,随即闭上了眼,淡声道:“你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贾皇后离去之后,羊献蓉还在地上跪着,司马衷朝她招了招手,她这才起了身,朝他走了过去,司马衷看她,眼底还有一丝未淡去的愤怒,他握着她的手问:“你之前为朕挡了刀,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皇上关心。”
“朕中了暗算,前不久才醒,这几日一直忙着政事,便将你疏忽了,你可怪朕?”
羊献蓉眼色微红,反手紧握着他的手道:“不会,臣妾只求皇上平安。”
司马衷的神色暖了几分:“也就你愿这般真心待朕了。”
正文 200.第200章 御前伺候要小心
他昏迷了几日,局势竟如此大变!皇后向来有野心,他一直都知道,却不曾想,她的野心竟这般大,c-h-a手朝局,借他的名义颁布了那样的诏令,他还不能说她什么!他这个发妻向来甚有谋略,却不知竟有如此大的谋略与心思!
“皇上的伤还未大好,应多卧床歇息才是。”
司马衷咳嗽了几声道:“朕如何能歇的下!朝臣上书,让朕废太后为庶人,朕虽厌恶她,可她到底也是先帝亲封的武悼皇后。”
“皇上,史上倒是有几例贬了太后的例子,东汉光武帝就曾将吕后剔除太庙,东汉汉和帝也差点将窦太后给贬了,只是,就算是贬,也不过贬了她们太后的封号是,太后纵是有错,这武悼皇后的封号是万万不能不可夺的,否则,皇上怕是背负上不孝的名声,依臣妾看,不如留着她的封号,软禁仁寿宫便是了。”
他深以为意,点了点头道:“可,还是你懂朕的心思。”
羊献蓉笑了笑,眉心郁色微展,又问道:“皇上,这些日子,杀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司马衷冷笑:“太傅的党羽自是要清理干净。”
“话是如此,臣妾只怕会伤及无辜。”
有些话她隐下没说,司马衷的精神不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羊献蓉在旁伺候着,不久之后,江太医过来了,看到她的时候愣了片刻,随即道:“微臣是来给皇上请脉的。”
“皇上睡下不久,江太医轻些便是了。”
“微臣遵旨。”
他轻手轻脚的,倒没惊动司马衷,把完脉之后,行至外室之中,羊献蓉低声问:“皇上的病可有大碍?”
“余毒虽清了,可到底是伤了身子,要小心看护着,微臣之前开的药一定要吃了,另外....”
他压低了声音,对羊献蓉道:“娘娘来御前伺候,切莫要小心些。”
他这是嘱咐她什么吗?只是,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江太医退下之后,她便想起了,宫汐跟她说的一些事,之前她护驾受伤,曾有位李太医似乎想要她的命,却被江瑶救了,江瑶自然是信的过的,那李太医....怕是受皇后所指使,也就是她一直是想要她的命!
只是,如今宫中,基本在她的掌握之中,司马衷伤了身子,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就连朝堂中的事,也是由她代为处理,贾皇后野心极大,甚至下了那样的诏令!她到底想干什么?
怕只怕,到时候,就连皇上也压不住她!
她的神色渐渐沉寂了下来,皇上之前被刺杀,她替皇上挡了,可为何在那守卫极为严密的太极殿中,他竟还会中毒呢?若说前头一次暗杀是太傅做的,那么后面中毒....
她想,她有必要与江瑶深谈一番,只是,这太极殿怕都是皇后的眼线,绝不是问话的地方,该另寻个时机才是。
正想着,外面却喧闹了起来,羊献蓉听到动静,便忙走了出去,一华服罗衫之人闯了进来,竟是新丰帝姬!
正文 201.第201章 这天下不姓贾
羊献蓉疑声问道:“帝姬,你这是.....”
“本宫要见皇兄。”
“皇上刚歇下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新丰帝姬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本宫自然是有事!”
“那劳烦帝姬稍等片刻.....”
她不耐烦的将她推开,径自走了进去,显然是一丁点也不将她放在眼底,羊献蓉朝外看了一眼,这太极殿守卫森严,按理说,新丰帝姬应该闯不进来才是,是谁故意放水了?
内殿中,司马衷被这么一吵,自是醒了,脸色甚为难看,新丰帝姬闯了进来,朝他行了一礼,便质问道:“皇兄准备如何处置太后?”
她与太后之间,说起来感情也不算深厚,只是到底是她母后的亲妹妹,外祖父家却犯下了那样的大罪,皆已被夷了三族,旁的不说,就连她的夫家裴家受了牵连!
司马衷语气不善道:“怎么,你闯进来,是来质问朕?”
“臣妹不敢,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杀人都快杀疯了,皇兄可知,左仆s_h_è 荀恺竟要上奏诛杀太傅所有属官,甚至包括太子太师裴楷!皇兄,裴家好歹是臣妹的夫家,太子太师毕竟是臣妹夫君的宗伯,他向来对皇兄忠心耿耿,况且,那左仆s_h_è 按的罪名的缘由是,他的儿子娶了太傅的女儿,两人是同党,可天下之人,谁不知道,他与太傅本就不对付,那左仆s_h_è 的意思是要夷了裴家三族,是不是要将皇妹也要杀了!”
司马衷的脸色y-in沉了下来,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羊献蓉忙上前替他轻拍了拍背,司马衷总算缓了口气过来,这才道:“李全,宣皇后过来。”
殿外的李全忙应下了,不久之后,贾皇后缓缓而至,朝司马衷行了一礼,又见新丰帝姬在,笑道:“帝姬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