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谚,你来报道了?”
宁斯年打开后备箱放东西,周允晟听见喊声,朝来人看去,眸子瞬间沁出阴狠的笑意。这人他认识,是卫西谚的师兄傅玄。卫西谚在离开宁家后原本有一次振作的机会,却被这个人毁了。他抄袭了卫西谚的画作并拿去参加国际油画大赏,最后得到了特等奖,一举成名。
这次事件正是压垮卫西谚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允晟眯了眯眼,踱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兄。傅玄知道他要走读,拉着他细细叮嘱了一番,无非就是参加大赏的作品完成没有,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拿给他看一看,他帮着提些意见。
周允晟一一点头,并不搭话。傅玄见远处有一个男人把车停在路边,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自己,目光夹杂着阴狠,心里便有些害怕,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他是谁?”等人上车后,宁斯年语气严厉的问道。
“师兄。”周允晟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看过去。
宁斯年满腔的酸水儿蒸发的一干二净,却还是咕哝了一句,“话真多。”
周允晟被一车子的烟味呛的难受,忍不住皱眉道,“把烟灭了。”
宁斯年立即掐灭香烟,然后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这熟练而又自然的反应令两人俱是一愣。
周允晟定定看他半晌,极力想从他英俊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终是徒劳无功。回程的路上,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第19章 2.8
杜煦朗只是主神编写出来的一串数据,他不像自己,是不灭的灵魂,他怎么可能跟过来呢?男人嘛,抽个烟很正常,有相似的小动作也很正常。
周允晟如此说服自己,心中苦涩难言。
不过没多久,他就没空再纠结别的,傅玄给他打了电话,反复催他尽快把油画大赏的作品交上去,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傅玄在油画系算是一个风云人物,背景很雄厚。他的父亲是C国书画协会的会长,母亲是国际知名油画家,擅长风景画,她的代表作《麦浪》曾在佳德利拍卖行拍出750万的天价。而傅玄从小就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六岁时就举办了自己的个人画展,在绘画上,起点比任何人都高。
但伤仲永的例子并不鲜见,很不幸,傅玄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由于过早取得了成功,他开始自负自大,再加上蜂拥而来的追捧者,使他逐渐失去了进取心,不但不刻苦磨练画技,反而沉迷于吃喝玩乐。
画技是需要打磨的,长久不拿画笔,灵感和技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枯竭。当傅玄发现自己站在画板前再也画不出哪怕一条横线时,他终于慌了。
但他的应对措施不是逼迫自己重拾画笔,而是雇佣枪手。但凡导师布置的作业或参赛作品,他都会让别人代劳。油画系里不乏才华横溢又家庭贫困的学生,傅玄找到嘴巴最牢靠的,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两厢便宜,竟也叫他顺顺当当混到大四,还成为了导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但这次的国际油画大赏每五年才举办一次,是艺术界最重大的赛事之一。傅玄的枪手也得到一个名额,想趁此机会一举成名,自然拒绝了他。傅玄无法,想来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卫西谚头上。
卫西谚性格闭塞,行事低调,与同学少有来往,傅玄自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还当他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所以原原本本抄袭了他的画作。那幅画是卫西谚被宁家遗弃后的发泄之作,倾注了他所有的不甘、痛苦、想往、悲伤,打破了他惯常的平稳风格,将古典主义的唯美与抽象主义的洒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十分令人惊艳。
凭着这幅杰作,卫西谚本来有机会成为当世最优秀的油画家之一。但傅玄窃取了他的成果不算,还反过来以侵权罪将他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