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纤纤就没有小狐狸这么幸亏了,纤纤蛇为原型,虽不轻易杀人,但年少时也走过歧途,以吸食人的精血为修炼途径,害死过不少庄家田汉,而后在遇到世外高人指点之后便改邪归正,以功德化解身上的杀孽,不过在冤孽洗干净之前,没风度街便如同生死大关一般,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更何况纤纤前段时间上了寒山采收天灵芝,本就寒气入体,现在又——功德没做,倒是招惹了谢家的冤孽,雷不劈她劈谁呀。
陆时年挥手驱散了一边为纤纤站岗的特殊哨兵们,按了按太阳x_u_e扁扁嘴,缓缓抬起衣袖手背向上,手心隔空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正蜷缩着的瑟瑟发抖的纤纤猛烈抽/搐几下忽然就舒展了身子,面上的痛苦少了几分。
随着纤纤身体的放松,身上的伤痕就像是忽然少了抓力一般鲜血齐齐涌现出来,袍子的颜色逐渐加深,空气中散不尽的血腥味让一边远远观望的烧饼们躁动不已。
陆时年手指轻挑,一朵五色花自纤纤的怀中飞出来,此时散发着微弱的采光。
手腕极速翻转,天灵芝蓦地粉碎成末,点点温润光泽渗透进纤纤的身体,瞬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猛然间,纤纤体内迸发出一道强烈刺眼的白光,伴随着一声锐利刺耳的尖叫,陆时年眯了眯眼睛,白光消失之后,面色苍白的纤纤平躺在地上,刚刚身上焦黑的伤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紧蹙的眉心逐渐松开,面容祥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陆时年额头上掉下来一滴豆大的汗珠,脚步踉跄几下,扶着一边的座椅慢慢坐下来,乌黑的长发顺着两颊散落下来,遮盖住那瞬间变得憔悴的脸蛋以及褪去血色的唇。
半晌后撑着座椅扶手缓缓站起来,凭着印象一挥手 将人送进了闺房,自己则擅自进了客房打坐休息。
这是佘山,是纤纤洞府的所在地,自然灵气汇聚,适合修炼,陆时年刚刚为了让天灵芝融合进纤纤的身体耗费了不少的气力,这会急需要修养身息。
陆时年打坐之后意识便涣散了,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身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只是坐着已经变成了躺着的只是。
身上的锦缎棉被轻/盈柔软,床顶淡紫色轻飘飘的纱帐呈现半透明状,花纹繁琐看多了眼睛疼——还有心神躁动,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禁忌的魅惑感,比狐狸精地洞府还要容易迷失心智。
偏过脸便看见一袭月白色衣裙的纤纤正坐在一边,手上端着茶杯视线自然下垂悠悠品着茶,陆时年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坐在床边:“纤纤。”
“醒了?”
那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陆时年。
陆时年吃了个冷钉子也不噶昂啊,稍微动了动身子,还是抑制不住的酸麻,法术耗尽,所以之前彻夜胡闹的后遗症便体现出来了,眉心微微蹙起。
纤纤见状,手臂略微顿了顿,身子前倾似乎要站起来最后还是稳稳当当靠在椅背上,视线飘荡,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茶杯:“你们......他怎么想?”
“能怎么想,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陆时年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脖子,颈椎僵硬显然是睡得太久。
“还没醒?”纤纤喃声自语。
“现在什么时辰了?”陆时年站起来尝试着走了几步,亏空的灵气几乎已经完全修补,甚至身体的每一条经脉都被温养着,异常舒服,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也不知道顾长生得着急成什么样子,可是当日——那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回去,他还要考试呢。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纤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肯定以为你欺骗了他,然后又私自跑了。”
陆时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淡然的脸皮有瞬间的龟裂,浑身散发的气息也变了,失了平静:“纤纤,既然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跟谢家小姐......”纤纤把/玩着茶杯,欲说还休。
陆时年自然地接话:“放了谢珏吧,你身上的杀孽......已经到极限了。”
纤纤面容狰狞一瞬,又换上了无所谓的笑容:“你在关心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指尖轻微用力,语气忽然变得凶狠,“这是他应该的,红衣,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即使是可能会有的也不会。”
陆时年深深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说一句话冲着房门走去。
“红衣。”身后人焦急地叫了一声。
陆时年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别走,红衣,谢家他们正在到处找你,他们说你是妖孽,是害人的狐狸精,你不要出去。”
袖子上拽了一直柔软白/皙的手,陆时年转身过去,对上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睛,其中渴望、担忧更多的还是求而不得的眼神让他感觉心情有些沉重,轻轻拉出自己的袖子:“纤纤,长生他......”
“哈哈哈,顾长生,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顾长生吗,红衣,难道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为你做的一切吗,红衣,你可知道你失踪的这一个月顾长生他吃的好,睡得好,他从来都没有找过你,红衣,他嫌弃你,嫌弃你是狐狸精,嫌弃你还是一只公狐狸......”纤纤声音沙哑,使劲攥着他的一块衣角,放着狠话却说得凄凉,眼光凄惨地看着他,眼底满满的不愿让他离开的祈求。
第134章 小狐妖
陆时年眯了眯眼睛, 袖子一挥, 眼前景致变幻。
分明只是离开了一个月, 却总觉得分开数年似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睡着了的缘故, 陆时年轻笑两声, 摸着院子里那棵已经郁郁葱葱地高大柳树。
“啪”地一声瓷器的碎裂声在后面炸开,陆时年转身便看见柳花张大着嘴巴指着自己嗯嗯啊啊半天, 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姑娘......姑娘......红衣姑娘回来了。”柳花手腕颤抖,脚步向前迈了一步忽的转身。
正准备迎上去说话的陆时年:“......”
“姑娘回来了, 红衣姑娘回来了。”柳花放开了声音转身便向着书房的地方撒腿就跑, 好像红衣真的是那吃人的狐狸精一般。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陆时年的眼前。
被她豪迈的声音吼的脑仁疼,陆时年按了按太阳x_u_e,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扶着柳树站了一会, 指尖的粗糙让他感觉到些许安心,抬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神。
一月不见,顾长生——变了。
瘦了。
两颊深深凹陷, 眼睛略微突出,陆时年很轻易地便看见了他眼底遍布的红血丝。
陆时年微微一笑, 清风徐徐,柳叶纷飞。
“长生, 我回来了。”
“你别动!”
顾长生忽然叫了一声。
陆时年正准备抬起来的脚生生拐了弯落在地上, 身体晃了两晃站在原地略略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他。
顾长生吸了吸鼻子, 低头猛地向前大跨步, 一把抱起他腰,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哭腔:“说好的要嫁给我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告而别,怎么可以不要我,让我连想你的勇气都没有——
陆时年被他猛然间一撞,气血翻涌,强行咽下去勉强拍了拍他的背:“我回来了,长生,我回来——等你娶我。”
顾长生两条胳膊狠狠勒住他的腰,口不择言:“我娶你,我现在就娶你,我不管你是人是狐,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红衣.....”
顾长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抓着他的肩膀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红衣,我们今晚就成亲,我等不及了,我们拜天地拜高堂,我娶你。”
陆时年被他的搭理晃得脑袋眩晕,一口积郁在胸腔的鲜血猛地吐出来,身体的沉重倒是减轻不少。
抬脸便对上不远处一直想过来但却瑟瑟缩缩半天躲在树下的柳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苍白的面色,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嘴唇,以及那个堪称决绝的微笑吓得柳花尖叫一声,猛地跑过来一把拍在顾长生的肩膀上:“红衣姑娘,不对,红衣公子,顾长生,公子他吐血了,你还抱着干什么,不对,是要抱着,赶紧抱进屋里去啊,公子你没事吧,不要紧吧,我去找大夫,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
陆时年一把拽住连珠炮一样发s_h_è 完的柳花,凄惨一笑:“没事,找大夫也没用,我要休息会。”
顾长生慌乱地连忙帮他擦嘴角的鲜血,闻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他就往后院走,身后跟着还咋咋呼呼的柳花。
顾长生猛然一个回头,眼神深邃,声音低沉,莫名带了几分可怕的y-in郁,吓得柳花顿时闭上了嘴巴,止住了脚步:“去弄点热水,熬点粥。”
柳花怔怔地点了点头,在那一抹红白相间的身影已经拐进了院子这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连忙小跑去了后厨。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陆时年看着不说话,一直忙前忙后帮自己擦拭的顾长生笑着开口。
“你别这样啊,跟我说说话嘛。”
“怎么了,生气了?”陆时年千方百计的逗他,可是顾长生怎么都不开口。
沉默半晌后,陆时年轻轻拽住顾长生的衣袖。
微微仰着脸,面上带着苍白抿唇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事,有要紧事,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原原本本解释的。”
顾长生看他半晌,忽然一把抱住他,这次动作轻柔吹一口气似乎都怕伤到他一般:“下次别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好怕,好怕你要是不回来,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