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是新鲜烹煮的,茶水清香却也滚烫。”白沐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然,“莫不是季大人被茶水烫卷了舌头,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说,被茶水烫了脑子,说话都不过大脑了?”
季然放下茶杯,但笑不语。
良久,却是白沐颜自己扛不住这古怪气得气氛,尴尬的假咳了两声,季然闻言抬眼看过去,他脸色顿时就变得有点不自然,嗯,仔细看耳根还发着红。
就这么一副反应,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
季然心里好笑:郎有情郎有意,世子配相爷,美男配胖子,这白沐颜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口。
说曹cao曹cao到,这刚说到赵世子呢,人就一座山头似的移动了进来。
“小白哥!”赵煜压根儿没注意到这里非比寻常的气氛,一脸着急的奔着白沐颜就冲了过来,“小白哥,我爹,我爹被刑部的官差给带走了!”
“怎么回事?”白沐颜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袖子扫到茶杯,带的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不知道,他们说仵作那边有x_ing进展,线索直指与赵家有关,所以就把我爹带去刑部调查了!”赵煜急切道。
白沐颜二话不说,当即就大步朝院子外边走去,赵煜紧随其后。
季然犹豫了下,也跟了出去。结果三人刚走出院门,就见几名官差迎面走了过来。
“季大人。”为首官差冲季然抱拳,然后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还请季大人跟吾等刑部走上一趟。”
擦!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季然脑子一懵。
“季大人,请吧。”说是请,但那人的态度却相当不客气。
有些交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结交下来的。季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下意识的转头跟白沐颜赵煜两人对视一眼。
赵煜一脸懵,然而白沐颜却懂了,对他点了点头。
白沐颜表了态,季然心里有底,这便跟着官差走了。
等季然被带走,赵煜一脸无措的看向白沐颜,“小白哥,我们现在去哪?”
“本来是要去刑部的。”白沐颜面无表情的大步走着,“现在,进宫。”
“哦。”赵煜道,“我,我跟你一起去。”
白沐颜脚步微顿,侧头看向赵煜时,还是忍不住嫌弃那一身肥膘。真不管吧,舍不得,可要收了吧,还怕腻着……
第105章 闲的蛋疼
这次改刑部,季然就嗅到了不寻常,然而却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严重,竟是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下了大牢。
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一开始事件是冲着赵家来的,那么现在,不管是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也好,还是原计划就把自己划拨在内,照目前这情形看,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幸好外边还有白沐颜跟赵煜,虽然跟这两人交情不深,但季然还是相信,事情牵扯着赵刚,这俩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哪怕自己只是顺带的,也可以了。不过,将所有j-i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季然的作风,虽然相信白沐颜和赵煜会想办法救自己和赵刚出去,但他并不想将所有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毕竟不定x_ing因素太多,谁也无法确保能万无一失。
与其寄希望于他人,季然更相信自己,所以就算身陷囹圄,他一样没放弃琢磨自救之法。可是再怎么琢磨,困在这么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除了送饭,不说活人,连个可以通气儿的狱卒都看不到,他这就是有劲儿都没处使。
哎,如果陆臻在就好了。
季然叹了口气,双手枕着后脑袋,敲着二郎腿仰躺在稻Cao堆上。
白沐颜应该会去宫里找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大半天没个动静,堂堂相爷,这效率也太差了。
季然正躺着沉思,一只老鼠唧唧叫着嗖地就从他脑门上蹿了过去。
“卧槽!”季然当即翻身而起,瞪着老鼠窜逃的方向,“人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特么是被老鼠欺啊?小样,有种你出来,看小爷不烤了你,老鼠r_ou_也是米西米西滴!”
冲着老鼠洞发神经的龇牙咧嘴一番,季然又泄气了,手掌无意识的拍打地面,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
得想个办法脱困才行,这明摆着是有人要趁机整自己,困在这里一天就会多一天风险,可是陆臻不在,连个能收买打听下情况的狱卒都见不到,送饭的还是个聋哑老头,这特么简直是有劲儿没处使啊,而且对方就这么关着自己不提不审到底是几个意思?
左思右想,季然还是觉得这么傻等下去不是办法,决定豁出去试试。
季然撑手而起,几步就冲到牢门边,扒着牢门一阵摇晃,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喂!有没有人啊?!有人吗?我有话要说,来个活的行不行?!都特么是死得吗?!”
别说,这样一激还真有用,刚喊了两嗓子,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吵什么吵?!老实点!”
哟呵,来个活的了!
季然心里暗暗龇了龇牙。
“军爷莫急。”季然从腰间摸出锭银子在手上抛了抛,“我这不是关的无聊,所以想找军爷打听点事儿么?”
狱卒本来横眉竖眼,看到银子脸色顿时就和缓了下来,不过态度上还是端着。走到牢门前一把将银子抢了过去,这才假模假式的干咳两声。
“说吧,什么事儿?”银子拿过去,狱卒左右看看,见没人看见,随手就往怀里一揣,高抬下巴看着季然。
“那个军爷,赵大人是关在这边的吗?”季然笑得一脸谄媚。
“你问这个干嘛?”狱卒警惕的横了他一眼,“你老实呆着就行,该提审你自然会提审,进了这刑部大牢,你着什么急?”
狱卒说完没等季然再问,转身就走开了。
妈蛋,说了等于白说,白白浪费一锭银子!
好不容易叫来个人,结果钱花出去了什么都没打听到,季然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不过从狱卒的话里,季然还是听出来了,对方这短期内没有提审我打算,虽然不知道这期限长能长到多久,是一天还是两天或者十天半月,但至少今天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嗯,暂时没事也行,半天一天的,怎么都够白沐颜那边活动运作了,且先看看,如果还是不行,再想办法。
然而事实却告诉季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狱卒才刚卖了季然个准信儿,结果上边就来提人了。都没什么心理准备,季然就被一声令下给带去了审讯室。
而在审讯室,他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高邑。
季然眼眸微敛的看着高坐陪审位的高邑,心里很是纳闷儿。这高邑不是礼部侍郎吗?怎么还管起这刑部的事儿来了?
季然看着高邑,高邑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大人,别来无恙啊?”良久,高邑才咧着嘴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今天可不是休沐,高大人不再礼部当值,怎的有那闲情跑刑部串门儿了?”季然打从看到高邑,就知道今儿这提审肯定是轻松不了,对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当然是……”高邑笑得一脸贱样,龇了龇牙,“来看望季大人你的啊。”
季然却是话锋一转,“高大人是妻管严吧?”
高邑被他问得一愣,可随即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顿时就黑了脸,看着季然的目光瞬间带上了y-in沉狠戾。
“季某自认与高大人毫无过节,可高大人却在季某第一天上早朝的时候发难,如今又百忙拔冗,若非是受了岳母妻子怂恿,将老家那点破事儿上纲上线,就只能四个字形容了。”季然笑露一口白牙,“闲的蛋疼。”
“你……”高邑眼睛眯了起来,随即咬牙切齿的狞笑道,“季大人都沦为阶下囚,还这么跋扈嘴欠,是不把刑部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高大人这话大有歧义啊。”季然低头笑了两声,再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高邑,“我这是犯了何事,就成为你口中的阶下囚了?我虽然站在这里,但一没犯法,二没提审问罪,高大人这话倒是吃定我做冤死鬼似的,还有你一个礼部侍郎居然手长的伸到刑部,你这么牛,皇上知道吗?”
“季然你……”
季然耸肩打断高邑,“我嘴欠,你说的。”
高邑一张脸憋得铁青,这要不是有所顾忌,估计早就lū 袖子下来跟季然干架了。
季然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奉送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高邑咬牙半天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且嘴硬,一会儿看你还如何嚣张。”
季然翻个白眼,直接转开脸无视。
两人口上交锋告一段落,刑部尚书宇文钊才姗姗来迟,瞥了两人一眼,径自坐到了主审位上。
“季大人,赵世子生辰宴上,你是除厨子以外唯一接近烤r_ou_之人……”
“宇文大人。”季然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出声打断,“这话当初在北定侯府就问过不止一遍,当初我是怎么回答,现在就还是怎么回答,且不说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烤r_ou_就那么点时间,我与中毒的丁大人素不相识,并没有作案动机,而且,要真是烤r_ou_的问题,大家都吃了,为何就丁大人一人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