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管郑大娘子的反应,他起身大步走了。
郑大娘子看着叶岩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真是木头。”
院里的姐妹们多多少少都对叶岩有点儿意思,可不知道叶岩是反应迟钝还是怎地,对她们的示好压根儿没反应。
要说她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了,今日她豁出面子,都扑他怀里了,本以为起码也会让他心猿意马一下吧,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把她推开了。
郑大娘子不爽地剁了剁脚,转身回房。
叶岩回了自己的小院,才松了一口气。
他边脱衣服,边感叹:“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不是拐脚不小心摔进他怀里,就是头晕要他扶着,今日居然还想抢他在看的书,没抢到就罢了,居然又没站稳摔进他怀里了。
真是太可怕了。
他从小没接触过个女子,没想到她们这么脆弱。虽然盛安有时候也会哭,表现得很脆弱,但那都是他发自真心的伤心,才不像郑家女子这样做作。
嗯……还是他的盛安好。
叶岩这样一想,更加思念他的少年了。他脱下衣服,心疼地拍了拍,这可是盛安送他的衣服,要是粘了脂粉气,盛安肯定不高兴。
可他又舍不得不穿。
他拧紧了眉头,决定以后还是尽量躲着那些女人。
洗完澡,叶岩拿出少年给他寄的信又看了好几遍,才睡下了。
翌日,他正要出门去飞骑尉操练士兵,迎面撞见了开送信的阿古。
阿古现在已经被他专门用来给他和盛安之间送信了,他不放心让其他人做这件事。
每次阿古去金平县,他都会托他打听盛安的近况,确认他过得好不好。所以叶岩一见到阿古,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喜色,“可是又来了信?”
“是的郎君。”阿古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叶岩嘴角飞快地翘了翘,立刻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里盛安就说了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每天吃了什么。看起来十分无聊的话在叶岩眼里却满满都是可爱。
虽然没有等到盛安回他一句:我也想你。但叶岩还是很满足。
他把信封收好,冲阿古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今晚写好信明日给你,现在我要出门了。”
“好。”阿古点了点头,见叶岩正要走,他有些迟疑地喊住了人,“郎君……”
“怎么了?”
阿古有些纠结,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听到的事说出来。
“快说!”叶岩沉声命令。
阿古咬了咬牙,还是开了口:“薛小郎君要定亲了,他父母正在给他相看人家。”
“什么?”叶岩刚才的喜悦之情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
他抿嘴严肃问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金平县都传遍了,薛小郎君特别受欢迎,好多女子挣着要嫁给他。”
叶岩顿时站不住了,他立马道:“去帮我备马,我要去金平县!”
“那郑家和飞骑尉那边……”
“我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叶岩连忙快步朝老太爷院里走去。
阿古无法,只好去备马。
*
“什么?你要去金平县一趟?”郑老太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叶岩一眼。
叶岩坚定地点头,“是!”
“去干什么?”
“去找我的一个朋友,他那边……出了点事。”
“去几天?”
“不知道。”
郑老太爷叹了一口气,拍着叶岩的肩膀道:“乖孙儿,以前的那些朋友你就别管了,在京城,你想交什么朋友就交什么朋友。”
叶岩作了一揖,坚持道:“这位朋友是我的挚友,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重情重义是好事,”郑老太爷摸着胡须点点头,随即话头一转,“但你可知,你进飞骑尉多不容易,而且还是在忠勇王的麾下。要是你一连几天没回来,你那副统领的位置就会轮到别人去当了。”
叶岩现在才不在乎什么副统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少年要定亲的事,哪还管其他,
“孙儿以后再努力当上便是。”
“你以为你想当就能当的?你以为飞骑尉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我们国家最骁勇善战的军队之一!”郑老太爷眉头一竖,恨铁不成钢道。
“孙儿知道。”
叶岩心里不置可否,他当初也以为飞骑尉十分厉害,但是加入进去的短短时间,就他所看到的状况来说,他觉得飞骑尉配不上这样的名头。并没有他期望的那样厉害,也不知当初是如何大败南疆国的。所以就算被撤了副统领的职位,他也没什么遗憾的。
见叶岩依然毫不在意的样子,郑老太爷有些动怒了,他压住怒气,低声道:“你可知现在南疆国暗中掌控了南兴郡?”
“知道。”
“那你还不抓住这个机会,跟着忠勇王好好地打一场战,积攒积攒军功!”
他可是听了风声,皇上在等待机会把南疆国皇室残党一网打下,这么好的机会,别人盼都盼不来,外孙儿居然还要在这个时间离开飞骑尉,真是要气死他了。
☆、第 68 章
叶岩闻言皱了皱眉, 他虽然也期待自己能够上战场建功立业。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去金平县问一下盛安的亲事, 要不然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去打仗。
因此他沉默了几息时间, 还是摇头道:“外祖父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但外孙确有急事,必须去金平县一趟不可, 望外祖父谅解。”
郑大老爷见他去意已决,没法子,只好点头答应了。
叶岩拜别过外祖父后,又去外祖母那里打了一声招呼。郑老夫人觉得叶岩重情重义, 倒是很爽快地放他走了。
京城离金平县三四日的行程,硬是被叶岩缩短到了两日, 他见着自己距离金平县越来越近, 心底反而更加焦躁了。
*
薛盛安这两日忽然觉得来药堂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还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妇人。这些妇人来了药堂后不看病, 也不买药。就站在一旁盯着他瞧, 弄得他十分不自在。
这不,又有一个妇人上门来了。
薛盛安暗叹一口气,冲来人例行询问:“婶子来看病还是抓药?”
“我既不看病, 也不抓药。”妇人摆了摆手道, 随即疑惑道:“你不认识我吗?我是钱氏布庄的老板娘啊”
“认识, 当然认识。”薛盛安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只不过最近看的妇人太多,他都习惯这样打招呼了。他把积攒两日的疑惑问出了口,“既然不看病不抓药, 婶子来干嘛?总不会是干看着我看病吧?”
“哎——还真是看你来了。”钱夫人捂着嘴笑了。她朝左右看了看,随即靠过去低声道,“你应该见过我闺女吧?觉得她如何?”
“啊?”薛盛安一脸茫然,不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如实开了口,“我只见过钱小娘子几次而已,并不怎么了解她,所以不敢妄下判断。”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薛盛安更不解了。
钱夫人脸色有些古怪,她沉吟:“你知不知道你阿母昨日来过我家问我闺女亲事?”
薛盛安大惊失色,忍不住拍桌而起。“亲事?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阿母看中了我闺女,有定亲之意呐。”钱夫人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薛盛安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了,她叹了口气,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不然我闺女嫁过来,你不喜欢她怎么办?”
其实她闺女要是乖一点儿,她也就不用怕婆家嫌弃她了,可她闺女从小就是个胆儿贼大,一点都不安分的主。除了会一手好女工,其他什么事都不做。
所以她才巴巴地上门来打听薛盛安的想法,哪知道他什么都不清楚。
“我现在没打算定亲。”薛盛安忙摆手拒绝,“这都是我阿母的想法,我回头问问她。真是不好意思了,婶子。”
“那你先去问问你吧,我们两家的亲事容后再说。”钱夫人脸色不太好看,立刻转身走了。
薛盛安见她走后,连忙去找阿母询问。
薛母正在房间里挑各种帖子。
年龄太大的不要、不会做饭的不要、不会女工的不要、身有残疾的不要、生辰八字不好的不要……
筛选出来了之后,她还要去一个个相看,这几天她去了许多人家看那些女子,没一个满意的。
怎么说呢,性格感觉都不错,但是长得不是很好。他儿子这么好看,媳妇长相也不能差多少吧?
长得稍微好一点呢,性格又太过绵软了些,他儿子性格也比较软,恐怕管不住他。还是得找个有主见的,性格强势一点的好。
找来先去,也只找到一个满意的。
“钱小娘子,嗯……这个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其他都好,而且长得也秀丽,不错,果然还是她最好。”薛母自顾自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