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中午,食客的热潮退下不少,白水终于得空做上一桌好菜,与一品斋的员工一同静享美食。
吃饭期间,白萝卜吃完n_ai羹就呜呜哇哇地冲着桌上的红烧r_ou_用劲,瞧着卢鱼不给吃,气得白萝卜脸通红,要从卢鱼怀里出来,去寻旁边的战友白水,那张牙舞爪的小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齐鲁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看见没有,咱们萝卜是个有野心的娃娃。”
“就是,这么丁点儿大的娃娃也知道审时度势,看小鱼夫郎不给他r_ou_直接找白水去了。”萧澜吃好饭就拿起旁边的拨浪鼓逗弄着白萝卜,最后白萝卜被拨浪鼓所吸引投向了萧澜的怀抱。
卢鱼见萝卜被抱走了适才找到机会安静吃饭,看着白水一直在喝凉茶,免不得又唠叨着,“你别总喝凉茶,要吃饭的,虽说天气热了,你这样总归是亏身子的。”
白水在旁边一听卢鱼那样说,闷了一大口凉茶就不再去喝,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期间看见一块儿特大号红烧r_ou_,旁若无人地夹给了卢鱼,“你也是多吃饭,我看白萝卜把你都累瘦了。”
两个人在饭桌前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其余在场的每个人都麻着脸,表示已经习惯了,只要有白家夫夫在的地方总会有秀恩爱的甜蜜味道。
吃过饭,白水独自去街上采购蔬菜和调料,因此时已正值初夏,很多新鲜的蔬菜已经下来了,各色小贩都在街上叫卖着。
白水在街上转转悠悠,买了一些时令蔬菜,正准备离开,却在一处卖面食的地方看见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貌似比初见时还要驼背,就连买馒头付钱的手也哆嗦个不停,白水记得他刚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人就是他,那时他并没有像如今这样老,也没有像如今这样面露苦楚。
白水止不住地快步上前,对着前方正欲离开的老者喊了一声,“福叔?”
福叔一听到身后的声音便迅速转过头,眼睛里的惊愕瞬间被一种长者的慈爱所替代,缓缓走上前,瞪着眼上上下下看了白水好一会儿,最后颇为欣慰地感慨道,“少爷如今又高了,又壮了,看来鱼娃子有好好照顾少爷。”
福叔的话让白水不好意思地讪笑道,“福叔,我这一直忙着干活儿,听闻白府搬到镇上,竟然忘了去看您,白水对不住您。”
福叔将手里的篮子挎到了右手臂,挥挥左手说道,“无碍,还好你没去,就算你去了寻不到我。”
白水听了当下就疑惑了,“怎么讲?”
福叔叹口气说道,“我不在那干了。”
“是因为我吗?”白水想起曾经福叔与自己道别时说的话,难道是福叔暗自帮助自己的事,被白庆丰知道了从而被辞退了?
“与少爷无关,自从我从荆川回去,老爷还和往常一样待我很好,只是发生了那一档子事。”说到这福叔突然激动起来,之前平静和气的脸上多了些愤怒和不公。
白水见状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福叔听见白水这样问也不好拒绝,便将去年冬天发生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那一天正在下雪,因府上开销太多,一向爱财的白庆丰便听从了刘氏的意见裁减了些许长工,这长工一少,下了雪便就要福叔去打扫。
福叔一大早便起来,吃力地清扫院落里的积雪,却看见院子里一串小脚印,这脚印明显是刚刚留下的,这大早上谁会出去,况且看这小脚,应该非家里的二太太刘氏莫属了。
说起刘氏,那女人的长相并不是特别出奇,最勾引男人的莫过于她那脸上的泪痣和那娇小玲珑的脚丫,每走起步来都摇曳生姿,眼眸更是春情流转。
福叔平日里见那老妖女都会躲上一躲,但奈何那时他就像被鬼蒙了眼,一股脑儿地寻着那脚印儿追了上去。
福叔寻着那脚印儿出了大门,一直追到一处距离白府不远的小胡同里,听到里面刘氏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吻的r_ou_麻声音,福叔当即懵了,他到底是要上前一探究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家?
想着老爷和白夫人对自己都是尤为和善的,本着对白府的忠诚福叔决定上前看一看,却没走几步便与正从里面往外走的两人相遇。
福叔依旧记得刘氏那时看自己的慌张模样,还有那跛子遮住脸就往前跑的滑稽动作,福叔看了刘氏两眼,便转身离开。
期间,福叔曾多次想要鼓起勇气将这事情告诉给白庆丰,但每次都是要说的时候被刘氏打岔绕过去,福叔因为这个便决定在晚上白庆丰出去喝酒的时候跟在身后,将他看见的事全部说出来。
但福叔不知道,就当他要说出事实的时候,白庆丰竟开口要辞了自己,说是他已经年事已高,不方便再做这劳累活儿。
福叔也不好辩驳,却仍旧坚持地将心里的秘密说给了白庆丰,然而白庆丰仅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派人将自己送回老家。
白水听完整个故事,心里犯着嘀咕,这白庆丰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老婆都要绿了自己他为什么还那么淡定?还是说这刘氏早在福叔要摊牌的前几日给白庆丰做足了功课,让白庆丰不再相信那忠心耿耿的老奴。
“这一家子我离开了倒是落得清闲。”福叔哈哈笑了几声,这笑声里无不透露着凄凉与伤感。
白水见状,想起以前自己答应过的事,便对福叔说道,“福叔既然你都不在那干了,就随我回荆川吧,像以前我答应你的那样,我和卢鱼给你养老。”
福叔因为白水的话眼里泛着泪水,嘴唇颤抖着,欣慰地说道,“少爷,有你这句话老头儿我死了也心甘了,但是老头儿我还有老伴儿和儿子,如今正想着带老伴儿搬家去找儿子一起过,这么多年老头儿我为白家做了不少好事也做了不少坏事,我这到老了也该陪陪妻儿了。”
白水听了也不好拒绝,用着遗憾的口吻说道,“以后到哪安家了,就给我来封信,我和卢鱼以后方便看您。”
福叔点点头,又说道,“本来还想着到这来找你道别,如今倒是省了事,少爷替我向鱼娃子问好,以前老头儿说话不好听,如今还害怕鱼娃子恨我哩!”
第77章
听到福叔提及自家卢鱼, 白水的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笑容,“福叔莫要这样说,卢鱼也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前些日子还说要我带着他寻您呢。”
福叔如释重负般点点头, 嗓音苍老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这样我就放心了, 少爷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告别了福叔之后, 白水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他站在原地看着福叔逐渐模糊的背影, 心里泛着酸楚。
白水回到一品斋的时候,店里的食客不算多,有的只是点一些茶点与朋友闲聊, 有的则是就着下酒菜一个劲儿地喝酒。
白水发现卢鱼坐在柜台旁边的凳子上抱着白萝卜玩拨浪鼓,便快步走上前,把卢鱼怀里的白萝卜抱到自己的怀里,对卢鱼柔声说道, “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你出去溜达溜达,我帮你哄他。”
这一次卢鱼没有立刻听白水的话出去休息, 而是坐在凳子上盯着白水的脸好长一段时间,卢鱼比较敏感,尤其是在对待白水的事情上。
这一次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捕捉到白水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忧伤, 忙不迭小声问着,“白水你咋了?遇到啥事情了吗?”
白水对于卢鱼的敏感已经见怪不怪了,纵使善于伪装情感的他,能躲过全天下人的察觉,却惟独逃不过卢鱼的眼睛。
白水沉默须臾,便又抱着白萝卜坐在卢鱼身边,将刚才遇见福叔的事情全部说给了卢鱼听。
卢鱼一听是福叔的事情便听得更加投入,尔后说道,“我还没见到福叔他就离开了。”
白水听出卢鱼话里的遗憾,忙不迭安慰道,“没事,我跟福叔说了让他安定下来给咱们来封信,到时候我带着你和萝卜去他那玩儿,再去一些其他好玩的地方。”
卢鱼立马来了精神,乖巧地冲着白水笑着,圆润的眼睛此刻眯成了小月牙,无不透露卢鱼是有多向往白水的这个决定。
白水看白萝卜在自己怀里打起了瞌睡,对一旁的卢鱼比划着,把白萝卜放在了一旁的摇篮里。
期间白水让卢鱼也去睡一会儿,奈何却被卢鱼果断拒绝,无奈之下便带着卢鱼去了厨房看厨子们赌骰子。
昏昏欲睡的下午,厨子们见没了活儿,就在厨房赌起了骰子,萧澜和徐掌柜也加入战斗,白水和卢鱼站在一旁看热闹,厨房登时就热闹起来。
几个人还没玩尽兴的时候,一品斋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白水一如往常那样,走出厨房探看食客的人数。
来者是两个中年男子,衣着还算整洁,只不过其中有一个脸上带着长条疤的男子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嘴里一直嚷嚷着他还能喝。
而另外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男人一直将那疤痕男往外拉,一边拉还一边对白水道歉,“真是对不住了,我哥他又喝醉了,我们不在这吃饭了,实在对不住。”
白水倒是没在意,甚至走上前帮忙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招惹酒鬼,他喝得烂醉如泥就算砸了店打了人到最后只要一句道歉,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奈何那喝醉酒的疤痕男把着桌子一直嚷嚷着,“我没醉,我要吃饭。”
旁边的文弱男子搀扶着疤痕男,力气不占上风,反而被疤痕男拽到桌前一起坐下,文弱男子满脸尴尬对白水点点头,怯懦说道,“没办法了,我们还要继续打扰了。”
“无碍,墙上有菜式名字,你们看着点一些东西。”白水指着墙上的一个个小木牌,等待文弱男子点菜。
“那就牛杂汤,四喜丸子,大盘j-i。”文弱男子看着墙上新鲜的菜名,抿着嘴角恨不得把每样菜都点上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