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睡觉了。”邵n_ain_ai点头,“我来吧。”
“吵到她的,我来就好了。”陆斐然说着,起身轻手轻脚地把邵柔抱去了房间里,脱了鞋子。再要去卫生间调热水拧毛巾。
“接下去我来照顾就好了,你回去吧。”邵n_ain_ai说,“谢谢小陆。”
陆斐然也不勉强。
邵老太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觉得有点薄了。
初一早上,早餐是邵城熬的红枣桂圆汤。
邵老太太给了陆斐然一个红包,“新年快乐。”
陆斐然愣了一下,也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里面装的是个金镯子,“新年快乐。”
邵城给他说好话:“陆斐然没你有钱,给不了那么多钱。但这已经是他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了。n_ain_ai你就收下吧。”
邵老太太不高兴:“你说我好像是那种嫌贫爱富挑刺儿的老人家一样。我是那样的人吗?”
邵城:“好好好,你不是,你是世上最善良大度的老太太了。”
初二的时候,邵城和陆斐然就出发出门了。
邵n_ain_ai和邵柔看家,临走前祝他们一路顺风。
屋子里人少了,又冷清了下来。
邵老太太想着是不是要去见见儿子,可这会儿是找不到人托付邵柔的,要是带着邵柔一起去,又太不让人放心了。
这天半夜,邵老太太真和邵柔在床上一起读故事书,手机突然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她给挂了,对方又打来,她才接起来。
对面传来邵丰益神经兮兮的声音:“妈,你救救我!”
邵老太太:“……你怎么了?”
邵丰益:“电话线被那个女人给剪了,她疯了,她想害我!她还污蔑我是神经病,我要辞了她,不不,我要找警察把她抓起来,你帮我给警察打电话,警察不信我的信她的。”
邵老太太:“你说的是谁?”
邵丰益低声鬼鬼祟祟地说:“就是苏婉贞。”
邵老太太:“……”她缄默,“好,我给你打电话,你等着。”
邵老太太挂了这头电话,转头打给了苏婉贞,“小苏,邵丰益他是怎么了,他说你疯了。”
苏护工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但话语依然清晰而又逻辑,“邵先生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电话线被老鼠咬了,他就叫着是有人要害他所以故意不让他和外界联系。邵老夫人,我想大概你们该带他去看看脑子是不是生病了。”
邵老太太深以为然,更加不敢回去了。但看病找医生这事还是得邵城来,邵城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暂时就不去打搅了他了,反正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和他说吧。
“好了,我们继续读故事书吧。”n_ain_ai回到床上,把这段邵丰益发神经的事情抛到脑后,这几年这种事太稀松平常了。她可不信邵丰益的话了,他说了几次要辞掉苏护工了,每次都出尔反尔,这次想必也不是真的。
邵柔靠在n_ain_ai的怀里,费劲儿地认着拼音,读到故事的最后一段:“……大伙儿对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害怕极了,拼命地对农夫们喊:‘狼来了!狼来了!快救命啊!狼真的来了!’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
羊都被狼咬死了。”
第61章 酒后真言
“铛……”
邵城站着,按下一个琴键,清亮厚重的琴音像是涟漪一般扩散出去,只是微不足道,瞬间被机场的人声喧嚣给湮没。
邵城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陆斐然,在钢琴前坐下,活动了下手指——有挺久没弹了。
陆斐然怔忡,家里倒是有一架三角钢琴,邵城有时会抱着邵柔在那按琴键玩,原来邵城是真的会弹啊。他到底还会些什么?
卡农舒缓优美的前奏响起,起初有点生涩滞顿,邵城不好意思地又望了陆斐然一眼。
陆斐然睁大眼睛,呆呆的。
邵城继续弹,音乐渐渐变得流畅起来,像是仲夏夜里绕过雾气的月光一样清新又温柔,时而有旅人驻足侧目。邵城低头弹一会儿就看看陆斐然,不少人注意到端倪,也打量起陆斐然来,陆斐然一霎时就红起脸来。
要说邵城张扬,可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要说他低调,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机场。他这样做,就像在全世界前悄悄地宣布“我们相爱着”,陆斐然觉得指尖发麻,被邵城明亮的爱意这一照耀,登时被迷得七晕八素,前些日子的y-in郁怀疑都一扫而尽了。虽然他其实听不懂。
隔壁座一位银发苍苍的外国老太太笑呵呵对他说:“那是你的男朋友吧?弹奏技巧不怎样,但是充满了爱意。”
陆斐然觉得血都往脸上奔注,磕巴地用蹩脚英语口语回答:“谢谢……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老太太很是吃惊:“不是吗?我以为你们是甜蜜的一对,他还在追求你?”
陆斐然说的慢,解释:“不,他是我的未婚夫。”
穿越了大半个地球,他们抵达了新西兰。
在另个半球银装素裹的时候,这里却是炎炎夏日。
旅店老板:“外国人伴侣?来这里结婚办婚礼的吗?祝你们顺利。”
陆斐然深感自己一路上脸红的次数太多了,“谢谢。我们来旅游的。”
邵城很是惊喜感动:终于没有被认成叔侄了,老板,我有点喜欢你啊。这么正常地被当成情侣还有点不习惯。
在陌生的国度,没有人认识他们,没有异样的目光。
邵城可以尽情地不要脸地牵着陆斐然在路上走,他兴致勃勃地介绍:“到时候我们就会在这里举办婚礼,包机把宾客接过来……”
陆斐然嗯了一声,心里又忍不住想,邵城是不是以前也和现在一样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计划着婚礼,一想陆斐然就忍不住嫉妒,接着开解自己:不,不能这么想,不管怎样,邵城现在爱的是我。
邵城感觉到陆斐然的低落,“……你是婚前恐惧吗?”
陆斐然怔了一怔,望向邵城。
“你年纪还小,害怕我能理解。不用憋在心里的,如果害怕就告诉我吧,我没那么着急,我可以继续等的,等到你愿意为止。”反正已经等了两辈子了,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看着邵城诚挚的目光,想到一路上的体贴浪漫,陆斐然终于鼓起勇气:“对不起,我、我看了你锁在柜子里那个箱子里的东西。”
邵城皱了下眉,接着很快明白陆斐然说的是什么。
陆斐然说:“我看到了那些照片。你有很多我高一甚至以前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邵城寒毛直竖,冷汗涔涔,“这个……”该怎么解释呢?怪这段日子过得太甜蜜,他都忘了要处理这些东西。这是要死于安乐啊?“我以前去c县你学校捐款,无意中遇见你的。我……我热爱摄影,你太好看了,我就一不小心多拍了几张。……我不是恋童癖啊,亲爱的。我真不是啊!”
“我知道你不会是……”陆斐然闷闷地说,“那你为什么突然跑去做慈善了,你妈妈都很奇怪你突然改好了。”
因为我重生了啊。邵城自然不能告诉陆斐然真相,先不说陆斐然会不会信,要是信了,陆斐然继续问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回答?如实以告?那也太想不开了。是嫌如今的日子过得太好吗?邵城叹了口气,“就是我年少时太荒唐恣肆了,我有天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曾经多么糟糕,想做些好事来弥补。想变好,想做好事,难道还要很特别的理由吗?”
真是敷衍人,陆斐然又气又郁闷:“……不是因为你‘前妻’死了,你才突然变好的?”
邵城愣住,脱口而出:“你还想着这个事啊?我都说了除了你我真的没有打算和其他人结了婚啊。”
陆斐然索x_ing把自己的猜想都说出来了:“你老是骗我……我就是一直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后来回去问了王爷爷了,你那时候找的借口特别清楚,而且前妻还是因为病查出来太晚才病死的,真的只是你随口编的吗?假如是编的,也太详细了吧?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他,或者说是他的小时候,所以你才注意到我,拍了那么多照片。所以你才对我那么好。是不是?”
邵城缄默下来,没有回避陆斐然的眼神,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段时间就是在想这件事吗?”他拉着陆斐然的手,“是我让你觉得很不安了吧?对不起。但我可以保证,我真的真的只真爱过你陆斐然一个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有些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你让我再想想,好吗?”
既然邵城都保证到这种地步了,再追究下去就太任x_ing了。陆斐然没有继续追问,既然邵城说会告诉自己,那就……再等等吧。邵城对自己总是那么有耐心,他也该对邵城有点耐心。
似乎这场未完待续的质询依然作为y-in影萦绕在他们的旅程中一般,虽然之后的旅程颇为顺利,可陆斐然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