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腾胜苗耳朵上,腾胜苗头皮有点发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贺顾军道:“我不是说这个,我就问你,还爱我吗?”
腾胜苗闭上眼睛想了想,认真说道:“爱。”
贺顾军一抬头就吻住了他的耳垂,怀里的人身子发软,某处却挺立起来。
意乱情迷中贺顾军用最后的理智想起了大洲的建议,他伏在腾胜苗耳边问:“要不今天你在上面?”
腾胜苗诧异地挑了挑眉,用腿蹭了蹭贺顾军某处,好像是没有平时那么硬,他怕伤害了贺顾军的自尊,有点难以启齿地小声问:“你不行了是吗?”
其实贺顾军本来挺硬的,就是问出那句话之后瞬时有点萎了,他被腾胜苗问的有点莫名其妙,“我好好的怎么不行了?”
腾胜苗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鼓励他说:“没事,不行回头去找中医调理一下,别担心啊。那个,咱慢慢来,今天不行就明天再试试呗。”
贺顾军黑人问号脸了一会,脑子终于转了过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瞬时就变得精神抖擞了,他故意逗腾胜苗,“哥哥年轻力壮,不用找中医,不信你摸摸。”
腾胜苗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摸摸好硬起来,听话地探下手去,触手又硬又烫,他有点诧异,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真的不用找中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没再折腾,和和睦睦过了两个月,一晃到了年底,两人都更加忙碌,聚少离多,这两个月里发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国外反馈回来消息,三个胚胎发育起来了两个,医生建议都留下来,贺顾军听到这个消息可谓悲喜交加,喜的是一次就搞定了,不用再折腾,悲的是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生一个就觉得麻烦,这下好,一下子来了两个。他郁闷了几天,慢慢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决定到时候一个跟他姓,一个跟腾胜苗姓。他要用一个娃彻底拴住腾胜苗,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挺值的。
贺顾军的爸爸听到这个好消息,人倒是高兴了,可高兴也挡不住病情的持续加剧,先是偶尔去医院,从来直接从疗养院转到了医院,虽然请了两个护工,但医院总要有自家人在旁边看着,有事的时候贺顾军去,其余时间他妈妈在那里照看着,后来严重那几天,贺顾军连公司也不去了,每天守在医院。
腾胜苗上班的医院就在隔壁,只要贺顾军在医院里,他一下班就直奔过去,这天他过去,贺爸爸刚做了一轮的治疗被送回病房,虚弱地躺在床上呻/吟,曾经威风八面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被疾病折磨成这样,贺顾军坐在床旁边看着他爸爸,忍不住就难受起来,腾胜苗轻手轻脚走过来,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揉着,像是揉小猫小狗,“我买了饭,在那边桌子上,你吃了去休息一会吧,我看着。”
贺顾军抬头看着他,“你上一天班也挺累的。”
腾胜苗淡淡笑,“今天坐门诊,不累的。”
老爷子听到腾胜苗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看着他,嘴唇翕动,“小腾来了。”
腾胜苗点头,“嗯。”他推着贺顾军去吃饭休息,自己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来。
快过年的时候,贺爸爸的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坚持要回家过年,一家人也都清楚,这恐怕是他能过的最后一个年头了,就没违背他的意愿,把他从医院接了回去。
腾胜苗春节要值班,休息那三天回家陪他爸妈走了两家亲戚,又去贺顾军家里探望了一下贺家两位长辈,虽然他们是见过家长的,但除了两家的近亲属,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怕有同事朋友来串门时不好介绍,春节还是待在各自家里,只晚上才回他们自己的小家。
这一天腾胜苗上白班,贺顾军下午早早从家里出来去接他下班,路上遇到点状况堵车,贺顾军本来以为要迟到了,结果去了才知道腾胜苗下班后又被临时抓去了手术室那边,他们院急诊那边收了个急x_ing阑尾炎的小孩,要立即做手术,其他同事都有事在忙,只得他去做。
贺顾军对他们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径直往住院部那栋楼走去,住院部四楼整层都是手术室,但是给非医务人员的公用电梯在四楼都不停,贺顾军爬楼上去的,他推开应急通道的门走进去,恰好里面那扇门有人出入,也开着,他一进去,先看见这边站着几个等候的患者家属,他家腾医生正在那边电梯门口的可移动床前弯着腰给一个小孩做检查,“这样子疼吗?那叔叔按这里疼不疼?这样呢?来,侧过来,腿抬起来,对,就这样,疼吗?不疼啊,你怎么这么木奉呢,真乖,好了,起来吧。”期间穿c-h-a着小孩的小童音,腾医生的声音听起来超级温柔,即便是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腾胜苗也没对贺顾军这样温柔过,他不禁有点愣神。
腾胜苗对孩子家长交代了两句,转身往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贺顾军,他不喜欢贺顾军到单位来找他,他也从来没有去过贺顾军公司,对此贺顾军非常不满意,觉得他好像为了故意撇清什么似的。
所以在这里看见贺顾军,腾胜苗有点意外,拎着病案走过来,声音淡漠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围有患者家属在,还有腾胜苗的同事进进出出,贺顾军不好说别的,只说:“没什么事,路过就顺便上来看一眼。”
腾胜苗:“我最快十点半下班。”
贺顾军:“晚饭吃了没有?”
腾胜苗:“同事给我拿了,等下抽空吃。”
贺顾军:“那,你记得吃,回去路上慢点……我回了。”
腾胜苗点了下头,转身在门旁边按了一串密码进了里间。
贺顾军有点不舍得走,想再看看腾胜苗工作的样子,但他看出来腾胜苗有些不自在了,所以从四楼下来,他心里不怎么痛快,可不痛快能怎么办,他只能忍着。他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后来开始幻想到以后小孩子生了,腾胜苗这样温柔地跟小孩讲话,又高兴起来,他这个年过得太累了,后来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腾胜苗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进卧室,发现贺顾军给他准备好了睡衣,他冲了澡,穿着睡衣进卧室,电视还在开着,贺顾军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缩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腾胜苗关了电视,走过去想给贺顾军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贺顾军被他一拉就醒了,“你回来了?”
腾胜苗没吭声,掀开被子在他旁边躺下,贺顾军翻身就压了过来,“晚上我去找你,你怎么有点不高兴?”
腾胜苗把他从身上推下去,“没有。”
贺顾军:“我又不瞎,我看出来了。”
腾胜苗伸手摁灭了灯,“你觉得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贺顾军锲而不舍地追问:“怕你同事看见还是怕被那个谁看见?”
腾胜苗:“谁?”
贺顾军梗着脖子,“你说谁?除了那个小护士还能有谁。”
腾胜苗有点火大,“你整天除了这个,就不能琢磨点别的吗?”
贺顾军:“那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
腾胜苗:“我对你态度怎么不好了?”
贺顾军:“你对那不认识的小孩都能喜笑颜开的,看见我就拉着张脸,爱答不理。”
腾胜苗郁闷道:“你是小孩吗?他几岁你几岁?你跟他比?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贺顾军被抢白一顿,也觉得有点惭愧,他躺下安静了一分钟,又爬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托着下巴看腾胜苗,“我想了。”
腾胜苗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己lū 。”
贺顾军:“自己lū 不出来。”
腾胜苗不再说话。
贺顾军爬到他身上,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乱摸,“你要不回应我,我就用强。”
腾胜苗扣住了他的手腕,冷冰冰地说:“那你就试试。”
贺顾军又退缩了,委委屈屈地躺回枕头上,他刚才睡了一会,这会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躺了一会,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俩现在过得特拧巴?”
腾胜苗也没睡着,淡淡道:“人都拧巴,能过得不拧吗?”
贺顾军:“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
腾胜苗没理他。
贺顾军:“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x_ing冷淡?可我知道你不是,你就是对我冷淡。”
腾胜苗依然没有说话。
贺顾军继续说:“你列了很多条条框框,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被你管得死死的,有时候很烦,有时候又觉得挺幸福的,你管我说明你爱我。我一直不敢对你有啥要求,你说啥是啥,我只敢在床上提一点小要求,可现在连这点小要求都总是被你驳回。你的想法总是埋在心里,从来不对我说,我也不要求你说,但如果跟我相关的,还是希望你能说出来,比如,你想分手,你想要别的生活,都可以说。我读书的时候脑子就没你好使,现在依然这样,你不说我猜不出来。”
腾胜苗依然没什么反应,贺顾军掀开被子出了卧室。
原来管他,他还是会烦的。没有人比腾胜苗更清楚他有多爱贺顾军,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神经质,如果他在忙还好,如果他在家闲着,贺顾军在外应酬没回来,他就忍不住会催他快点回来,他抑制不住地想把他攥在手心里,放在眼皮子底下,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就挺满足的。他知道自己的爱有点畸形,他也知道自己的人很拧巴,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比如说现在吧,心里拼命地想把人留在卧室,可身体就是不愿意做出挽留的举动。贺顾军曾经有一次喝醉了说漏嘴,说他精分,说完还怕他生气,他当时一点也没生气,他也觉得他自己很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