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白团子似乎长大了些,还是热乎乎软趴趴的一团。对着戚铭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得满意了就开始扒着领口往人肩上爬。细软的绒毛蹭得戚铭脖子间有些痒,不由笑了起来,在徐闻野面前端着的气也装不下去了,一手拉回还想蹬鼻子上脸的小汤包,不提防吸了猫毛进去,轻声咳嗽起来。
边咳边比划着:“面……都行……”
徐闻野给他端了杯水,效率极高地完成了点餐任务。剩下时间两人三猫团团围成一圈,商量着包子铺日后的发展。
按戚铭的想法,等暑期结束,他再把汤包接回家,到时候开学虽然自己还是忙,但还不至于天天加班,实在不行也能将工作带回家做,不耽误照顾小东西。
“也不是不行。”徐闻野抱起煎包,去逗戚铭怀里的小崽子,粉色的鼻尖相对,不多时四只小爪子就挠在了一起。
戚铭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你有别的打算?”
门铃先响了。
徐闻野说:“等等。”取了外卖回来,招呼人吃饭,绝口不提刚才没说完的话。戚铭心下疑惑,猜测是不是这段时间的工作让徐闻野担心自己时间精力不足。
他心里装着事,又不知如何解释假期确实时间特殊,吃完饭站在门口要走了,才状似不经意地一再强调:“暑假完了我就来接。”
小汤包也从窝里探出脑袋,软绵绵地“咪呜”一声。
徐闻野将垃圾装袋打包,戚铭顺手便接了过来,临走时替对方带走垃圾,已经成了习惯。
“那、我先走了?”
胳膊被拉住,不出所料徐闻野又压过来,在门板上将人亲红了脸。戚铭舔了下嘴唇,不满道:“说了多少回不要咬……”
他下唇靠右边嘴角处有个地方,好了咬,咬了好,徐闻野在亲吻时似乎格外喜欢舔那个伤口,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他回身开门,听见徐闻野轻声叹气,一回头,又是一张若无其事的脸。
戚铭一路想着这事,排除了各种不靠谱的原因后,得出了一个令他脸红耳赤的结论:不会是这段时间忙得没时间做那个事,徐闻野欲求不满了吧?
要是真的话,那暑假结束,恐怕也不是那么美好了。戚铭摸着自己腰,认真严肃地考虑要不要去附近健身房办张卡。
思考结束在他拎着一袋汤汤水水站在自家门前,他错过了所有的垃圾桶。
期待也好,发愁也罢,三十几度的持续高温过去,偶尔已会出现一两天的降温,这意味着暑期确实要进入尾声了。
正如戚铭所说,尽管还面对着开学的压力,但有了暑期的基础,招生达标并不算困难,而今天,徐闻野也正式全部结课了。
终于从令人窒息的工作中暂时解放出来,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连商量都不用,自然而然地一起进了戚铭家。甫一进门,身后的人就扑了上来,戚铭“咣当”一下带上大门,早有心理准备地开始以身饲狼。
没错,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在早上就里里外外洗了干净,连午饭都注意得很。
这场x_ing|事原始又热烈,过程中完全没有什么花样,一个只顾着埋头挺腰,一个除了嗯嗯啊啊什么也说不出来。像一场潮水一般,只过了半个多小时,徐闻野便缴了今天头一份粮。
戚铭清了清嗓子,不要命地揶揄他:“怎么短了?”
徐闻野沉沉看他一眼,翻身又要压上来:“因为时间还长。”
戚铭本是仗着徐闻野刚s_h_è 出来,不能拿他怎样,嘴上撩拨而已,见他气势汹汹,吓得顾不得歇息,一滚身坐到另一边。
徐闻野看他如同惊弓之鸟,笑着又叹了口气。
戚铭就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天晚上。
为了再吃个定心丸,也为了分散一下徐闻野注意力,他躺回徐闻野身边,严肃地说:“问你件事。”
徐闻野侧身将人揽着。
“说。”
戚铭将他推远了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格养汤包儿?”
徐闻野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戚铭期期艾艾:“就是感觉。”
只是因为叹了口气就记到今天,戚铭说不出口。
“没有。”徐闻野肯定地说。
戚铭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是……”
“但是”后面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话。
“我确实在考虑几个小家伙的事情。”
他就知道。
徐闻野说:“我觉得现在跟你说这个有些早,但把小汤包送过来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时机了。”
戚铭要被他急死了:“到底什么事?”
徐闻野长腿一横,压在他腰上,神神秘秘道:“不告诉你。”
有些人,外表看着风光,像个成熟的成年人,实际背地里幼稚得像个傻子。戚铭觉得,说的就是徐闻野。
徐闻野说不告诉他,好奇心是有的,但还不至于生气。距离小汤包进家门也不过几天时间,他估摸着徐闻野熬不到那时候就得主动来跟他摊牌。
至于现在,还是多关心一下今晚自身安危吧。
连戚铭都有所准备的夜晚,徐闻野自然不可能是临场发挥。“时间还长”所言非虚,那半个多小时不过是应个急,给彼此都解解馋,才好耐心继续后续节目。
有了生日的前车之鉴,当徐闻野说要送他小礼物时,戚铭一听便知这不是什么正经礼物。他经历得少,但见识不算少,徐闻野去取的那几分钟内,他在心里已经把各种情趣玩具猜了个遍,又将体积太大不好藏匿的一一排除。
惴惴不安又抱着几分期待,戚铭翻过身背对着房门,做出一副自己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怎么还没来?
要不回头看看?
还是不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
来了!
“躲什么,”他如临大敌,徐闻野倒是觉得有趣,发誓道:“这回送你的都是正经东西。”
戚铭半信半疑。
“真的,不骗你。”徐闻野将两只礼盒放在他身后,说,“打开看看?”
两只礼盒均是黑底金边,丝绒质感,绣着繁复的暗纹,看样子更像是定做的。一只细长,另一只略方些。
戚铭先拿起了那个方些的。拆开来发现,是一副金丝的平光眼镜。
他要眼镜做什么?
“戴上试试。”
戚铭并不近视,除了太阳镜,他只在初中时试过一次同桌的近视眼镜,戴上后天旋地转,当即下决心要保护好视力。
他没照镜子,并不知道自己戴上后的模样,但从徐闻野挑眉的反应来看,大概还不错。
戚铭轻轻笑了一下,匆忙取下来收好,问:
“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个?”
徐闻野先压着人后脑勺给了个糖吃,借着说话都s-hi漉漉的那股劲,说道:“说了你可别生气,你戴眼镜更好看。”
“像你去总部开会作报告,其实戴眼镜看起来更好。”
这什么歪理邪说?戚铭忍俊不禁,伸手去拧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徐闻野避开他的袭击,顺手将另一个塞进他手中。
一支黑金钢笔。
戚铭更加摸不着头脑,校区从不缺笔,好的坏的各种色一应俱全,连油画木奉都能翻得出来,他自己钢笔也不少。这些徐闻野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突然灵光一现。
不会是……那个吧?
戚铭啪地一声,拔开了笔盖。
随即深刻反省,是自己龌龊了。
那个亮闪闪的笔尖证明,这毫无疑问就是一支货真价实的钢笔。
出于试笔的习惯,他在指腹上试着划了一道。奇怪地抬头:
“有墨水?”
徐闻野承认:“我加的。”
送人钢笔还打满墨水,这不是正常cao作吧?戚铭隐隐觉得有前方有个坑,但徐闻野设了方圆百里的浓雾,他连个方向都摸不着。
而现在说话的徐闻野,活像个塞壬海妖。
“礼物收了?喜不喜欢?”
东西是好的,也漂亮得很,更何况还是徐闻野送他的,想不喜欢都不行。
但偏偏问题也出在这个更何况上。
戚铭一脸舍生取义的表情:“想玩什么?”
徐闻野又将那副眼镜拿出来,轻轻架在戚铭鼻梁上,声音低了几分:“你衣柜里有职业裙装。”
戚铭了然。他扶了下眼镜,不自然地给了确定的答案。
徐闻野动手将他身上半解的衬衫扒下,一边问得十分形式主义:“能为我换上吗?”
戚铭这些年,买女装可能比男装还要多。这就意味着,无论什么风格的衣裙,他基本都不止一件。比如徐闻野要求的职业装,可选对象就有四条。
“这条吧。”徐闻野指了指。
黑色的无袖连衣裙,很修身,却没什么出格的设计,右侧裙摆开叉,也仅仅到大腿中部。
实在不像是一条适合情趣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