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轻咳了一声。被触碰的地方,莫名有些烧热。
想到昨夜……昕之兄真的似乎特别喜欢他眉尾的那颗痣啊。
话说,他的左边眉毛会不会就这么被摸啊亲的而迟早秃掉?想象一下那个形象,好像有些奇葩?
聂昕之的唤声及时地挽救了郁容差点碎掉的脑洞。
道了一声谢,便欲穿戴起来。
郁容其实挺想洗个澡,浑身不舒适的感觉,有些难受,不过……
抬目,正好与聂昕之四目相对。
就听对方问:“可需相助?”
穿个衣服而已,需得相个什么助?
怕就怕,助着助着,便离题了。
面虽好吃,吃多了会撑着。
郁容遂微笑拒绝道:“多谢兄长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聂昕之没有强求。
顶着男人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郁容淡定自如地穿好了一件一件的衣服。
“我们……喂!”
怎么一言不合就压上来了?
一刻钟后。
聂昕之道:“起罢。”
郁容:“……”
撩到一半就跑,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聂昕之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满,手上施力将人从床上拉起来,面上正经,语气沉着:“贪欢成患。”
郁容:“……”
“你尚且年少,”聂昕之淡声道,“不宜放纵。”
郁容沉默了少刻,倏而莞尔:“兄长说得有理。”差点就相信了。
算了。
被这一通胡闹,肚子真的饿极了,没力气再做任何的体力活。
磨磨蹭蹭的两人,终是离开了卧房。
郁容甫一洗漱完了,那头服务极到位的聂昕之,将温热好的早餐端上了桌。
流x_ing食物,里头放了些许x_ing温的补药。
郁容尝了一口。味道不好不坏,饥饿的状态下吃着也还算满足。比较可取的是,昕之兄对补药的放入量把握得挺到位,仿佛……专门钻研过食补这一方面?
吃饱了肚子,便是神清气爽。
身心满足了遂开始忙正事。
“见官家?”郁容听了男人的提议,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事吗?”
一想到圣人,那典型的笑面虎的样子,他就很没出息地感到毛毛的。尽管他有沐皇恩,得了个名义上的九品医官之名,可真真不想跟官家打交道。
聂昕之说明道:“官家是为聂氏一族族长……”
没等对方说完,郁容便附和着颔首。这是自然,谁敢当帝王家的族长?
“经由官家手笔,即可将容儿的名字记入聂氏家谱。”
郁容倏地顿住了点头的动作——等等,昕之兄是几个意思?
第一反应,便是反问:“为什么不是兄长记入我郁家家谱?”
聂昕之云淡风轻地回答:“自是如此。”
郁容愣了愣。
片刻后,他蓦地意识到,名字记入家谱的深层涵义。
一时默然。
聂昕之复问:“可好?”
“……”
倒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我……暂时不想去京城。”
说完了这句,郁容心虚地撇开了视线,莫名感觉自己有点渣,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什么的……咳。
聂昕之静默了少刻,直言问:“容儿因何疑虑?”
郁容略觉纠结,好半天,语气微弱:“没什么疑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正好。”
仔细分析他的心理,大概就像很多现代的年轻人一样,十八九岁谈个恋爱挺好,可若是立马让其结婚,哪怕是再喜欢对方……不由自主产生些许退却之意。
聂昕之倒是没直接说和他成亲什么的,不过互相把名字记入家谱——当然他没有郁家的家谱且不提——跟事实上的结婚没区别。
谈恋爱不成随时能分手,结婚后再离婚可就麻烦了,更遑论这里还不是现代。
糟糕!这样一想,郁容觉得自己更渣了,遂定了定神,抛去满脑子什么“恋爱”、“结婚”、“分手”或“离婚”的,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自己与聂昕之的未来。
不管什么问题,未来未到来之前,就过度悲观或盲目自信,皆不可取,应作理x_ing看待……
“尽遂你愿。”
这头,郁容给灌的一口j-i汤还没喝进去,那边聂昕之便作了表态。
“……”
“你还小。”聂昕之平静陈述,“可待年长些再思虑清楚。”
郁容囧了囧。
昕之兄该不会精分吧,一边觉得自己小,一边照睡不误嘛!
“年长又是多长?”他不由好奇问。
按古代人的观念,十九岁真不小了。
聂昕之给出的答案是:“我比你大九岁。”
郁容一开始没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待他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看似冷淡的眼睛,忽而就懂得了对方的意思——无论自己再“年长”几岁,在这人眼里,都“还小”,因为“还小”,可尽情肆意。
心脏微微发热,不由有些触动。一些想问,但也许会伤人的问题,瞬间被抛到天外。
郁容忽是伸手,揽上了聂昕之的肩膀,在他的嘴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聂昕之立即反客为主。
良久。他沙哑着嗓子,提醒了一句:“纵欲伤身。”
郁容:“……”
这家伙,当他是色鬼吗,纵什么欲的,不过是亲一下又没打算做什么!
遂将男人的手拍开。
郁容微微一笑,语气极尽赞同:“兄长所言极是。”还请节制罢!
便拉开彼此,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继续谈论正事。
聂昕之忽地拿出一样东西:“戴着。”
特别眼熟,郁容一下子便认出了是那枚“百福具臻”的玉牌,这一次没有拒绝:“这块玉有什么来历吗?”
“周岁礼抓到的。”聂昕之也不隐瞒,“此后便一直随身携带。”
“是……抓周?”
男人肯定地应了声。
郁容闻言失笑,一边将玉牌挂在腰间,一边调侃:“还以为你会抓剑啊刀什么的,或者兵书之类。”转而问,“这个玉牌有什么寓意吗?”
玉是好玉,就是显得有些“普通”。
聂昕之语气淡淡:“并无寓意,是先皇的赏赐。”
郁容犹疑道:“先皇御赐,给我……没问题吗?”
“予你与我并无二样。”
郁容干咳了一声,遂放下顾忌。
因为身体有些小不舒适,后面这半天没打算制药或者去干什么别的,郁容便在书房里,一边看药典医书,一边琢磨方子……才不打算告知任何人,他在研究什么药方。
其后,想起日常五百字的写作任务,遂干脆请教起了聂昕之——这男人可不是不通文墨、空有武力的莽夫,文学素养绝对甩他十八条街。
一个想学,一个愿教,便是一拍即合,其乐融融。
·
面见官家的事,暂且搁置。
至于聂昕之“拐带”他一起去京城的想法,郁容没再推拒。
虽说,两情久长不在朝暮,但分居久了也容易出现问题,有空的时候,待在一起培养感情,是一件于身于心皆有益的事。
不过他们没有立即去往京城,聂昕之有一旬的假,无需着急。
关键是,春耕将至,尽管郁容自己几乎不下地,这一趟去京城说不准得待多少天,家里家外得安排妥当。不提跟匡万春堂或林三哥的生意上合作,他之前答应了帮忙村民制作农药的事,可得好一番忙活。
忙了七八天,基本上安排妥当,郁容抱上几只该要减肥的大胖猫,带上制药的家当,坐着聂昕之准备好的马车,离开了青帘。
只是……
郁容觉得自己大概只适合“家里蹲”,怎么一出门就遇到各种事。
偏偏不太好不管。
原是路过镇子,他顺道给之前一个病人复诊,确定没有什么遗症,出了那家的门,正要返回上马车时,被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厮叫着了。
“小的是高财啊,小郁大夫,就是东头陈家的。”
郁容顿时想起来了,就是上回让他“牵线切脉”的那户……又有哪个夫人病了?
“我家老爷突然栽倒地上了,就没醒过来,十一夫人派小的找您……这不正巧就遇着您了!”高财说着,语气焦急,“麻烦小郁大夫随小的走一趟吧,再迟了就怕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