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安跟着进屋,站在一旁双臂环抱,忍不住有些腹诽,阿母这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还是只是单纯的关心叶岩?怎么这人一来,他阿母这么热情啊?
难道是因为长得好看?
不过这人确实长的不错,虽然现在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些脏了,可是也掩饰不了那浑身的正气,确实看着挺顺眼的。
薛盛安再看向自己竹竿似的身体,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忍不住有些嫉妒叶岩的好身材。
没事,他才十七,还能长高,还能养好身体。
薛盛安郁闷地捏了捏自己手腕,抬头发现叶岩正盯着他看,他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感觉刚刚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撞破了一样。
幸好这时薛父开口了,叶岩就转头看薛父去了。
“已经没太大碍了,可以再喝一副汤药,清清毒素。”薛父把了脉道。
叶岩连忙拱手道谢。
“阿父,我就说了嘛,我做的这个药丸,药效很厉害的。”薛盛安扬了扬唇,朝阿父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装药的瓷瓶。
之前做这个药丸的时候,他阿父还对他用那么贵的药材表示不理解,毕竟一般解毒丸是不需要那么贵的药材的。
但是薛盛安还是做了这十几颗药丸,果然还是派上用场了,而且一下就赚了一百两银子,把药材成本都赚回来了。
要是把这一百两银子拿给阿父阿母看,他保证两人肯定会大吃一惊。
“是是,我儿最厉害。”薛父假装无奈地摇摇头,儿子这种偶尔求表扬的行为,还是让他有些无奈的。
一旁的叶岩听到这药丸居然是少年做出来的之后,心里一惊,他还以为是少年的家人做的呢。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双眸却暗藏讶异地看了薛盛安一眼。
又来了,薛盛安忍不住有些疑惑,这人为什么总这样三番两头看自己,也不说些话。
难道是被自己的高超医术给惊艳到了?
不过他也就心里腹诽一下,这番话他是不敢当面跟青年说的,毕竟他俩又不熟。
薛盛安肯定也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到了叶岩内心的想法。
他淡定地给叶岩开了药,另外再给了他一瓶自己特制的药膏,这药膏外敷伤口药效特别好。
不过叶岩要再付钱时,被他拒绝了。
“一瓶药膏,你还要付我银子干什么?不拿我当朋友?”薛盛安不爽地说。
对,就在这短短的时间,薛盛安决定要结交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了,毕竟人品看着不错,仪表堂堂,出手又大方,还会功夫,这样的朋友哪里找?
他从小到大因为身体的缘故,基本很少出门,更别说交朋友了,现在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优秀的人,他肯定要结交一番了。
而且他都已经收了那么多银子了,可没那个厚脸皮再收钱。
好在叶岩也没坚持付钱,反而内心为薛盛安说的朋友二字感到高兴。
薛父薛母都觉得青年算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了,儿子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所以对儿子没有收药费也没有说什么。
开完药,薛父薛母留叶岩两人吃晚饭。
叶岩婉言拒绝了,并且表示自己要在城里找间客栈住,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拜访。
薛母薛父不好挽留,只好叫儿子带着叶岩去找客栈住。
薛盛安很爽快地应了。
☆、第 20 章
三人走在大街上,往城北而去。
薛盛安正在想要不要找个话题聊一聊,没想到旁边的叶岩先开口了。
“盛安,刚刚你说我们是朋友了,对吧?”
薛盛安点头,“肯定啊。”
“那我以后叫你盛安,你叫我千柏好了。”叶岩看他承认他们是朋友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从小到大,由于他是郡守的儿子,别人与他接触相处,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就算开始能当朋友,最后也总是变质了,所以他一直是没什么朋友的。
这次出来能交上一个朋友,让他很高兴。
“好啊。”薛盛安爽快地点了点头。
叶岩听了这话,顿时满意了。
薛盛安看他心情不错,想到了他之前说要去京城,连忙问道:“对了,你要立刻去京城探亲,还是在这里呆几天再走啊。”
“可能会在这里呆几天。”叶岩回道,才交上一个新朋友,他可不舍得这么快就走,到时候还得与外祖家打交道,他可不太想。
走在两人身后的阿古内心忍不住呼喊,郎君,说好的尽快进京呢?
薛盛安唔了一声,邀请道:“明天你来我家吃饭吧,我阿母做的菜特别好吃。”
毕竟叶岩也是自己正式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他还是要慎重招待一下,以尽地主之仪。
“好。”叶岩颔首,为少年的邀请感到有些小雀跃。
不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城北的客栈。
县城内有两家客栈,一家在城东南,一家在城西北,都是靠在主街上,生意十分的火爆,相对而言,城北的客栈更大一些,而这两家客栈都是之前那看病的赵掌柜开的。
果然,薛盛安一进客栈就看到了赵掌柜正在柜台里面算账。
“赵掌柜,几日不见,身体好些了吗?”薛盛安拱了拱手。
赵掌柜抬头一看,“哎哟”了一声。
“薛小郎君今儿怎么来啦?我这几日身体都感觉不错,感觉还瘦了几斤呢。”赵掌柜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笑道。
“我带两个朋友来您这住店。”薛盛安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劳烦您关照一下。”
“一定,一定。”赵掌柜笑道,随即亲自招呼这两人,“不知这两位客官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啊?”
“来两间上房。”叶岩开口道。
赵掌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来、来,里面请。”赵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岩示意他稍等一会儿,转身对薛盛安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薛盛安点点头,转身准备走人,没想到却又被叶岩开口拦住了。
“怎么了?”薛盛安疑惑道。
叶岩定定地看着他,黑亮的眸子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他沉默了几息,才轻声说道:“路上小心。”
“哦、好。”薛盛安听到这话,心里一暖,这人真是关心朋友啊,果然值得相交,不过这县城内会有啥危险?
他随即回道:“没什么危险的,你放心,我先走了啊。”
然后他随意地一挥手,转身回去了。
叶岩看着他出门之后,也跟着掌柜上楼了。
“郎君,不是说好了尽快进京么?你在这里待几天的话,那我们之前为什么要节省时间穿越连云山脉?”阿古跟着叶岩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开口道。
叶岩淡淡地扫了阿古一眼,阿古立即噤声了。
阿古低着头,偷觑了叶岩一眼,有些不明白郎君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脸色怎么又冷了?难道还没放弃轻生的念头?
“我只是暂时不知道如何面对外祖家,在这里住几天,换换心情也好。”叶岩解释道。
“哦,那我叫小二去打热水,郎君你洗个澡好好休息。”阿古顿时理解了自己郎君的心情,随后出了房门叫人去了。
*
薛盛安走在城北的大街上,中途路过一家妓院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转身朝妓院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出来。
果真是他!
孙晋。
薛盛安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上一世那么凄惨的在孙府里死去,死前那么地不甘心,都是因为这个人毁了他。
他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很少出门,心底里也一直不愿意想起这个人,因为一旦想到他,他就会忍不住想杀了他。
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红了眼睛。
自从他阿父去世后,他和娘亲本来也能勉强撑住药铺,不至于让药铺关门,但是后来,普济堂为了搞垮他家的药铺,专门请人来陷害他们家的药有问题,吃死了人。
当时堂伯母刘氏劝他卖掉药铺,赔人家的钱。
他不愿意,这药堂是他父亲的心血,他怎么会想卖掉,于是他就去金平县官府伸冤,希望县令能给他们药铺一个清白。
可是没想到,普济堂居然收买了县令,让县令判他家的药确实吃死了人。
判决下来后,他奔溃不已,差点与那吴掌柜同归于尽,不过被官兵拦住了。
本来他打算认命,卖掉药铺赔钱,然后带着阿母离开金平县,毕竟能够让阿母不受伤害,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但是没想到那县令的儿子,也就是那孙晋居然看上了自己。
孙晋还胁迫说,如果自己不从,就让他阿母身败名裂,如果自己从了他,就会出面保住回春堂,让回春堂能继续开下去。
他想带着阿母偷偷逃跑,但是被抓回去了。
为了阿母,也为了回春堂,他无法,只能答应了。
后来他就被孙晋掳回孙府了,做了孙晋口中所说的“男宠”,但他没想到的是,孙晋不只他一个男宠,还有一个正房夫人,两个妾室,两个宠姬,三个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