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反而有些替暗地里那个故意捣乱的人担心,若是被灭天知道了,还不知道那个大魔头会怎么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揍一顿。
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坏坏的魔头,有时候却也让林久禁不住内心的甜蜜,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伤他,却也会让他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
“大哥,他们那么说你,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见林久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笑了起来,林冲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林久对林冲笑道:“没什么,这些传闻不必管他,你去陪陪思思还有爹娘,我去后边儿找找人。”
知道林久是要去找谁,林冲知趣的离开。
林久回到房间去找灭天,他估计着刚刚被他挡了回去的灭天大概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可得好好安抚一下才行,可是那大魔头却不知道了哪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之后,林久坐在了桌旁,那大魔头去哪里了?……
……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
同赏明月,共读诗书。
庭中遍植,依依杨柳。
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莽荒丘。
林久于国色楼吟的这一首诗,灭天始终记在心里,那一日带着灭天去国色楼寻所谓的女人,虽是他想要重拾他们二人从前关系的举动,只是林久的那一首发自肺腑的诗,却化为了千千万万根的丝线缠绕了他的四肢。
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林久想要的吧。
灭天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一阵阵的刺痛,同时拥有今生前世的记忆,却也是同时拥有了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有时候灭天都会觉得他究竟是谁,他的体内是不是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尖锐残酷的恨,一个是柔情缠绵的爱。
就如同他现在,时而是身为魔的灭天,时而是身为圣的笑天。
“望月山里……可有治头痛的灵丹妙药呢?”手指触碰着额头,灭天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被他关在了一个山洞里的两个人,一个奄奄一息,一个守在奄奄一息男人的身旁。
灭天没有杀墨炎与云染,只是将这两个人给关了起来。
他今天心情有一些不是很好,林久被太多的人和事牵扯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有时候想要将一切牵扯住林久的人与事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然而今天还是忍住了,他怕忍不住,于是他出来了。
“你若真的是喜欢小九,就不应该那么去伤他,他想要的不多,你既然都能给他,为什么不给他呢?”云染守在了墨炎身边,他身边的男子一直都是昏迷不醒,满身血污,云染只能用身上仅有的药替墨炎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明
墨炎,怎么就那么笨呢?
墨炎,心里是喜欢着林久的吧?
云染微微低头望着躺在他怀里不醒人事的男子,嘴里有些发苦。
“给……”
给,自然是要的。
然而他的体内总有那么一种力量在牵扯着他,还不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下前世的情仇爱恨,他不能停下来,若是一旦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心里的爱与恨究竟谁会占据上风。
现如今的他,是给不了林久平静安宁的生活的。
灭天不笨,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未完全摆脱魔念,而这不稳定的东西偶尔也促使他不稳定的情绪。
或许有一天,他会疯掉,会变得由爱生恨,会一个人都不再记得,只想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有些危言耸听,只是防患未然总是好的,在贤门盛宴之后,他必须停下来找个时间,找个地方略微调息静心。
而这也是灭天在攻占了罪恶之国后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抬起头,灭天看了眼云染与躺在云染怀里奄奄一息的兽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说道:“望月山或许没有能够治得了头疼的药,却一定有救这男人命的药,你喜欢他,是吗?”
云染眼瞳一阵紧缩,并未回答灭天的话。
喜欢吗?他以为,他对墨炎一直都只是欣赏而已。
“束缚住你们的阵法,会在三天之后失效,若是你能在三天之内保住他的命,你也就能带着他回到望月山了。”大概是从云染眼里看到了些灭天所熟悉的情感,大魔头难得的软了心,“一切,都看你们的造化了。”
轻轻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墨炎,灭天最后给云染提了个醒:“伤势过重之后失去了法力,他可是会恢复原形的,你可曾见过他的原形?”
“原形?”云染有一些不解。
见云染脸上的疑惑,灭天微微扬起了嘴角,不再说任何话的转身离去。
原来这仙侠还不知道墨炎是一头兽吗?
如此一来,倒也有趣了,在看到了墨炎真正的面目后,这个仙侠是否还会救兽王呢?
第23章 撕裂开的真相
只要支撑三天就可以了……
云染轻叹一声低头注视着他怀里的年轻男子,墨炎的伤太重了,比上次都要严重,三天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对于云染而言,三天的时间真的是很长很长,必须让他时时刻刻的都盯着墨炎的伤势是否有变化。
唯一的幸运大概就是灭天没有对他们下斩杀令了吧,然而更多的困难却需要他们在这三天里度过。
这里没有水,没有吃的,到了夜间的时候气温也会降低许多,云染若是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轻松度过,然而身负重伤的墨炎却是很难挨过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困难。
云染在担心着墨炎,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过在饥饿、口渴与寒冷来袭之前,他竟然遇到了这三天里他不得不去面对的第一个困难。
就在灭天离开不久之后,云染感觉到墨炎的体温越来越高,高的已经不像是一个常人了,云染伸手碰了碰墨炎的额头,手背顿时被墨炎额头上的温度刺到,好烫。
“怎么会这样……”云染忙不迭的将墨炎平放在地上,伸手为年轻的男子去把脉,墨炎体内的真气疯狂地乱窜,犹如一头头出闸的猛兽一般疯狂而毫无理智,嘶吼、跳跃而几乎是震到了云染。
太奇怪了,真气再这样疯狂地乱窜下去,墨炎还不得爆炸了?
云染心急如火,这般的情况他从未遇见过,男人只能选用最直接的办法运功替墨炎调息真气,他的双手触碰在墨炎胸口的时候,都忍不住因恐怖紧张而开始瑟瑟发抖。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都已经躲过了一次死劫这一次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墨炎,你能听到我的话吗?”豆大的汗珠顺着云染的额头滴落下来,墨炎突然紧紧咬住了牙齿发出阵阵牙齿摩擦的“嘶嘶”声,整个人也像是忍受痛苦一般扭曲挣扎了起来,喉咙间开始溢出奇怪的声响。
“额——唔——”
有些像是人忍耐挣扎声,又有些像是受伤野兽的低吼。
“墨炎……”一阵阵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云染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望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墨炎,男人只能用力抱住墨炎让墨炎不要因为挣扎而弄坏了他刚刚才包扎过不久的伤口,以免伤势加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云染目瞪口呆,墨炎身上被云染包扎过的地方开始撕裂开来,衣服也纷纷炸裂开来,鲜红的血肉之下翻滚着类似野兽皮毛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了云染眼前。
“这是——”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云染不禁坐在地上向后退后了几步,墨炎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迅速的老化褪下,犹如蛇蜕皮一般去旧换新,然而全新的血肉皮肤却是野兽的身躯,直至最后,云染所熟悉的墨炎,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比黑豹还要大一些的野兽,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与落在地上的尾巴,唤起了云染某一些不愿回忆起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云染禁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墨炎……这个年轻的男子,这个与他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年轻男子竟然就是当初在树林里对他施暴的野兽。
一向冷静的云染一下子懵了,傻了。
难怪,难怪墨炎在望月山看到他的时候会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难怪墨炎会那么了解林久,难怪墨炎会这么拼命地想要救出林久。
原因,已经摆在了云染的面前。
墨炎就是一直待在林久身边的那只小臭猫,是曾经在树林里对他做了那么残忍事情的野兽。
云染没有办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残留在脑海中的恐惧迫使云染不愿意靠近恢复了野兽形态的墨炎,云染远远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何滋味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有几分讽刺,也有几分悲哀。
他竟然会对一个曾经伤害他之深的男人,有了好感。
墨炎骗了他这么久,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像个无知的傻瓜。
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于突然的事情让云染变得失魂落魄,心中五味杂瓶,百般滋味难以说清。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又傻,又笨,又讽刺的可怜。
云染离得远远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用时间去平复他心里的震惊与痛楚。
……
……
“唔唔——”躺在地上的野兽发出阵阵疼痛的低吼哀嚎,尽管墨炎已经利用蜕皮摆脱了身上大部分的伤痛,可是内里的伤却没有办法就这样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