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有些不好。
“皇后你有身孕走得慢,还要主持宴席。”王太后自己先站了起来,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不紧不慢道:“哀家带着孙昭媛等人过去,你且不用急,等宴席吃完了再过来就是,记着小心自己的身子。”
这语气,让大殿内的外命妇都是一怔。
众人心里皆是清楚,孙太后飞扬跋扈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初盈吃完宴席回了府,等到次日,听说孙太后昨儿并没有大碍,——不免奇怪,既然不是突然病得重了,何以在宴席上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病了。
到底是孙太后跟皇帝赌气?还是……,有人故意抹黑她?
若是故意抹黑……,只怕孙太后本来只有三分病,也要添成七分,——那个被她看不起的,当年丫头生养的卑微皇子,如今也敢跟她叫板了。
不过今天是皇帝大喜的日子,想来多半是后者。
谢长珩回来微微一笑,“倒也有趣。”
心情很好似的,晚上逗了儿子让章n_ai娘抱走后,仍然有些睡不着,侧身躺在初盈的身边,不断缠绕她的头发,“若再早两年,何曾会有今天的事……”
“哎……”初盈喊了一声,丈夫的手慢慢的不老实,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自从怀了重哥儿以后,都隔了一年半多没有亲热过。
主要是丈夫担心自己身体受不住,好几次兴起最后都算了。
要说如今虽然虚点,但也不至于一番男女之事就晕倒,只是……,初盈自己是羞于提出来的,就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说起来,还是因为谢长瑜中间病倒了,婆婆才没有顾得上长房妾室的事,倒又赚着半年清净的日子呢。
谢长珩已经俯身下去,轻轻的尝了一口,“今儿觉得身子怎么样?”
初盈有些面红,——说不好吧丈夫担心,说好,岂不是自己很想做点什么?支支吾吾了半晌,细声道:“还行……”
“我等下轻一点儿。”
初盈闻言觉得更加窘迫了,咬着唇没出声儿。
感受着丈夫熟门熟路的解了衣服,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的,那些时隔一年多的熟悉感觉,在潮水般的爱抚下不断涌来。
本来身体就有些虚,眼下被折腾的更加无力娇软。
“阿盈……”谢长珩一面亲吻着她,一面低声道:“眼下家里事情多……”嘴上说着话,手上却不知道摸向了哪里,一阵揉捏,“等老五好转一些,朝中的局势再平静一些,我就去沧州一趟……”
沧州?初盈有一刹那的恍惚,突然感觉到胸前一热,大脑更加混乱了。
“沧州有个出名的名医……”谢长珩将自己填进妻子的身体,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的包围,在意乱情迷之前,轻声道:“一个一个的找,总有一个大夫能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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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甘Cao进来收拾房间,——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有些发窘,飞快的卷了被褥出去,大半个上午都没好意思说话。
简妈妈闻讯进来,却是高兴道:“n_ain_ai的身子是不是好些了?”
到底好些没有不清楚,不过一番鱼水之欢过后,心情不错,初盈对镜自揽觉得气色红润了些,便点头,“是好些了。”
简妈妈笑道:“这就对了。”又道:“n_ain_ai只要往好了里想,多调养调养,将来再给四少爷添几个弟妹,整天儿女绕膝的,有什么烦心事都忘了。”
初盈自己别了一根碧玉簪子,扶了扶,“我也想早点好起来,不然整天偷懒,家里的事一点都帮不上。”
外头的事就不用说了。
眼下家里婆婆是整天心病郁郁,小叔子疯疯癫癫,自己连家务事都没有管,总是这么养下去不像话,没有尽到做嫡长媳的责任。
眼下七月里,天气依旧还是十分炎热。
初盈不敢用冰,到了晌午端了微凉的酸梅汤解渴,还喂了重哥儿两勺,——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雨过天晴后的温暖和煦。
或许再养养,自己就慢慢儿的好了呢?
然而事与愿违,这边期盼的念头还没有琢磨完,外面就有小丫头慌张跑来,一脸惊慌道:“大n_ain_ai不好了!”
简妈妈听着不吉利,斥道:“胡说什么?!”
“不、不好了。”那丫头像是被吓丢了魂儿,根本顾不上礼仪,瑟瑟发抖道:“五爷他……,他、他,……投缳了。”
“你说什么?”初盈急得失神站了起来,手上的琉璃碗“哐当”摔在地上,跌破了一个大角,还在地砖上滴溜溜乱滚,“你再说一遍?!”
那丫头“哇”的一声大哭,“五爷没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初盈顾不上细想,眼下丈夫还没有回来,婆婆那边不知道得了消息没有,晏氏肯定早就哭晕,急忙起身,“我这就过去……”
却是起得猛了,弄得自己一阵头晕眼花的。
“n_ain_ai!”简妈妈急忙去扶她,“歇一歇,歇一歇再走。”
“走吧。”初盈急得跺脚,稳了稳心神就往外迈步。
小叔子投缳了,自己哪里还能够拖拖拉拉的?不然婆婆知道了,丈夫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好好的,谢长瑜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一到五房的院子,就听见上上下下一片抽泣哭声。
初盈叫住一个丫头,“你们五n_ain_ai呢?”
还没等人回话,就见婆婆谢夫人脸色煞白赶了过来,根本就没瞧见自己,踉踉跄跄往里屋奔去,“瑜哥儿!瑜哥儿……”
“娘。”初盈赶忙咬牙追上,“娘你别着急……”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谢夫人早听不见别人的话,只是一步步的走到床前,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小儿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声尖叫,“……我的老五啊!”
“夫人!”
“n_ain_ai!”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忙着去扶晕倒的谢夫人的,也有挡着怕撞着初盈的,还有给晏氏揉胸口的,成了一窝热锅上的蚂蚁。
初盈喊了几声,奈何声音小周围又太嘈杂,根本没有人听得清。
“怎么出了这样的事?!”盛二n_ain_ai闻讯赶来,——虽然面上看着着急,到底没有其他人的悲伤,八面玲珑的安排人,“快让夫人到侧屋躺着,等下请大夫过来瞧,瞧完了再看看五n_ain_ai。”又对初盈道:“大嫂先去隔壁歇着,这里有我。”
初盈岂能真的过去歇着?搭着简妈妈的手,跟着去了婆婆那边,在旁边找了椅子坐了,等着大夫过来诊脉。
盛二n_ain_ai在外面忙了一阵,进来道:“我已经让长盛去宫里报信,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又装模作样擦了擦泪,“大嫂你说……,老五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初盈没空跟她做戏,问道:“五弟妹怎么样了?”
“还好,到底年轻。”盛二n_ain_ai一阵感慨,唏嘘道:“不过……,五弟妹也真是太年轻了。”
意思是,晏氏不到二十就要守寡做寡妇。
初盈是清楚这个妯娌的,每每想事总是让人跟不上思路,眼下最要紧的是婆婆谢夫人,哪里轮到考虑晏氏守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