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的话很风趣,这是她难得风趣的时候,没有人会来扫这样的兴致。瑞德蹲在她脚边,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眼里满是欣慰。
瑞文就在一旁给她削水果。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护士站在门口叹了一声,转身去取毯子——疗养院里的人很多,上了年纪的就更多了,她需要给每个人都准备好这样的毯子,免得他们的膝盖叫疼。
而在落地窗边,戴安娜却对现在的一切很满意。
她虽然痛恨疗养院,但是,她并不痛恨这里的人,更是对儿子斯宾瑟的来访十分开心……这样的状态,她已经满意了。
“我们会留在这里几天,然后跟瑞文去他老家。”瑞德打开了话匣子,“那是部落,妈妈,你知道吗,苏部落的聚居地,据说里面的人还是睡在老式的帐篷里的,当然也有泥土房……嗯……瑞文,是有房子的,对吧?”
“当然有。”瑞文翻了个白眼,“你在博物馆看见过的茅Cao房也有,还有山洞,如果你想去看的话就要带好装备——不过跟我一起去……反正也差不多,只要你能狠下心来吃虫子啃蝙蝠就没问题。”
后面这句话成功地让瑞德的脸色发青,而戴安娜却笑了出来。
的确,在面对一个过于早熟而又天才的儿子的时候,看见他吃瘪是所有母亲的最爱。
由于戴安娜这一天笑得很开心,中午的午餐也是两个男孩带着她去餐厅吃的快餐,之后他们就直奔赌场——说真的,赌场虽然禁止瑞德玩那些游戏了,但是他们可不禁止瑞德的朋友们来玩。
在拉斯维加斯,最初父亲离开瑞德跟他的妈妈的那几年里,瑞德不但要照顾母亲,还要努力学习,更要担心家里的那些钱是否足够——虽然他父亲留了钱,但是这不代表那些钱就够戴安娜吃药,并且还有瑞德对书本的需求,这些都是大价钱!
于是,瑞德从高中时候开始就在赌场里开始赢钱了,这也是为什么好几家赌场都禁止他进去玩的原因。
当然了,很多赌场的老板也都认识他——拜托,一个小不点儿,在赌场里赢了一两千美金就收手——几乎每周都这样,然后,赌场老板们也是要碰面的不是?一碰面,基本每个老板的遭遇都一样,那他们还能让这小不点儿继续进赌场?
所以,当瑞德出现在星皇赌场的大门口的时候,老板很快就冲了出来——经过十几年,老板已经从满头浓密的头发以及六块腹肌的好身材变成了地中海的头顶跟一个微凸的啤酒肚,但是他还是那么的犀利,对着瑞德就吼开了:“小混球!滚出去!你不是失业了吧?!如果你失业了你就来我赌场工作,不然的话你就滚出去——我给你二百块钱,你去对面赌!”
哦!这可真丢人!
瑞德尴尬地看向瑞文。
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戴安娜却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笑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
“我……我今天不打算赌……”瑞德窘迫地解释,“嗯……是……是我妈妈还有……还有我的……我……我是说是他们赌不是我……我只是……”
“你只是看着?不说话?不发言?不帮忙?”老板瞪着瑞德,“啊哈,长大了啊,还交了小男朋友!”他一巴掌拍在瑞德的肩膀上,“我说小家伙,我就说你长大了是有出息的!还有,我会让姑娘们盯着你们的——对,给你们来杯酒,然后你就跟姑娘们学学,跟在男朋友身边看着他掏钱,怎么样?还有夫人……”他连忙笑着叫人端上来了四杯酒,并亲手把酒递给戴安娜,“夫人,您可一点儿不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女人——哦,他一定是您年轻时候犯的错误吧?您看起来年轻极了!”
老板看起来像是要泡戴安娜,但是戴安娜很清楚,他只是不想让斯宾瑟跟她还有瑞文接触,尤其是在赌钱的时候。
很快就有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她们则是负责盯着这三个人的,而老板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走到21点前,瑞文看向瑞德,瑞德对他耸了耸肩,瑞文笑了起来,拿了两个筹码扔了下去。而戴安娜则对赌大小有太大的兴趣了。
瑞德抿了口酒,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问的问题充耳不闻——他没法跟她们解释如何去“作弊”,因为他根本不是作弊。
在不作弊的情况下,赌博实际上也是一种计算题。
每个数字,每个区域,每个角度,这都是需要精确计算的,再加上一点点的心理暗示跟表情阅读,虽然不会百赌百胜,但差不多胜面也能高达80%的几率,这也是为什么瑞德总会赢。
而现在不让他来赌……那么,就看瑞文的了。
瑞德一点儿不觉得他在坑星皇赌场的老板,本来他们也没打算赢很多,至少……赢个住宿费是没有问题的,不是吗?
而戴安娜那边瑞德也不是很担心,她手里的筹码并不多,如果输光了,她总会回来取的。
“二十一点,我赢了。”瑞文笑着伸手耧走了自己面前的一排筹码,然后又随手丢了两个下去,“要牌。”
荷官看了瑞文一眼,又转脸看了看瑞德,很自信地发了一张牌。
“呦呵,好木奉!二十一点!”瑞文又翻开了自己的牌,转手就抓走了面前的那些筹码,再随手丢下两个,“再来!”
然后,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女孩们保证了瑞德没有说话没有打手势甚至跟赌博的那个男孩儿连眼神交流都很少,而荷官……已经有些要哭了——这家伙玩十把赢九次,每次就下两个筹码然后至少赢回二十个,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当然了,不要相信运气。
赌博从来不信运气。
瑞文只是记住了所有的牌,然后在荷官洗牌的时候观察他的手法,再在他发牌的时候计算好每一张牌的顺序,这样他就能万无一失地保证自己每次都在二十点或者是二十一点了,除非……有时候太没法保证其他参与者了,他们要是不按套路要牌的话,的确容易出错——这也是他输了那么一次的原因。
游戏还在继续,瑞文真的是越玩越顺手了,直到他赢了八千多他才决定听下来去看看别的玩法。
而这个时候,一阵欢呼声从赌大小那边传来。
众人都被这个欢呼声吸引了,大家转头过去,还有人凑过去看的。
“戴安娜就在那边。”瑞文过去抓了抓瑞德的胳膊,“走吧。”
瑞德点点头,马上跟他过去——OMG!
一群人围着戴安娜欢呼,而她面前堆满了那些筹码,如果仔细数数的话大概得有……几万?
哦!上帝知道那是多少!
“妈妈!”瑞德吓坏了,他虽然不担心老板赶他们出去,但是他妈妈这样实在是有点儿……太让人无法接受了——那举着酒杯大笑的是他妈妈?
“嘿!斯宾瑟,瑞文,哦,你们想象不到这有多好玩!”戴安娜笑得很灿烂,而这样的笑容,瑞德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这玩意简直好玩极了,就像是……我能看到那家伙手里的塞子最终会掉到哪里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的手腕还有……哦,是的是的,我记得我学过……我学过那个公式……”她又有些神经质了,但是瑞德很清楚这并不是多么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