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中)【完结】(42)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官家名讳……诶,等等。

  郁容试探:“日出东方?”

  咳,忍不住想接下一句“唯我不败”。

  聂昕之委婉道:“毕昴相躔,东方既白。”

  那就是破晓……破晓之明。

  官家果真叫晓明啊!

  郁容倏然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担心被好奇心憋死了——话锋遂是一转,奇怪道:“不是有许多人名字含……明吗?”

  聂昕之耐心解释:“单是一字,无妨。”顿了顿,“姓名为父母之赐,便有重合,官家亦不会追究。自取别号,需得顾忌。”

  郁容了然,决定不再探究这个问题,转移话题:“你说,我要是取别号,该取什么?”

  聂昕之几乎不假思索道:“晏儿。”

  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郁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他惊疑地看向自家兄长,语气不确定:“兄长你说什么?”

  聂昕之理所当然道:“容姿晏晏,晏亦从日,极适宜容儿之别称。”

  郁容默了,感情取名废会传染啊?

  燕儿,我还猫儿呢!

  “如何?”

  郁容瞪着男人,这家伙一点儿没觉得这名字古怪吗?

  “不如何,勺子、兄长!”

  聂昕之沉默了。

  郁容决心放弃思考什么别号,清理完了自己的工作台,便盘算起下一步制备的成药。

  一刻钟后。

  男人的嗓音响起:“匙儿?”

  郁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别号。”聂昕之提醒。

  郁容黑线,这家伙,感觉这半天还在想这个问题啊?

  不过……

  这男人到底对“×儿”这种称呼有多执着?太雷了!

  “什么意思?”还是憋不住好奇,郁容问了声。

  聂昕之道:“盛汤之匙。”

  “……”

  无语了一小会儿,郁容猛地笑出声:“你是勺子我是匙?”

  也不知有没有明白郁容言外之意,聂昕之神色淡淡,点了下头。

  郁容乐不可支,念念有词:“勺子?匙儿?”

  扑哧——

  勺子(傻子),匙儿(痴儿),餐具(惨具)成双,还真是……

  挺配的。

第95章

  勺子匙儿什么的不过是玩笑。

  至少郁容是当他家冷面兄长在说冷笑话, 哪怕随便选个药材,比如刘寄奴、徐长卿什么的当别号, 也不要叫燕儿匙儿的。

  “兄长怎地这时过来了?”

  警戒尚未撤除的疫区, 说起来范围挺广的,别看他们每晚睡在一张床上,白天各有各的事, 经常忙得碰不到头。

  聂昕之说:“此次大疫,容儿厥功甚伟,因得敕封正八品‘保宜郎’。”

  郁容惊讶极了:“不会吧?”

  聂昕之语气肯定:“官告正待下发,不日将抵至。”

  郁容对官职这一块不甚精通:“这个保宜郎也是医散官?”

  聂昕之轻抚着青年大夫的眉头:“无需多虑,受了即是。”

  郁容纠结:“但是我没有做什么……”他整理的有关霍乱防治的资料这一回起到不小的作用, 却是自家人晓得自己事,不敢居功, 便语气一转, “防御大人他们才是劳苦又功高吧?”

  “此次大疫事关重大,一应郎卫、医官及医户,皆计功行赏。”聂昕之说,“容儿应得, 不必妄自菲薄。”

  听他这样说,郁容也不多想了, 转而问:“那这个保宜郎跟成安郎一样是荣誉称号是吧?除了领月俸, 如果没有朝廷调令,平常就不需要做什么的?”

  这里没什么“荣誉称号”的说法,不过字面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聂昕之自然听懂了,沉吟了片刻,提醒道:“数遭大疫,官家对医事或别有思量。”

  “你的意思是,”郁容推测,“我这个成安……不对,保宜郎日后得承担什么职责?”

  聂昕之应了一声,见他斟酌的样子,安抚道:“官家重实务,容儿且勿忧虑酌酬奥援之事。”

  郁容语气释然:“反正我有兄长嘛,何需参与什么党援。”

  以后的事以后说,这成安郎也当了这么久,现在升官了,不可能抗旨说不要敕封,顾虑这个那个的着实没必要。况且,他接触过的医官们,多是“学术派”或者“实干家”,作风都挺不错,与这些人打交道,没什么好畏惧的。

  聂昕之微微点头。

  郁容表示:“谁要找我麻烦,我就仗兄长之势狐假虎威。”

  聂昕之听了,竟是附和道:“然。”

  郁容不由得哑然失笑。

  静静地注视着某人的笑脸,聂昕之忽而伸手在其弯起的嘴角边轻抚了抚。

  四目相对。

  郁容笑意更深:“兄长今天挺闲的?”

  “升官”之事,等到官告抵达,自然就知晓了,何需特地跑这一趟通知?

  男人刚毅的面容上尽是肃严之色:“王府经营有书坊。”

  一下子忽视了在自己唇角摩挲个不停的手指,郁容有些不解:“有书坊又如何?”

  聂昕之说明:“容儿有立言之心,自可行方便之门。”

  眨了眨眼,郁容琢磨了少刻,渐渐意会到这人的心思,无语之下便是好笑:“我能立什么言?”眼珠一转,又道,“而且,我已经应了周兄的请求,暂时不必劳烦兄长的。”

  聂昕之淡声道:“周小红其人长于论道,疏于敦行,刻书一事有失帖妥。”

  听到“周小红”这个名字,郁容愈发开怀不已,半晌,含笑摇头:“背后不言人之短,兄长有失君子之风了。”当然了,这男人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我也觉得刻书不易,不过周兄一看就筹备了良久,践行一下倒也无妨。”

  他知道对方所在意的,绝非周昉祯的刻书大业能否成功,遂是语气一转:“安心,如真有所需,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聂昕之闻声,不再言语了。

  嘴角,属于另一个人的指尖仍在彰显着存在感。

  郁容心里一动,一向卫生习惯良好的他,突地偏了下脸,嘴唇微启,轻咬了下对方的手指头。

  便是熟悉的“天旋地转”。

  “兄长稍待!炭炉里还在熬着药汁……”

  微风徐徐,穿过窗棂,轻拂着帐帷,簌簌地响。

  忽闻闷雷一声,又见沥沥秋雨。

  滴答滴答的,这一场雨水断断续续持续了小半个月。

  霜降陡见天寒。

  这一遭霍乱大疫,有惊也有险地过去了。诸多国医,以及来自各地的医者,陆陆续续的,俱数撤离了疫区。

  和白鹫镇伤寒之疫一样,只留几位医官“轮值”,在当地的医户协助下,驻守疫区,确定再无什么后患。

  郁容现为八品保宜郎,在这时自当担起医官之职责,便在这“轮值”人员当中。

  站在道边,他目送着周防御一行离开,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周昉祯。

  ——才知道,那家伙由于想从医,跟家里意见不合,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怪不得,会被脾x_ing不大好的周防御喷个狗血淋头,郁容刚刚知晓时,也十分的无语。

  车马声渐远。

  郁容转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翻着书卷,第一页没看完,手中倏地一空。

  抬目,不出意外是他家兄长。

  聂昕之语气淡淡:“伤眼。”

  郁容笑了笑:“就是随手一翻。”语带喜意,“这是防御大人新编纂的《医学要略》,没想到他会送我。”

  聂昕之表示:“容儿灵秀聪敏,周防御自当看重。”

  郁容被夸得不好意思:“兄长说话怎么这么r_ou_麻,”果断转移话题,“这回疫情太紧张了,都没来得及跟防御大人私下叙话……也不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聂昕之安抚:“其在去岁曾休养半年有余,应是无碍。”

  郁容便安心了:“也是,防御大人可是医中国手。”

  历经大疫的小镇,残余几许荒凉的意味。

  “为什么周防御是魏大人的叔父,又是周兄的伯父?”

  “周防御曾受周家养育之恩。”

  “我说呢……”

  问完一个问题,郁容又有新的问题:“那,周兄想从医,有防御大人前例,他家为什么不同意?”

  “周防御出生在魏氏,为杏林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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