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你不能这样......”袁娜指甲抠地,悲戚地喊出声音,可是李楠在她还没有洗澡收拾的情况下,也对她没什么兴趣。
“你这两天有时间先简单收拾一下吧,否则要是影响到兄弟们了,我们可不保证你的死活了。”李楠留下一句警告便打开了门,门开的那一刹那从储藏室传来一阵凄厉但明显中气不足的嘶吼声,转瞬即逝,即使坐在客厅的人听见了也完全没人过来问情况,甚至还有几个相视一笑,似乎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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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陆时年完全沉浸在闻夜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再加上没有系统的体型,他甚至已经忘了任务的存在,更不用说袁娜是谁了,直到某一天午睡却被突然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划过耳膜。
陆时年一个翻身坐起来,双眼迷茫地看着前方愣怔半晌。
闻夜立即拍拍他的脊背,轻声安抚:“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没事吧。”
陆时年转头,稍显茫然地看着闻夜,摇摇头又点点头。
闻夜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瞬间消失不见,又是捏脸蛋又是摸额头地哄着他:“没事没事,我在,不怕,可能又是他们在底下胡乱搞,我待会下去在跟他们说说,不怕啊,小远。”
被他这样哄小孩一样的方式拍着,陆时年有点不好意思,蹭了蹭他的肩膀:“刚刚那个声音......是不是袁娜?!”
闻夜扶着他重新躺下来,眼睛里温柔的几乎能溢出/水来:“想她干什么,不是说不管她了么。”
陆时年低着头,期期艾艾,拽着闻夜的手半天才问出来:“可你上次不是说她已经快死了吗,怎么......怎么......”
刚刚的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也不怪能把他从熟睡中吵起来。
闻夜拍着他的肚皮,抿着唇看向床的另一面,眼神漂浮:“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就让她死呢,当然是要吊着她的命了。”
陆时年捏着他的下巴跟他对视:“你做什么了啊?”
闻夜不想让他沾染这些东西,哄着他睡觉:“没做什么,她现在还有点用,我用了点异能先让她活着。”
陆时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张张嘴还想再问,但却被闻夜挡住眼睛:“行了,快点睡觉吧。”
柔软浓密的眼睫毛搔刮着自己的手心,就像是小猫垫子踩在自己的心尖一般,轻轻的却又按捺不住的焦虑,闻夜呼吸有些不稳,慢慢调整之后才说:“还眨眼睛,刚才还说很困的。”
陆时年委屈:“被吵醒了,就不想睡了。”
感受到闻夜周身忽然冰冷下来的气息,陆时年赶紧拽住他的袖子,防止他现在就下去宰了那帮人:“算了,跟我说会话吧。”
闻夜整理好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之后,松开手婆娑着他的脸蛋、下巴,清了清嗓子:“嗯,好。”
陆时年抓着他的另一只手把/玩,一会捏捏他粗大的关节,一会揉搓他粗糙的茧子,玩的不亦乐乎。
闻夜看着那低垂的眼睑,以及他脸上怡然自得的神情,眼底都荡漾出笑意,摸/摸/他脑门柔软的呆毛:“整天在楼上无聊吗?”
陆时年摇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不啊,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困,而且睡得多了就容易更懒,不想出去。”
闻夜帮他揉着腰,没忍住在那红的几欲滴血的耳/垂上轻/咬了个浅淡的齿印,声音暗哑x_ing/感:“我下次会注意些的。”
陆时年猛地一把推开他,脑袋埋进被子里,哼哼唧唧:“你胡说什么呢,再这样晚上不让你碰了。”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偶尔装装纯良逗逗虽然学会了荤话、不过还是比自己脸红的要快许多的人显然很有趣。
闻夜掀开被子,声音还带着颤音,眼神也不敢直直盯着他:“好了,不说了,待会捂出问题了。”
陆时年扭扭捏捏半晌也就自己出来了,他知道闻夜肯定不会说了,不是因为他害羞,而是因为闻夜自己本身也害羞,可却偏偏有时候猛不丁冒出来一句。
两个人又是黏黏糊糊半天,陆时年忽然问:“那异能小队最近干什么呢?”
闻夜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也没干什么,他们太弱了,也不能干什么,就是搜集物资,丧尸的话也没遇上几个,不过有关B市的消息最近倒是听来几个,也许过段时间我们就能起程去B市了。”
具体待在哪里对陆时年来说都差不多,但是去了B市闻夜才能尽情地发挥他的才干,带领人类扶持同伴终结暗黑的末世。
陆时年点点头:“嗯,那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去吗?”
“你想吗?”闻夜攥着他的手腕问。
不是很想,可能是任务太过频繁,陆时年这段时间极其犯困乏,想看见的人只有闻夜一个,想接触的事也只有跟闻夜相关的事,所以他很自然地摇摇头,点着闻夜的手指轻声说:“闻夜,我是不是很烦啊,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只是腻在你的身边。”
我就是想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甚至想找条链子把你拴在腰带上,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你,可是这话闻夜不敢说,他怕宁远害怕他,从此远离他,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激动,一张脸愈加严肃了:“不,你不烦,我喜欢你这样。”
陆时年:“......”刚明明还是温情模式,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庄严肃穆了,我有点没调整过来啊。
不过他倒是也习惯了闻夜的忽然变脸,面色不改地继续说:“那就好,我还怕你烦我就不要我了呢。”
闻夜心里简直就要叫嚣开了,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人吞着吃了,这样就能永远合二为一带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人离开他半步,更不用说什么“不要”,他连想都不敢想。
陆时年偶尔也能感知到闻夜释放出来的那种对他的特殊的占有欲,不过倒也没怎么觉得困扰,甚至还甘之若饴,舒舒服服地在闻夜的怀里蹭了蹭:“那我们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吧,我们有吃有喝的,而且我不喜欢他们。”
闻夜严肃的一张脸皮动了动,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嗯,那我们自己走。”
陆时年又担心地问:“那走之前我得跟他们说我没死,还要告诉他们袁娜的事情,可以吗。”
闻夜皱了皱眉毛,其实不用说的,这个小队——根本没人在乎宁远的死活,也没人在乎袁娜之前做了什么,毕竟他们只在乎现在的袁娜有什么作用。
瞄见他眼底的欲言又止,陆时年刚刚提起的精神头也垂了下来:“也对,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我们这个异能小队啊......”
闻夜听出他叹气声中的无奈,伸出手揽住他:“他们太弱了,心太散,跟你没关系。”
陆时年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当初其实很多都互相不认识的,只是因为都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罢了。”
顿了半晌,他抬起脸,又说:“可是我得告诉袁娜我还活着,我还想跟她说我不会原谅她的。”
陆时年小小的脸几乎皱成了包子,严肃认真地说:“当初让他们住进来我就是想跟她说这个,只是后来一直纠结着我是不是太执着了,本来在末世,这种情况就很常见……”
闻夜一把按住他的手,郑重摇头:“不,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你想做,都可以去做。
陆时年蹭了蹭他的胳膊躺了下去。
袁娜的日子很不好过,陆时年也懒得看,怕脏了眼睛,但是闲得无聊发慌的时候他也是懂得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恶趣味的。
这天晚上,陆时年开了视频,专门确定了储藏室的马赛克运动结束了,这才趁着闻夜准备宵夜的时间偷偷溜下了一楼。
“禽兽,混蛋,你们是想直接弄死我吗,有本事来呀,弄死我算了。”
陆时年一进去先是被这沙哑的粗粝的烟嗓吓了一大跳,仔细听了才直到袁娜因为用嗓过度声音坏了而已。
他捂着鼻子皱了皱眉毛,这房间的味道也太重了吧——腥臭味夹杂着酸腐,刺激的他眼泪都要掉出来。
袁娜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蓬头垢面,衣服松松垮垮地盖在身上,这挡不住皮肤上斑驳的痕迹。
她整个人神经质一般地紧绷着身子颤抖,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
此情此景,陆时年扁了扁嘴,深深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疯了,那自己的这指数应该在她疯之前就已经拿到了吧。
陆时年向前跨了两步,袁娜有感应一般地颤抖了两分,猛地抬起头——两颊深深凹陷,颧骨病态地突出,双眼浑浊没有光亮,直愣愣地盯着陆时年的脸。
“啊啊啊,你是谁,你是鬼,你是宁远,宁远来找我了,宁远,你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袁娜强撑着站起来,瑟瑟索索地使劲将自己缩在墙角,双手抱头不停地拒绝陆时年的靠近。
陆时年轻声问:“袁姐,你怕我?”
袁娜紧闭双眼,嘴巴张的极大,口水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淌,话也说不清楚,其中甚至还夹着几句咿咿呀呀:“走,走……”
陆时年轻笑一声,听见他的笑声袁娜似乎更受刺激了,一个劲地向后退几乎要将自己嵌进墙里去。
陆时年:“……”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你怎么就这样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袁姐,我是宁远啊,你说过最喜欢的宁远啊,我没死,我回来啦,他们不要我,袁姐,他们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