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看了一眼瞬间,才早上十点多,还有时间再睡一觉。
长腿一伸拉开被子,陆时年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兴许是刚刚信号不好,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系统——即使不是带自己去完成任务的,起码跟自己解释一下前面几个任务算什么意思吧,否则自己这算是卸磨杀驴利用完之后被抛弃了吗?
陷入深度睡眠之前,陆时年还在想这什么破公司的系统,它们公司要是一直这样获取廉价劳动力的话,迟早会被人举报的——自己好歹也完成了四个世界的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别说睡一觉起来没有系统找上门来,陆时年已经七七八八睡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任何系统的影子——完全就是消失匿迹,绝对地携款潜逃了。
陆时年恨得牙痒痒,那几个世界的日子宛若只是一场梦,其实这么多天正常日子过下来陆时年自己都不确定那真的不是一场梦吗,毕竟现在完全么有证据能证明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些世界,他这是凭借一腔热血觉得那样真实的感情绝不可能造假而已——可是仔细想想,他哪来的真实情感啊。
陆时年慌了。
等的时间越长,陆时年也就越心焦,这段话时间还不断有狐朋狗友打电话约他出去,刚开始能推得都推了,后来索x_ing直接关了手机。
陆时年竟然一连好几天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宅着,还没闹事。
狐朋狗友只当他是脑子犯病又不知道一个人去哪里待着了,而陆家的人则也没人关心他,只要他白日里不踏出房门一步,甚至都没人发现他竟然在家。
十六度的空调无声地运转着,陆时年裹着被子冷的瑟瑟发抖,牙关紧咬。
无数次问候了系统祖宗十八辈之后,陆时年气的口干舌燥,恶狠狠地一甩被子下去,使劲拽开小冰箱的门 ——里面空空如也,扁扁嘴又打开了房间的门。
外面虽说也开了空调,但到底温度要高,一股热风扑面而来,陆时年皱了皱眉毛拽了一把睡袍的带子。
在厨房随便拿了一瓶碳酸饮料打开直接灌进嘴里,透心凉的液体顺着干涸的喉管滑落下去,他紧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呼吸着空气中的每一个清凉因子。
一个满足的带着碳酸的饱嗝之后,陆时年握着还剩半瓶的饮料抬脚准备回房间,周遭的空气忽然凝滞,一片黑色的y-in影落在前方——不是倒影,是气场,一股无声的气场。
“妈的,真倒霉。”心底暗骂一声,陆时年抬起头,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大哥。”
楼梯下方站着拿着公文包正准备出门的陆家大少——陆嘉宴。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凹陷的脸颊带给人一种骨干精明的感觉。
陆家大少爷是公认的陆家继承人,现在二十六岁就已经接手了(抢夺了)陆家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产业,别人几十年才能做到的在他手上却是游刃有余,浑身散发着陆时年看都看不懂的精英气息。
陆精英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陆Cao包,眼底全是不屑,也是没想到他白天竟然还在家,顿了两秒钟抬脚绕过他走了。
陆时年浑身打了个颤,比刚才开的十六度空调还要冷,等人完全走过去之后警报解除,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只觉得下次出房间的时候还是要看看老黄历的。
抬脚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笑,陆时年不情愿地仰头又是一个谄媚的笑:“二哥?”
楼上走廊扶手趴着一个弱柳扶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病美人——陆嘉琪。
陆嘉琪斜斜倚靠在栏杆上,脸面苍白透明,瘦削的下巴抵在胳膊上眼角飞斜饶有兴致地看向陆时年,显然是将刚刚两个人无声的互动全都收归眼底。
泛着淡白的嘴角挂着浅淡但明显能看出来嘲讽的笑容,松垮的睡衣挂在身上就像是挂在衣服架子上,随时都有可能脱落。
陆时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脖颈边上,比上次看见他的时候又瘦了,尤其是锁骨处几乎只是包裹着一层皮,只是——陆时年才不管他,又迅速将眼神收了回来。
陆嘉琪伸手拢了拢领子,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陆时年心里提了一口气,紧紧抓着手中的瓶子,手背青筋暴起,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立刻松了力气,心底又叹了一口气。
刚刚还算差不多的好心情全然消失不见。
妈的,今天真倒霉,一出来就碰见俩神经病,还是赶紧让李妈把自己的冰箱填满吧,以后没事可不出来了。
“宝贝,最近有空没,我有个角色帮帮忙呗。”
一大清早陆时年闭着眼睛举起电话。
“没空。”一点都没有兄弟爱,陆时年毫不犹豫拒绝。
“别呀,宝贝,这个角色简直为你量身定制,除了你没人HOLD住。”电话那头情不自禁哀嚎,用力过猛甚至能听的出点点凄厉,简直不能太凄惨。
陆时年懒得跟他说话,翻个身还真被再睡一觉:“滚蛋,适合个屁,上次那个带着七色美瞳,据说头发在太阳照s_h_è 下还会闪出七色彩虹的男十八号你也说是专门为我加上的。”
忽然想到那个七色爱心,陆时年顿了顿,心情更不好了,立刻就想挂电话。
“本来就是专门为你加上的,除了你谁还能演那种脑残但是却又吸引无知少女的角色。”那边嘟嘟囔囔个什么劲陆时年也没完全听清楚,只觉得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抬手就要挂电话。
“宝贝,你再考虑考虑啊,这次可是男二,非你莫属。”上次那个电视剧共一百二十集,陆时年出现了不到十分钟,最后呼声竟然比男二还要大,甚至在被人扒出不良历史之后还被粉丝们说酷,现在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陆时年掐着电话呵呵哒:“说不去就不去。”
电话那边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损友——卫维,不过人家是真正的少爷,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现在已经跻身于新晋导演小花,上次出演他的戏只是因为陆时年打赌输了,卫维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整他罢了。
卫维哪能不了解他,语气正经了些:“宝贝,你们家那俩精神病又为难你了?是陆嘉宴还是陆嘉琪,陆嘉琪吧,那神经病他......”
陆时年烦躁:“不是,我这两天没睡好,别管我。”
卫维回想起陆嘉琪的眼神,咽了咽嘴里原先想说的话,眼珠子一转换了话题,说:“呦呵,听说您从良了,电话都不乱接了,打电话之前还在想是不是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呢。”
就算没睡醒也被他烦醒了,陆时年伸出一条胳膊挡住窗外刺眼的光,没好气说:“是呀,老子学好了,以后别烦我了。”
卫维惊讶:“你出什么事了,你们家老爷子回来了?”
早不知道死哪去了。陆时年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不是,反正就是让我安静两天成不?”
卫维半晌说:“好好好,不过拍戏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行不行?就是因为从良了你才要找个事情做一做吧,不然你还能叫从良”
陆时年眨眨眼睛:“算了吧,我从良就是不去酒吧了,而且我要是真去演戏了,搞不好你这部戏都没戏了。”
他这话说的还真不假,陆时年吃吃喝喝喝玩玩乐乐还行,要是真起了进娱乐圈的心思,别说他遭封杀,就是卫家为了救卫维也得跟陆家通个气。
把小鸟囚禁起来的最便捷办法就是直接折断他的翅膀,塞进封闭的笼子里永无自由之日。
卫维没好气:“去酒吧你也喝不了多少酒,还得定时定点地回来,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再说你们家老爷子消失多久了,我看陆嘉宴也没想怎么着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叹一口气,陆时年无奈:“你知道个屁,那神经病从小看我就不顺眼,整天恨不得直接剁吧剁吧给我吃了,谁知道老爷子不在是对我好还是对他好,再说我现在是还有利用价值,没怎么着,再过几年你看看他会不会把我怎么着?”
卫维:“胡说八道,那他还能怕你把陆氏抢了?就你那点能耐?”
陆时年呵呵一笑:“呸,老子有钱不要,要陆氏集团干嘛,我是会炒股还是会治理公司,我TM那不是怕陆嘉宴以为我自立自强就是要跑么,妈的他也不想想我能跑到哪儿去?”说着陆时年狠狠翻身,气呼呼地拍打旁边的被子。
卫维顿了半晌:“行了行了,再忍两年,最多也就两年了。”
陆时年:“呵呵,对啊,两年之后不是自由就是死。”
卫维:“呸呸呸,乱说什么呢这是,你TM小时候没学过生物啊,死屁死,就你这样的祸害得遗留千万年呢。”
陆时年:“去你的,老子以后要是半身不遂高位截瘫生活不能自理每天爬也要爬到你们家去。”
卫维笑:“好呀,你来你来,我照顾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又胡乱说了一阵子,倒是没再提什么正事,天南海北地聊完之后挂了电话,陆时年看着窗帘被空调风吹地胡乱颤动,难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哈欠连天有一点想睡的迹象了,陆时年心想恐怕是不用等了,也不用装了,还不如跟以前一样嗨起来呢,说不定心里还能好受些。
再者说来,他□□静了也怕陆嘉宴想多,还不如自己闹起来呢,起码不用担心突然有人在背后戳上他一刀,去陆嘉宴那边打小报告。
“妈的,爱咋地咋地老子不干了。”
陆时年气呼呼地拉开被子一把盖住脑袋,眼前一片黑暗——思前想后考虑着要不还是再睡上他半个多月,就当是放假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