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我,我也只能杀了他。”灭天亦回答的轻巧。
这还叫做不聊情仇爱恨?林久夹在中间都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这次回来,是准备收回贤门?”华胥问道。
灭天答道:“是。”
华胥笑了笑,举起酒杯对林久说道:“师弟,你入了贤门,我这个做师兄的还未有所表示,今日先敬你一杯,过几日再送你一个大礼,欢迎你回到贤门……”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深意。
“那我就先谢谢师兄了。”
华胥要送他一个大礼,灭天也要送他一个大礼,他的生日还没到呢,这些人怎么就争先恐后的给他送起了大礼,一个个还都守口如瓶不告诉他礼物是什么,可别到时候送的不是礼物,而是大大的惊吓。
林久稍微向灭天暗示了一下,他想单独与华西聊一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灭天面讲的吗?自然是没有的,灭天什么事情不清楚,而正因为知道林久会与华胥讲些什么,灭天也没必要非得在场。
其实结果都已经明了了,华胥暂时不会与灭天作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而林久,灭天选择信任这个男人。
至少在与林家人的交涉里,林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灭天想象中固执的林家人同意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微微让灭天有些讶异,毕竟这与他想象中林久会与林家人争执不休且受到伤害的景象截然相反。
不过,这也算是林久的魅力之一吧,总是能轻易的获得他人的认可与信任。
你很难不爱上这样一个乐观而阔达的男人。
灭天轻轻瞥了眼华胥后就先离开了,凉亭里只剩下华胥与林久两个人。
“一物降一物,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像灭天那般自傲冷静的人,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华胥一阵感叹,还记得在罪恶之国死城的时候,林久还在被灭天关着,可是这两个人啊,就是这么的折腾,这才过了多久又相亲相爱的如胶似漆。
孽缘,当真是生生世世都断不了的孽缘。
林久低头莞尔,伸手替彼此添上香茗,不免叹道:“我哪里能治得了他,他和我之间毕竟还存在了一些心结,如今的我还未恢复前世的记忆,若是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林久现在能保证自己不会离开灭天,可是他不知道若是他恢复了至善的记忆又该怎么样。
“你就是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以前的你也是怎么想的,何必担忧这些呢?”华胥安慰的说道,“更何况你也不一定会与我们一样恢复前世的记忆。”
明日的忧愁,还是留给明天吧,林久不再想这些问题,他对华胥谢道:“上次谢谢你来救我。”
“呵呵,你这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我哪里能就得了你,到时我应该谢谢你让那大魔头放了我与皇甫千年,没让灭天把我们给烤了。”华胥摇头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想通了,对灭天是不能逼的,他要统治天下就让他去好了,可是他的身边却一定需要一个像你这般的人,林久,只有你才能制止灭天走上弯路。”
“这个责任好重大,为了成为天地英雄,我会尽力的。”林久带了几分玩笑的说道。
华胥点了点头,笑叹道:“过两天可就是贤门盛宴了,到时候我与灭天都会将你介绍给众人,想必你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传闻,那些无稽之谈不必挂在心上,也不必去理会,你可是那大魔头的人,灭天只怕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林久点了点头,那些传闻他倒不会放在心里,那些人要怎么说他也无所谓,只不过那些传闻却间接伤了他的亲人和朋友,这就有些不好了。
这事情灭天会去处理,那大魔头也不让他过问,听起来倒好像是灭天认识的人弄得这些传闻,不过会是谁呢?
“林久,若是可以的话,你就让灭天饶了那人吧,那人……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了。”华胥突然之间说了这样的话。
第二十六章 遇上你是我的缘,我的劫
当夜的时候,灭天与林久就住在了贤门里。
“这是你以前的书房。”灭天熟门熟路的带着林久来到了多年以来都禁止外人进入,甚至连历代贤门门主都不得随意进入的地方。
幽静的院子,波光粼粼的小湖,竹影姗姗,烛火摇曳。
“咯吱”一声推开了多年末打开的房门,一阵古朴的墨香扑面而来,偌大的一个书房呈现在了林久面前,一个房间里满满的都堆满了书,时光回溯,让人好像看到了许久以前这书房里有那么一个男人伏案前提笔书写,又有那么一个男人在旁磨墨。
虽然已经多年未有人进来,不过书房里并末有任何一丝灰尘,一如往昔的干净洁净,甚至连砚台的四处里都还盛着浅浅的一层浓墨。
林久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走进了书房里,手拂过书架上的本本书籍,男人缓步走到了文案前,他好奇的摸了摸红木座椅,看了眼灭天后就自己坐了下来,低头望着摆放在文案的笔墨宣纸。
“这是什么?”林久从半开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画卷,灭天走过来帮着林久将画卷打开,画卷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白衣飘飘,黑发似墨,几分飘逸,几分决然,林久一瞬间就明白了,画卷上的男人就是林久自己,也可以说是他的前些至善。
不得不说,单看背影的话,他和他的前些还真像。
“曾经的画卷。”灭天重新将画卷卷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个书房里藏了太多太多千年前的回忆,一直以来,贤门的第一代门主书房也就成了“禁地”。
灭天将画卷塞进了抽屉里,重新将抽屉关起来,将林久从座椅上拉了起来,说道:“那时候你喜欢在书房里看书,早上一起来就看书,有时候连饭都不吃,最后为了方便你看书写字,就干脆在书房后面另建了一个屋子。”
说着,灭天就带着林久走到了书房的一处书架前,只看到魔轻轻一推,书架就好像一道门似的打开了,书架后头还真的是一个房间。
房间的装饰透着古朴与简单,出去最简单的床与桌以外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房间里还有一个被屏风隔着的浴池,浴池旁是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可以到窗户的百花树林,清亮明月,景色倒也十分不错。
灭天点了灯,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起来,林久四处张望的时候恰恰好看到了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画卷上也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就不是至善了,而是一个穿了黑衣在桃花树下弹奏古琴的男人。
眉若刀,斜插入鬓;唇若刃,棱角分明;眼如钩,清然锋利。
这一个冷漠里透着锋利的男人就如同一把刀割破了夜的浓黑,透露出隐藏在黑夜下浅浅的浓情惬意,那月光似的清冷里好像也回荡着男人的琴音,悠悠琴音,绵长悠远,不知颤动了何人的心弦。
“你和以前长得不一样。”林久一看就知道画上的这个男人是谁,回过头望了眼如今的灭天,林久笑着说道,“还是现在更好看一些。”
以前和现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都是同一个人,不同的面容,林久觉得现在的灭天好看,都不过是因为他看惯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不觉的都偏袒了。
“我以前长得什么样子呢?”林久好奇的问道。
“长什么样子又怎么样呢?”灭天自男人身后拥住了林久的腰,手指一弹,挂在墙上的画卷就被这魔一下子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这房间,这书房,如今是你林久的。”灭天喃喃说道。
林久转过身双手抱住了灭天,脑袋搁在了灭天的肩膀上,叹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满足?”
“这样就满足了吗?”低吟之间浅浅一笑,灭天伸手勾起了男人的下颚,双眼注视着他面前的男人,林久的模样与前些是不一样了,就像他与前些也不一样了,甚至他们的感情都和前些不一样了。
时间在变,历史在变,人也在变。
不变的,只有深深刻在灵魂深处的爱与痴缠。
从林久的双眸里,灭天望见了自己,从始至终,林久的双眸里都只有他而已,一如他的眼中也只有这个男人。
轻淡淡的夜里,一丝清甜无声弥漫,缠绕心间,清甜得醉了人。
林久扬起了嘴角,他伸手捂住了灭天的双眸,阻挡了他与他之间的视线,微微一个前倾亲吻了面前的魔。
唇间似是绽放了一株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缘起则聚,缘灭则散。
缘来缘去,一晃千年
你是地袱的曼珠沙华,花开在彼岸
我是异世的无根白莲,漂浮在人间
你妖红似血
我苍白如雪
你苦苦于幽冥黄泉路漫漫
我落落于尘烟俗些情茫茫
跌落悬崖的人,穿越异世的人了
那一刻,遇上你,是千年不曾散去的缘
那一夜,爱上你,是命中无路可逃的劫
百转干回,爱恨痴缠
一千年的斗转星移
终究逃不过你蔓藤缠绕的脉脉花香
终究剪不断我之间萦绕的青丝缕缕
一千年的时光流逝
你依然是你
我依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