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臣闻言一怔,没想到妹妹居然是过去当细作的。
“臣哥儿!”宋氏的脸色转为严厉,问道:“你要银子,到底想做什么?”
“我……”傅兆臣见瞒不过,皱了皱眉,无奈只得把怀里的信掏了出来。
宋氏眼里尽是疑惑不解,赶忙展开了信。
初盈不敢去看哥哥的脸色,扭了脸去看信,一目十行看完,心头顿时一阵“扑通”乱跳,----信居然是以泼皮黄三的名义写的,要哥哥给他六百两银子,否则的话,就把母亲的y-in私揭露出来!
“娘。”傅兆臣解释道:“儿子想着这种泼皮最是无赖,怕闹出什么事端来,便想先拿银子哄住他,然后带人捉住再打一顿。”
初盈低着头,心里飞快的分析起来。
不……,这事不对。
当年何九儿被泼皮缠上一事,别人可能会以为是意外,但自己却是知道,那都是自己暗示母亲的结果。
母亲又不傻,做这种事怎么可能给人拿住把柄?黄三一个小小的混混,手上无凭无据的,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威胁帝师家的嫡长媳?难不成是嫌命太长了?
况且信上语焉不详,根本就说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基本上可以断定,书信是别人仿冒黄三写的!而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与之有关的,便只剩下何家的人了。
傅兆臣神色有些犹豫,最终没忍住问道:“娘,这个黄三是什么人?”
宋氏还没有回答,初盈抢先道:“哥哥这说得是什么话?娘怎么知道这人是谁?不过是个泼皮无赖,随便乱攀诬人讹银子罢了。”
傅兆臣顿时有些愧意,忙对宋氏道:“娘你别生气,是儿子说错话了。”
----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又有言“子不言父母之过”。
初盈清楚哥哥的脾气,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人,于他心底肯定不希望母亲真的做过手脚。况且要跟哥哥解释清楚,就得从何九儿有做继室的心思说起,还得牵扯到祖母身上,拉拉杂杂太多也毫无用处,于是便借机打断了。
那个写信的人,不就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断定哥哥不会告诉母亲,才会鬼鬼祟祟的让哥哥送银子吗?
初盈看向沉默不语的母亲,心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在肚子里琢磨一会儿,“娘……,前几天何姨娘不是往外送信了吗?”这句话是专门说给哥哥听的,底下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娘呢。”
宋氏正在不好回答儿子,闻言问道:“什么事?”
“有天我去花园里玩儿。”初盈决定编个谎话,借机说出自己想要说的,“正巧看见何姨娘在前面亭子里,我见她一会儿一吐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嗯……,就好像当年何姨娘有了五妹一样。”
“有这种事?!”宋氏慢慢侧首,看了看旁边的宋妈妈一眼。
初盈决定给这件事情再添一把火,故意问道:“娘你说,何姨娘是不是要给我添一个弟弟了?”嘟了嘟嘴,“我可不喜欢,生出来肯定跟五妹一样淘气。”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想出这其中的关联来。
何九儿有孕了,很有可能添下一个庶子,----那么只要扳倒了嫡长子,自己和儿子就有了上位的机会!甚至厉害一点的,连带宋氏也倒了霉,或是被儿子的事气的病倒,那就更加便宜何九儿了。
宋氏又惊又恼,何九儿竟然在算计自己唯一的儿子!
对于宋氏来说,毕竟不像初盈那样有着前世的记忆,况且即便是在前世,她对何九儿也没有交恶的印象。
当初何九儿觊觎傅家主母的位置,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使出什么手段陷害,所以才没有对她下狠手。
本以为何九儿远嫁了,便算事了,谁知道人家宁愿做妾也要留下来。
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去毁了她和珍姐儿。
但是现在不同了,----何九儿算计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更是自己和女儿们后半辈子的依靠,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怎么可能再次心软放过她?!
不用抓到人确认,宋氏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猜错。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要想多多留言,作者都要卖萌,好吧,今天我卖五斤的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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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斤:……(*'Д`)
第三斤:(┭┮﹏┭┮)
第四斤:(¯﹃¯)……
第五斤:╭(′▽`)╯
19、惊鸿(三)
傅兆臣从长房院子里出来,带上小厮,坐了马车一路往西大街而去。
闹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四周酒楼商铺林立,说不尽的天子脚下盛世景象。其中一家大门脸的酒楼特别醒目,落在街道的当口,门联光鲜、气派奢华,二楼斜c-h-a了一个大大旗子,上书三个大字“状元楼”。
傅兆臣站在楼下犹豫了会儿,方才走了进去。
小二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见来人穿着打扮不俗,知道是位贵客,赶忙躬身道:“这位公子,请上二楼雅间喝酒。”
“我是来寻人的。”傅兆臣皱着眉头,问道:“楼上有没有一位叫黄三的客人?”
“有!”小二暗地撇了撇嘴,那叫黄三的人看起来十分寒酸,坐了大半天,就点了一壶酒,----原来是在等冤大头请吃饭,看来今儿赏银不少!赶忙猫着腰在前头领路,一面走,一面道:“公子,我们这儿今天有新鲜的鲈鱼……”
傅兆臣一脸心事的模样,摆了摆手,“等下再说。”
上了二楼,小二领到了右边尽头的一间雅座,隔着门喊道:“黄三爷,有位公子来找你。”等到里面的人“嗯”了一声,方才躬身推开了门。
傅兆臣往里瞧了瞧,那个“黄三”身量微微发福,穿戴很是一般,----长得贼眉鼠眼的不说,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因见里面没有别的人,方才进了门,侧首对小二道:“你先下去,等会儿点菜再叫你。”然后顺手搭上了门,也不就坐便道:“银子我带来了,你说的东西呢?”
那人嘿嘿一笑,“傅公子别急嘛。”招了招手,“咱们坐下再说。你放心,只要我拿了银子,肯定把那件东西交给你,保证再也不找傅家的麻烦。”
傅兆臣冷冷道:“那先让我瞧一瞧。”
那人以为对方被胁迫好说话,不料态度这么强硬,底下的事却是有些不好办,只得缓和语气,“行行行,给你看……”在怀里摸了半晌,掏出一封书信,扬了扬,“瞧见了吧,这就是当年令堂交给我的信。”
傅兆臣闻言大怒,----母亲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儿媳,傅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写信交给陌生的男子?!讹诈银子也罢了,还敢胡乱往母亲身上泼污水!
“怎么?”那人见他站着不动,有些不知所措,故意威胁道:“难道你不想要这封信了?哼哼,等我回头交给了傅家的人……”
“你要交给谁?”外面一个沉厚的男子声音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站着七、八个人,领头的正是傅文渊!
----本来刚下了朝,一如往常在吏部处理着公事,突然有傅家下人赶来递话,说是有无赖上门讹银子,还把信送到了儿子手里!
这还了得?!不知道是哪里的无赖,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假黄三不料门外还有人,而且一看对方的架势,肯定是来者不善,正盘算怎么才能够溜走,就被傅家的人给反剪抓住了。
一个下人夺下书信,递了过去,“老爷,信。”
傅文渊面含怒气拆了信封,抽出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