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番外 作者:歌于拂晓【完结】(25)

2019-06-20  作者|标签:歌于拂晓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神医竟然问自己愿不愿意与他成为真正的师徒?

  啼莺万分惊喜地看着冷予瑾。他之前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可自认为没有这个资格,便不敢再妄想。如今冷予瑾主动提起,他只怕是自己的幻听,一时不敢相信。

  “你愿意收我为徒?”啼莺颤声问道。

  “是。”

  “为什么?”

  冷予瑾本以为啼莺会满口答应,此时没有立刻得到肯定的回复,便反问道:“你不想拜师么?”

  “我想!我做梦都想!”啼莺急忙回答道,只怕冷予瑾反悔。

  能跟着神医学习医术,该是多么令人艳羡的事。若成了真正的师徒关系,他也有了完全正当的理由留在冷予瑾身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会将它们变成徒弟对师父的仰慕。日后他会侍奉师父左右,认真学习医术,为师父分忧。

  瞧着他急切到直喘气的模样,冷予瑾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徒儿莫急,为师跑不了的。”

  啼莺看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叫出了口:“师父……”

  “哎。”冷予瑾应了声,又说,“我急着来问你,现在弄得这么匆忙。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儿用过了饭,再来行奉茶礼。”

  啼莺满心雀跃,连连点头。冷予瑾离去后,他关上门,竟忍不住傻笑起来。他捂着嘴在房间里绕着桌子快步走了两圈,觉得嗓子发痒只想唱歌,最后还是灌了自己两杯水才没真的引吭高歌。

  我现在是师父的徒弟了!啼莺傻乎乎地笑着,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江湖传闻。他从没有听说过冷予瑾有徒弟,而且之前也得知药庐里没有别人。也就是说,目前师父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自己是大弟子!

  昨天他还那么难过自伤,今天师父就让他开心得要飞到天上去啦!

  啼莺一直挂着傻乎乎的笑,整理好衣着,仔细梳起了发髻束好,然后去水缸里打水洗漱。院子里扫除的陈余见到他,觉得他与昨日相比简直若判两人,很是惊讶。

  “林公子,早上好。”陈余与他打招呼,“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虽然在心里跟自己说要低调,但啼莺根本收不住自己的笑容,也收不住自己的话匣子:“发生了天大的好事。师父收我为徒啦!”

  陈余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不由得挠挠头。师父是谁?

  啼莺轻声哼着歌,打了水洗漱,然后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之前两人的吃食就是啼莺包办的,拜师之后就更不能让他人经手了,这是他为徒的责任。

  如今他了解到冷予瑾习惯早上吃面,所以架起锅烧开了水。安顿下来的好处就是,灶台够大,柴火够多,食材管够。他摘了些青菜叶,与面一起煮了。然后又用油煎了四个j-i蛋,给师父埋两个,自己和陈余一人一个。将三人的面装进碗里,啼莺便喊了陈余过来帮忙端面。

  因为家中总共就三个人,冷予瑾没有阶级尊卑的观念,啼莺向来将自己放在较低的阶层,是以他们都不会对陈余摆架子。啼莺每次做饭都会准备陈余的份,然后三个人一起同桌用餐。除了拿钱干活,陈余感觉不到什么主仆之分,暗地里感叹自己真是遇到了好主雇。

  冷予瑾收拾好之后就在院墙边晨练,马步才扎了一刻钟有余,就看见啼莺和陈余端着面从厨房里出来了。他便收了马步,上前接过啼莺手里端着的那一只碗,与他们一同去了堂屋,打算等奉茶礼结束后再继续晨练。

  在桌边坐下之后,冷予瑾正要吃自己端着的那碗面,啼莺连忙压住了他的手,然后从陈余端来的托盘上拿出一碗来,放到他面前。

  “师父的是这一碗。”

  哦,原来师父说的是冷公子啊。陈余搞今天终于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他拿起托盘中另一碗坐到了稍远的椅子上,开始吃面。

  冷予瑾也没什么意见,本来他就是啼莺给什么吃什么的,便拿起筷子开吃。吃了两口,他发现面底下埋着煎蛋,再一翻,竟然是两个。于是他很顺手地就将其中一个夹到了旁边啼莺的碗里。

  “我这多了一个。”

  啼莺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急道:“本来就给了你两个。我自己也有的。”说着就要将煎蛋夹回去。

  冷予瑾抬起了自己的碗,不让他往里放,说:“那你就吃两个。”

  “那怎么可以……”啼莺蹙眉。本来给师父多加一个j-i蛋,就是以示尊重,现在他怎么可以比师父多吃一个j-i蛋?

  冷予瑾完全没有察觉到啼莺的微妙心情,他不解地说:“家中j-i蛋是不够吗?”

  “不是。”啼莺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他知道冷予瑾没能理解自己的心意,更猜到了对方现在心理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冷予瑾接着便说:“那下回就都煎两个吧。”

  “……好。”

  啼莺气闷,夹着煎蛋的筷子一转,将煎蛋整个送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

  在旁安静围观的陈余,莫名地想起了他的大哥与大嫂,在家时就常常见到他们让来让去。原来师父和徒弟之间也会这样?他搞不懂。但不管怎么说,以后可以多吃一个j-i蛋是好事,他很满意。

  早饭用完,陈余便出门去干活了。啼莺去厨房将煎好的药喝了,又烧了热水,用青茶镇产出的青茶冲了一壶热茶,拿回了堂屋里。冷予瑾坐在椅子上,并在他面前的地上放了一个蒲团,正等着啼莺来行奉茶礼。

  “药喝了?”

  啼莺将茶壶放在桌面上,回道:“喝了。”

  然后他斟出一杯茶来,双手扶着杯底与杯身,走到冷予瑾面前,缓缓跪在了蒲团上。

  “师父,请用茶。”

  冷予瑾从啼莺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他将茶杯放至一边,将啼莺扶起来,让他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好与他说话。

  这也是沅国的传统,无论是江湖还是民间,拜师收徒都免不了要行奉茶礼,然后师父与徒弟讲清楚门规,再说些勉励的话语,才算是正式入了门。

  冷予瑾张口就说了实在话:“我是第一次收徒,也没什么经验。以往我师父怎么带我,我就怎么带你。你身体底子不好,学不了武。我听扶伤说起你有学医的天赋,便跟着我学习医术吧。”

  啼莺点头,默默听着。

  “我行奉茶礼那天,师父与我说门规,只一句话,你记好了。”冷予瑾顿了顿,模仿着白衣剑仙当时的语气说,“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止无愧于本心。”

  “徒儿记住了。”啼莺应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好。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得。”冷予瑾看着啼莺,脑中浮现出当年师父摸着自己的头顶说出的这番话,“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护着你,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依赖我。这也是我对你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护着、依赖,多么暖心的词。啼莺听着,鼻翼酸涩,眼里不禁蓄起了泪。

  “那我以后要是胡闹,师父不会生气吗?”

  “不会。”冷予瑾答道,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闹得过分,也是要罚你的。”

  “比如说?”

  “比如……教你认药用药,你若是偷懒,被我发现了,那就得罚。”

  啼莺笑了,回嘴道:“我才不会偷懒呢。”他这一笑,眼角蓄积的泪就顺着脸颊往下落。

  “那可不好说。我会照我师父那样,严格要求你的。”冷予瑾说着,注意到啼莺脸上有泪,便抬手用拇指抹去,蹙眉问道,“怎么,你这么怕罚么?”

  啼莺连连摇头,脸上笑意未退,自己抬手揉去了眼里的泪水。

  “我这是喜极而泣。”

  离家后不到二十年,他一人漂泊在外,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未来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家人。如今,神医成了他的师父,还告诉他可以尽情依靠,这颗漂浮的心便安定了。

  待他平息了下来,冷予瑾又说:“还有一件事,算是第二个要求吧。除了生寒之物,以后想吃什么用什么都不要有所顾忌,你身子这么弱,该吃好用好地养壮实了。若是要用钱,便知会我一声,管够。”

  他的师父,财大气粗,对徒弟又大方,真是极好的。

  其实啼莺之前最顾忌的倒不是钱财,而是身材。以前他总想着要装文人雅士,人要是胖了,再怎么装也不会清雅。可是,既然成了神医的徒弟,那更要学师父的洒脱与耿直。就算表面能装成别人,内里还是他自己,不是吗?

  啼莺已经逐渐受冷予瑾感化,此时只担心最后一个问题:“那我要是吃成了大胖子,师父会嫌弃我吗?”

  “太胖了不好,容易生病。你虽然不能习武,但还是可以适当锻炼的,我会多加注意。”冷予瑾非常职业地给出了建议。

  啼莺又不自觉地开始胡闹,他角度刁钻地问:“所以师父还是会嫌弃变胖的我是吗?伤心了……”

  “?”

  冷予瑾不解地眨了一下眼。他看见啼莺作出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可嘴角却偷偷地勾起,显然不是真的伤心。于是他反应过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徒儿,你又胡闹了。”

  啼莺实在忍不住了,他的眉眼弯弯,笑容在脸上绽开。他强词夺理道:“师父刚才还说,不会因我胡闹而生气的。我说笑而已,又没有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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