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岩抿紧了嘴,干净利落地把钳制着薛盛安的两名仆人放倒了。
孙晋一见这架势,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倒在地。
叶岩拉着薛盛安起来,盯着薛盛安的脸看几息,又转头盯着孙晋的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居然敢欺负盛安,真是活腻了。
他愤怒地瞪视着孙晋,瞪地孙晋胆颤心惊,他用一只撑地,身子往后拖了几步,尖声叫嚷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叶岩拧着眉,走向前,又把孙晋的另外一只手臂给弄脱臼了。
他刚刚费了点功夫才追到那个小偷,顺便又教训了那小偷一顿,所以现在才赶回来。可他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盛安在茶肆里被一伙人劫持了,还被这个猥琐轻浮的男人调戏了。
他顿时怒不可遏,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盛安,你没事吧。”叶岩连忙把薛盛安拉过,摸了摸薛盛安的脸颊,确定少年应该没受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薛盛安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抓紧了叶岩的手臂。
他刚刚表面上看起来十分镇定,但内心还是十分焦急的,他怕自己再一次落入孙晋的手中。
幸好叶岩及时赶来救了他,不然……
薛盛安看着地上众人,几个仆人痛得躺在地上哼痛,孙晋也瘫在地上,痛得快要晕厥,眼泪都冒出来了,他心中十分爽快。
“你们到底是谁,居然敢对我下手,我父亲可是本县的县令!”孙晋恶狠狠地威胁道,“得罪了我,你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叶岩紧皱着眉头,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背景,不过也是,他要是没点权势,怎么可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盛安呢。
他没有回答孙晋的话,抬步上前,一掌劈晕了孙晋,冲地上的仆人道:“记得把你们郎君弄回家。”
薛盛安有些愕然,千柏就这么打晕了孙晋?
叶岩掏出一两碎银放在茶肆的木桌上,算是弥补茶肆的损失,随后一把抓住薛盛安的手臂快步往回路走了。
薛盛安虽然膝盖痛,但是他不敢吭声,小跑地跟在叶岩的后面,因为他发现叶岩脸色非常不好。
他沉思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给叶岩添麻烦了,不禁十分愧疚。
他有些迟疑道:“千柏,刚刚那人是我们县县令的儿子,他为所欲为惯了,你刚刚这么教训他们,我怕他们会找你麻烦,你还是尽快离开金平县吧。”
叶岩脚步一顿,沉下脸,忍不住收紧了抓着薛盛安手臂的手掌。
薛盛安嘶的一声,叫出声来,“疼……”
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叶岩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得太紧了,连忙松了松手掌,但还是没有放开薛盛安的手臂。
他面色有些不渝,抿嘴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不顾朋友安危,独自躲避麻烦的人?”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盛安连忙摆手解释,嗫喏道,“我觉得你还是暂时避避风头比较好一些……”
薛盛安在叶岩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敢再说了。
叶岩现在确实很气愤,刚刚他为了薛盛安得罪了那人什么县令的儿子,他以为盛安能够理解他,可是盛安居然让自己走?!
他虽然知道盛安是在担心他,但是他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吗?而且盛安的这番话,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郡守的儿子,不再变得人人敬畏了,在这个地方,他甚至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朋友。
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薛盛安见叶岩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慌乱,他明明是担忧的意思,怎么就被千柏理解成这样了呢?
他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叶岩打断了。
☆、第 27 章
“你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吗?”叶岩紧绷着脸问道。
薛盛安抿抿嘴,轻声道:“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被人欺负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叶岩听到薛盛安用如此轻松的语气回答,仿佛毫不在意,不禁更加生气了。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后怕,要是他回来地稍微晚了一点,他都不敢想象盛安会受到什么伤害。
“……”薛盛安沉默。
他如何不知道,其实他上一世已经被那人欺负过了,而且被那人害得十分凄惨。
他咬着唇,忍住汹涌而至的委屈,低着头不让叶岩看到自己的异样。
他已经尽量不让自己想上一世自己的遭遇了,但是见到孙晋,想到前世的种种,他是真的忍不住想反击,他不想让自己像前一世那么弱懦、那么无能。
而现在千柏却冲着他发火,虽然他知道千柏是在担心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委屈起来。
叶岩见薛盛安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奈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太激动了。”
他也不知为何刚刚会那么愤怒,还冲着盛安那么大声讲话。
薛盛安继续沉默。
叶岩暗叹一口气,有些恼恨这样的自己。
他转身,继续拉着薛盛安往回走。
薛盛安默默地跟在叶岩后面,用力眨了眨眼睛,憋回眼眶里的泪水,努力压下刚刚的情绪。
随后他抬头,见叶岩还是冷着脸,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叶岩的袖子,问道:“千柏,你不生气了吧?”
叶岩不吭声。
他生气,生自己的气。
薛盛安见叶岩不回答,只好转移话题,试探着问道:“千柏,我们今天出来不是要找房子的吗?我刚刚问了,知道房子消息的人还在赌坊呢,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不去。”叶岩语气强硬。
薛盛安垮着小脸道:“那我们怎么找房子啊?”
一会儿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金平县的主街道南街上了。
叶岩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一家一家找,”顿了顿,他又沉声道,“反正以后你不准再去赌坊这种地方。”
薛盛安一愣,去不去赌坊他倒是无所谓,但是金平县城有七八百户人家呢,一家一家问得问到何年何月?
叶岩可不管薛盛安在想什么,他知道他现在的做法很不理智,也许盛安会骂他愚蠢,但是他急需做一些事来发泄他的心中的慌乱和不安。
于是他大步带着薛盛安随便在附近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一个中年妇人开门探出头来,问道:“找谁?”
“大婶,请问你们家卖房子吗?”叶岩直接开口询问。
薛盛安则尴尬地在旁边冲大婶笑了笑,他没想到叶岩还真这么直接问人。
中年妇人皱眉道:“有病吧。”
随即砰的一声,门关了。
叶岩盯着大门,毫无表情,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顿了顿,他又拉着薛盛安转身,准备走向下一户人家。
薛盛安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拉住他,劝道:“你这么找是找不到的。”
叶岩低头盯着眼前的少年,还是不吭声。
薛盛安见叶岩这幅表情,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疼,设身处地一想,千柏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他于是脑子一抽,建议道:“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刚说完这句话,薛盛安就后悔了。
他家里可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让千柏住自己家的话,难道跟自己睡一个房间?但是他根本不习惯有人跟自己睡一起啊,而且还是个大男人,这简直是要他命。
而且叶岩的随从阿古应该睡哪个房间?跟小石头一起睡在耳房?小石头肯定不愿意的,他跟阿古可是不太对付。
可是话说出来,就不好收回来了,他现在只期望叶岩能拒绝他。
叶岩听到薛盛安这话,心中微动,他闷闷地开口:“这是不是太好,太麻烦大伯和大娘了吧?”
“不麻烦,我阿父阿母很好的。”薛盛安硬着头皮说道。
叶岩这才点了点头,愉悦地接受了薛盛安的邀请,“那我明天就搬到你家来。”
薛盛安嘴角抽了抽,千柏就这么接受了?居然没有客气地拒绝一下下?还这么快搬到他家住,他这是交了一个什么朋友……
叶岩顿了顿,又道:“我怕刚刚那人找你麻烦,所以早点住到你家,这样他就不敢找你麻烦了,毕竟我身手还不错,可以保护你。”
薛盛安立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原来千柏这么快搬到自己家,是为了保护自己啊,他刚刚好像又误会千柏了,真是惭愧。
“那我们就不找房子了,先回去吧。”薛盛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开了叶岩的手,率先向前走去,毕竟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感觉不太好。
叶岩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少年的手臂,他回味似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他一想到明天就能住进盛安家,就抑制不住地欢喜起来?
薛盛安回头,见叶岩还站在原地不动,忍不住招呼道:“千柏,走啊。”
叶岩愣愣地喔了一声,快步跟上去。
夏季已经来临,气温渐渐升高,天气十分炎热。两人回到药堂时,已是大汗淋漓,尤其是叶岩,额头上满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