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铭愣了愣,有些生硬地点点头:“是。”
“这样啊,”徐闻野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样品我已经了解了,劳烦戚先生把裤子穿回去。”
“等……”戚铭喊了一个字,又立马放低声音说:“请等一下。”
徐闻野已经不耐烦,语气不佳地问:“还有什么事?”
“其实内裤只是赠品,”戚铭手背在身后,说话时活动了一下,“想请您验的货,其实是……”
他说到“是”字便卡了壳,嘴里嗫嚅半天,才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我的屁股。”
说完,他逃命似的就要转过身去。
然而徐闻野在正题上可不好糊弄,他这逃避的态度被一下子看破,二话不说将人转了回来,掐着他下巴,对准了眼神:“戚先生,躲躲闪闪的,可不是做生意的态度。”
“您不说清楚,我连商品叫什么都不知道,这生意我看也就没必要了。”
他说着没必要,手上使的劲倒是挺大,生怕戚铭真急眼跑了似的。
戚铭五官皱在了一块儿,声音大了一丁点儿:“屁股。”
“谁的?”
“我、我的。”戚铭难堪地被他逼着重复,“我的屁股。”
“所以,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徐闻野再次同他确定,“戚先生在卖屁股,对吗?”
这句话不怎么好听,戚铭却产生了一种炸裂的快感,从心脏触发,过山车般地撞击在皮肤上,每根神经都在滋滋啦啦地颤抖。
“是的,只跟您。”他恭恭敬敬道。
徐闻野露出了这么长时间来第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松开戚铭的下巴,语气轻快,带点儿催促的意思:“明白了,给我看看货吧,戚先生。”
戚铭弓起背,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扶着臀瓣,才意识到小南瓜内裤还穿在身上,他顿了顿,有点儿心机地选择暂且不脱。
他皮肤白,屁股上的r_ou_软弹挺翘,就这么穿着撅给人看,白r_ou_将小南瓜填的满满当当。姿势摆完毕了,他才对着地上的黄土,闷着声说:“请先生看货。”
徐闻野半分犹豫也无,照着那右边圆鼓鼓的一团就是一巴掌,刚巧避开了戚铭压陷在臀r_ou_上的手指。戚铭倒是被惊了一下,黑纱原本就凉滑,他手一哆嗦,手指直接从上面滑了下来。
徐闻野在他身后轻哼一声。
“抱歉”,戚铭反应极其迅速,抬手放回原处,还讨好似的拱起臀尖,殷勤地摇晃了几下。
徐闻野又爱又恨,抬手又在上面拧了一把,斥道:“戚先生好歹也收收自己的s_ao劲儿。”接着又是一副不计较的大度模样,仿佛那一声不是他刚刚哼出声似的,“行了,劳烦戚先生拆一下包装。”
戚铭的精心设计就这么被无视了,他仍不死心,手都没挪分毫,小声进行游说:“不用拆的,您现在就可以试货。”
现在试货?
徐闻野心里笑出声——他倒是想的简单。
他不欲与戚铭多费唇舌,勾着裤腰就往下拉,戚铭被他拉扯得歪歪倒倒,上身的西装沿着倾斜的背缩了一小截儿,手连屁股都扶不住,下意识地扶在了膝盖上。
“您轻点儿……”
徐闻野没扯到底,裤腰只扯下了一半儿,卡在饱满的屁股上面,那一巴掌没留多少力道,两相对比,一边已经微微红肿,略紧的裤腰将那两瓣儿勒得像个熟透多汁的蜜桃。他揪着西服下摆,牵马绳似的将人又往跟前拎了几步,那白软诱人的屁股一下贴上了一层热乎乎的布料。
一瞬间,戚铭后面条件反s_h_è 地紧了紧,不等徐闻野说话,他自己便积极地掰开两边来。由于贴在一块儿,徐闻野的裤腿都被他急躁的动作抓到了。
“戚先生别误会,”仿佛就是在针对他这主动得就差往外流水的举动,徐闻野不留情面地嘲笑他,“我得先看得上,再开始进一步的试货。”
戚铭抿着唇,血都往头上涌,脸烧得滚烫。徐闻野话里话外,意思不过是压根还没看上他的屁股。戚铭压着气x_ing,手里那点儿裤腿的布料还不舍得放开,指尖搓了搓,犹犹豫豫地问:“先生,我的货……哪里不好吗?”
“平心而论,货是真的好货。”徐闻野笑了,他轻轻动了下腿,试图将自己的裤子拯救出来,“只是您这样,倒是显得您的货不值钱了。”
“本、本来也不值钱……”戚铭脸越发烧了,他也顾不得,结结巴巴也要把话说下去,“您的话……看着给……给多少,都、都行……”
谁知这句话引得徐闻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在静谧的山林间传得又快又远,没几秒钟,戚铭便听见了远处熟悉的狗叫声。
他惊得规矩都忘了,一下子腰背挺直,扭头正对着还未收了笑的徐闻野,气势瞬间又消了下去,手足无措地埋怨他:“你怎么又这样啊……”
“戚先生,容我自恋一回,”徐闻野弯着眼睛叹了口气,“您是不是暗恋我?”
这个句式有点熟悉。
那一晚像是一坛十年前埋地下的陈酒,被徐闻野一句话挖起来揭了盖,又醇又香,醉得戚铭心思又活络起来。
他上次告白时别扭又羞涩,窝在睡袋里连一句话都没敢说。他平时又羞于言语表达,喜欢啊爱啊,事情都做了不知多少回,还是难得能说一句喜欢。
徐闻野不知是故意还是粗心,平时怎么没羞没臊的话都爱挂在嘴边,唯独这句极少明着跟他说,而且次次都是到了床上情浓时分,在他身体里冲撞着,低喘着,嘴对着嘴地将这声直接送进他嘴里。
虽然这样的方式他也很喜欢。
不过现在有机会,戚铭也想试一试。
“是、是的。我一直都……喜欢先生的。”
戚铭的手背不安地蹭着小南瓜卷起的边,像头笨拙地被蜂蜜吸引的熊。
“您……喜不喜欢我?”
这是一句不需要思考的废话。
徐闻野张口就来:“怎么可能……”
一念间,他又忽然起了点坏心,他家这位一向很吃欲擒故纵那一套,好逗得很,哪怕是气鼓鼓的也可爱得要命,他忍不住就想招惹。
“不。”他硬生生掐断了喜欢二字。
这样一来,他宝贝儿再主动点,最好是一边一声声地求着“喜欢我好不好”,一边耐着x_ing子被自己摆布cao弄,急眼了还会咬人抓背,不知道有多招人疼。
他在心里规划得好,短短几秒把带着哭腔的戚先生翻来覆去无数遍,谁知完全没达到这样的效果。
戚铭听了,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表情也看不出悲喜,他等了一会儿,见徐闻野没什么话说,便又问道:“那……还开始吗?”
光线实在有限,戚铭脸上即便是泄出一分半点的情绪也难以察觉,可徐闻野直觉地感到不对,他的宝贝儿不开心。
刚刚还觉得月光朦胧分外有意趣,现在又暗恼林间翳翳,害他成了个半瞎子。看又看不清,心还悬着,没着没落的,再做什么都不踏实。
他手搁在戚铭的侧脸上,摩挲着软乎乎的耳垂,温和地回答他:“先不急,我得先问问,我的戚先生怎么了?”
戚铭倒也不是恼他,而是一心嫌恶自己的矫情。他有些时候放得开,有些时候又像个刚出土的泥俑,守旧得连他自己都意外。明明两人游戏玩得好好的,也说过这时候的话做不得数,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跌了跌。
这种矫情劲儿来得莫名其妙,都没脸和徐闻野说明白。
他不说,徐闻野倒也不傻,他花了几秒回想了刚才的对话,立即抓住了关键点。
“刚刚说不喜欢你,生气了?”
“只顾着逗你玩儿,没考虑到你不喜欢,我的错。”徐闻野在闷不做声的戚先生的额头上啄了一口,“是我轻狂,戚先生白天也说了,我幼稚,以后多教教我,哪些不能说的,都告诉我,行不行?”
“也不是不能说……”戚铭被他弄得手足无措,担心时间久了之后徐闻野觉得他事儿多,还缠人,仓促辩解:“只是我不怎么爱听这些,但要哪天成了真的……也是一定要说的,我又……”
不会缠你。
夜深露重,林子里的空气s-hi润,混着不知是泥土还是植物的味道,扑面而来的风里还带点儿水域边特有的腥气,戚铭鼻腔里酸溜溜的,揉了揉鼻子。
他只顾沉浸在自我拉扯与批判当中,说这些毫无根据的设想,不期耳垂一痛,戚铭吃痛地皱眉,但没躲开,因为徐闻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捏痛了人,瞬间松了手指。
“真的什么?”徐闻野正色道,“真的不喜欢你了?想跟你分手了?”
和刚才温和道歉的时候不太一样,他现在有些凶巴巴的,手先是搁在戚铭肩上,还觉得不够,又刻意地c-h-a进口袋里,攥住内里的布料,将衣角都扯高了些。
手心里的布似乎被他当成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像是在转移什么危险的情绪。
这个情绪的转变有点奇怪,尤其是发生在徐闻野身上。如果戚铭能稍微从自我情绪中再抽离一些,或者他身上情况更好些的话,或许现在就能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