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名儿都是满了周岁要上族谱的时候方取,却也不好乱取,总要找人算过没有妨碍才好,不过,离哥儿满周岁也没几个月时间了,现在准备起来倒也没什么。”却是直接将姐儿给忽略了,贾赦眼睛亮了亮,最近天气热,他有些不耐烦去小妾那里听曲儿吃酒,正是无聊的时候,多少有点事情做也好。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跟琮哥儿抱怨道,“你那先生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下次我见着他,非得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哎,想想乔先生在府里的时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无聊过?!
说到乔师傅,贾琮也是郁闷,毕竟教了自己十来年,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便是块石头在一起,也多少能处出些感情来。
当日自己高中状元,还想着让先生看看自己跨马游街的样子,心里跟着高兴高兴。
却没想到,回府的时候,却是听说,乔先生嫌弃府里即将吵闹起来,搬到山上庙里去住了。
等他这边好不容易忙完之后,想着亲自去庙里将先生给接了回来,却没想到,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除了两个小沙弥,便是连慈恩和尚都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乔先生在京里这么多年,观看揣摩了无数名家之作,总感觉自己的画技将再有突破,但却迟迟走不出那最后一步。
便动了游历的心思,正好慈恩和尚在这间庙里也呆的厌烦了,两个人竟然一拍即合,当晚收拾了些细软,第二天一早便飘然下山而去。
庙里的大小和尚,虽然早就对这个住持不满,千方百计的想将他给赶走,却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让他们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的立在了那里,等他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和尚带着一瘸腿书生,外加两个小厮,已经不知所踪。
便是连离去的方向都没人能说个明白!
贾琮当时握着那张师傅留给他的只有“勿念!”两个字的信笺,一时间担心挂念后悔的情绪充斥心间,却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这个师傅也实在是太任x_ing太随x_ing了一些!
一方面托了徒睻留意两人的踪迹,一方面派人快马去了师傅的故乡,不但是要将师傅的踪迹告知,也有要照顾一二的意思。
现在听着老爹那嘴上抱怨实则怀念的语气,心里也是划过一丝想念,“前儿还听人说在西北的地方见到过乔师傅和慈恩大和尚呢,爹爹也知道慈恩大和尚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是手上的功夫却着实不弱,有他一路上护持着,爹爹总能等到跟师傅理论的那一日。”
父子两人一边吃着凉凉的果子,一边随便的聊着些话题,直到邢夫人叫人来问,晚饭摆在哪里,这才回过神来。
……
这日子数起来慢,但过起来总是特别的快,九月的时候,贾琏的嫡长子满了周岁,这毕竟是贾赦的嫡长孙,未来荣府的继承人。
虽然没有给外面的人发帖子,但是族里的老少爷们太太n_ain_ai们却都早早的聚到了荣国府。
抓周的时候哥儿中规中矩的抓了把小剑,既不突出也不另类,让贾赦和贾琏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像宝玉一样,抓个胭脂钗环什么的,虽然不至于像贾政当年那样,当众说出“酒色之徒耳”的话,但面子上总是过不去。
抓剑虽然没有抓书本和毛笔得他们心意,但是说起来也不错了。
贾赦又当众给起了名字,叫做贾薪,取薪火传承之意,但是贾琮怎么听怎么像是‘加薪’,好在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第一次笑着跟徒睻分享的时候,他还以为贾琮笑的是里面‘添柴’的意思呢。
到了十月十二又是迎春的大日子,四书六礼早已经过完,正日子的时候只等着新郎官来迎亲,再招待招待亲朋故旧便好了。
贾琮是幼子,用不到他背着新娘子上花轿,招待客人的时候亲兄弟堂兄弟的分摊一下,也不指着他一个。
所以,倒还可以偷偷懒,嫌弃外面吵闹,绕过回廊,便向着后面走去,再往前面有一个亭子,很少人迹,正是躲懒的好去处。
却不想,还没走到地方,旁边的花树下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哎,自今日起,这世上便又要多一个死鱼眼珠子了!”
他这边刚刚说完,便听到旁边一个柔和的女声嗔道,“二爷又说这些胡话,今儿可是二姑娘大喜的日子,您也不怕被人听见了。”
竟是宝玉和袭人,自从园子建起之后,宝玉因为有了新的去处,每日里除了府外饮宴,回府之后,多半时间倒是往园子里去游逛了,听老爹说起,这园子里泰半的匾额对联也是他拟的,二老爷那边虽然嘴上说不够好,但是回头却还是都用了那些。
为此,贾赦还叽叽咕咕了半天,总认为人家没请琮哥儿去给园子题名题对子是有眼无珠。
贾琮也不过一笑而过,人家那是亲姐弟呢,他这又算的上什么!只不知道这次园子比原著中的小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又远没有原著中装饰的那么繁华,到时候元春幸过之后,是否还会给取名叫大观园?!
那些思绪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这边一听便知道又是宝玉在宣扬他那套‘珍珠’和‘死鱼眼珠子’论,当下轻咳了两声,吓了花树后面的两人一跳。
宝玉跳出来看到是他,当即展开了笑模样,“延璋怎的躲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
“宝二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恶人先告状’?明明我走的可是正道。”这么说着,一脸暧昧的来回打量了两人几遍,“倒是我想问问,怎的宝二哥跟袭人就不能在宽敞点儿地方好好说话,偏还要往那后面躲什么?”
一句话说的袭人满脸通红,一跺脚转身向里面跑去。
倒是宝玉不知道是脸皮太厚,还是没听懂贾琮话里的意思,呆呆的看着袭人羞红着脸跑走,直到人影子都不见了,这才回身对着贾琮说道,“延璋不知,这府里今日虽然热热闹闹的,但我心里只要一想到二姐姐就这么被嫁了出去,便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只想躲起来谁也不见。”
听他的话便知道他这又是那些痴x_ing发作了,暗自摇了摇头,真不愧是宝玉,天生的情种,便是有二老爷动不动的便打骂一顿,却还是没什么长进。
“要是依宝二哥的说法,咱家的女儿都不用嫁出去,别家的女儿也不用嫁进来,大家就这么守着身边的人过日子,生儿育女什么的更是想也不要想,几代之后,这世间岂不是无人了?”
宝玉被贾琮说的头大,诺诺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突然说道,“别人家的怎么样我是管不了的,只我眼面前的这些,都能够日日聚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便好了。再说儿女,我便是连自己都管不了呢,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
这话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但贾琮听了之后却是久久没回过神来,透过这几句话便知道这位二哥对贾府的事情,对二房在贾家的地位都是看透了的,亦或者只是心里抱着‘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想法,所以才这么活一日混一日罢了。
握了握拳,其实宝玉还是心灵上没什么寄托吧,便像他这样,如果不是心里总想着要改变爹爹的命运,要让爹爹过好日子,要让爹爹不受人欺负......那么他说不得比宝玉还要冷漠吧,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老爹,让自己感受到了父爱,那么这贾府毁了便毁了,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爹爹在这里,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之后的日子里心里又不断有人住进或者留下了那么一丝痕迹......先生、太太、薪哥儿......甚至于徒睻、徒睿,在乎的人和事情越来越多,一点点的,那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冷漠便渐渐的远去!
跟这些人的感情越深,在这世间的牵绊便越多,不知不觉间便总是想着让这个世界再好一点再好一点,所以,总是想把记忆中的一些有用的东西往外拿吗?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想起二十八号要送给徒睻的生辰礼,那东西虽然贵重,但是不是有点太不用心了?
根本不像是情人间会送的东西啊,眨了眨眼睛,如果只送这么一样,估计那人会抓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在群里跟朋友一起膜拜那些每天码字两三万的大神来着,真是各种羡慕嫉妒O(∩_∩)O哈哈~
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时热血上涌脑袋抽风,就把自己给锁在小黑屋里了,两分钟前才出来,我容易吗我╮(╯▽╰)╭
第85章
这一日贾琮正在徒睻处消磨时间,手里端着厨房新做出来的蛋糕碟子。
没有刀叉,只能直接上嘴,咬一口,细细品味后咽下去,又咬一口,细细品味后再咽下去,皱了皱鼻子,将手上的蛋糕放下不再动。
然后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意见直接记录在纸张上,n_ai油有些甜腻,蛋糕虽然足够松软,但是外面有些焦,里面又烤的不够充分......
停笔想着是不是烘焙的不够均匀之故,但这只是猜测,并没有实据,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写下去,心想还是不要误导厨房的那些人了,人家才是专业的!
这么写几个字便停下来思考一会儿,简直比科举时候做文章还要用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徒睻已经凑到了他身边,单手端起桌子上的蛋糕碟子,就着琮哥儿刚刚咬过的地方,大嘴一张,便啊呜着咬下了一大快。
刚一入口便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最讨厌吃甜食了,快速的将食物囫囵咽下去,将碟子又放回了桌子上,又大口喝了一杯清茶,才缓过劲儿来,“新奇倒是新奇,不过,还是上回做的那个酥饼好吃!”
贾琮手里不停,眼睛上挑斜睨了他一眼,那是金华酥饼,是咸口的,里面又有r_ou_,他自然爱吃!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是说道,“各有特色吧,而且那个油太大,也太硬了,不宜多吃。”
说完好一会儿那人没再出声,贾琮也没理他,写完了将东西交给送蛋糕过来的人,之后又忙起来其他的事情。
之前曾经让人在南洋一带留意橡胶树的情况,但并没有任何消息。
依稀记得橡胶树好像也是美洲的特产,在公元前便有人依此建立过国度,果然是自己来的太早,又太贪心了吗!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那边虽然还是没有找到橡胶树,但乔大那里却发现了两种差不多的作物,一种是峭壁边生长的藤蔓,在藤蔓上划个口子,便有r-u白色粘稠汁液流出;另一种也是一种乔木,流出来的汁液并不是r-u白色,并且量也比较少,但是凝固晒干后所得到的东西跟贾琮所要的东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