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中)【完结】(48)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便听旁边一声惊呼。

  “金子!”

  郁容循声看去,叫出声的中年人猛地捂着嘴。

  顺着对方的视线下移,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钱袋,转而收回目光。

  “哎,别走……”

  郁容就真的没走,偏头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来局促不安,又仿佛隐忍着激动,压着嗓门:“小兄弟,这钱袋里有一块好大的金子,你先看到的你捡,不过见者有份,你分我一点怎么样?”

  郁容微微眯着眼,嘴角渐渐地弯起。

  难道……

  他的脸上,左边写着“易诓”,右边贴了“好骗”,额头上还刻着“冤大头”的字样吗?

  “大哥,”郁容语气含笑,顺着中年人的说法,问,“这金子好像就一块吧?你说怎么分?”

  中年人面上一喜,张嘴欲言。

  正这时,忽闻一道低沉、不辩喜怒的男声传来——

  “容儿唤谁大哥?”

第100章

  郁容心虚了一下下, 遂是理直气壮,称呼陌生人“大哥”就跟“兄弟”或“伙计”一样,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他转身走至后来的男人身侧, 说:“兄长,这位……”“大哥”什么的当然不能叫出口,“壮士, 发现了地上有块金子,正与我商讨如何分法。”

  聂昕之遂不语。

  郁容笑了笑,转而看向似有退缩之意的中年人:“这是我兄长。”顿了顿,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与兄长有二人, 这一块金子怎么分?”

  中年人望向聂昕之的目光带着迟疑。

  郁容俯身捡起钱袋,用手掂了掂分量, 语气惊喜:“好像是十两的金锭?”

  观其反应, 中年人像是镇定了下来,强调:“说好了,见者有份。”遂给出了意见,“你们有两人, 我也不贪多。咱们平分三份。”

  听罢,郁容面露难色:“可这金子就一块啊?”

  中年人语带叹息:“我也不占便宜, 金子给你们, 你给我四十两银子就行。”

  郁容摇头:“四十两银子太多了,我没有。”

  中年人不太相信:“真没有?”见对方摇头,不由得露出r_ou_疼的表情, 唉声叹气,“算了,金子是你捡到的,我也不为难,给个二十两银子总行吧?我瞧兄弟你不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人。”

  郁容同样叹着气,回:“二十两银子也没有。”

  中年人吃惊地张眼,不敢置信。

  郁容想了想,将钱袋递到对方跟前,笑道:“不如这样吧,金子给你,”学其说法,“我和兄长也不贪心,你掏十两银子就够了。”

  中年人赶紧拒绝:“哎呀,我哪拿得出来十两银子,”下一刻目光飘过年轻大夫腰间的玉牌,表示,“要不,我也不要钱了。”看起来是痛下决心的样子,咬牙说,“你那块玉佩……啊——”

  伴着惨叫,中年人的身体一下子飞出去了,砰地一声重重落在了丈余开外的地上。

  郁容:“……”

  这时,又一人从巷口冲了过来,来不及发难,便是一声痛呼,同样摔了出去,半天也爬不起来。

  一切发生得极快。

  聂昕之看也没看被他踹飞的两个人,目光落在郁容身上:“此等无赖之辈如何值得容儿多费口舌。”

  郁容轻咳了咳,也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就是,在旻朝遭遇到天朝曾风靡一时的骗局,感到有些新奇罢了。

  “他们,”郁容转移话题,问,“要去送衙门吗?”

  聂昕之淡声道:“带回去由郎卫质审。”

  郁容失笑:“你们逆鸧卫真是什么都管。”

  聂昕之略作解释:“黄金作假。”

  郁容愣了愣,想到什么,连忙翻开手中钱袋,拿出那一锭的金子仔细辨看。尽早光线昏晦,仍看得出,这假金子做工十分精湛,如果不是拿在手中重量不对劲,几乎辨别不出真假。

  金银作假,尤其是假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之前看到安校尉运了几个大箱子回来……”

  聂昕之接话:“俱是查出的假金银。”

  郁容恍然大悟:“那天你去清河坊也是为这个案子?”

  聂昕之微微颔首。

  谈话之间,几名郎卫不知如何得来的消息,迅速赶至,将趴地上的两人拖走了。

  郁容无语地看着一时起不了身的骗子们:“你用了多大的脚力,不会把人给踹坏了吧?”

  聂昕之语气淡淡:“死不了。”

  忽而想起了那日还在青帘,洪大海也被这男人踹得半死,郁容不由黑线——

  兄长到底有多爱“动脚”?

  “走罢。”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郁容的胡思乱想。

  “去哪?”

  “十三鲜煮。”

  “差点忘了……”郁容跟上男人的步伐,“不过抓了那俩,你不要回去亲自审一审?我一个人逛也没问题。”

  “无妨。自有人料理。”

  郁容“嗯”了一声,他家兄长有主意得很,公事私事一向能妥帖对待,不需他多嘴cao心。

  遂至十三鲜煮的铺席前。

  小摊小位的,出乎郁容预料,还以为他家兄长光顾的地方,比较“高大上”。

  大约时辰还算早,摊位前没几个人。

  来自西南道的老板,热情地上前招呼着二人。

  便各点了一份十三鲜煮,郁容拉着聂昕之寻了座位坐下——尽管只是小摊子,卫生做得看着还不错。

  “兄长如何发现这家店的?”

  聂昕之有问必答:“只是路过。”

  郁容眼露狐疑。

  聂昕之说明:“店家为西南道口音。”

  郁容了解,心里微有触动,这男人素来不是关注街边小食这些东西的人,想必是因为自己有时候挺爱尝鲜的,便特地留意一些新奇的店铺。

  “今天我请客。”郁容心情大好地表示。

  聂昕之不见丝毫的嫌弃,十分配合着他家容儿,颔首道了声谢。

  郁容闻声失笑,嘴唇微动,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道温婉柔缓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小郁大夫,你也喜欢这家的十三鲜煮吗?”

  郁容下意识地侧首看去,看到脸上蒙纱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便是遮掩了面目,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却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瞬,陡地想起了对方的出身敏感,倏而住了嘴。

  蓝儿微微一笑:“前次多谢小郁大夫了,近日吃了你亲手制的养荣丸,蓝……我的身子确是大好了。”

  郁容张嘴要回话,猛然就感觉到四周空气温度急转直下将至冰点以下——夸张了的说法,却是敏锐地察觉到某人气息的变化——陡觉一阵压力山大,硬着头皮道:“医者医病,职责所在。”

  蓝儿说话的语调一直是轻轻柔柔的:“可惜,愿意为我这样的人治病的医者,却是寥寥无几。”

  郁容偷瞄着自家兄长的脸色,看不出个所以然,嘴上回:“天地生生之德,良医自有仁术,姑娘不必因三两庸医而介怀。”

  蓝儿轻笑:“良医仁术,小郁大夫所言极是……若非遇到小郁大夫,我怕还得为疾患困扰。”

  郁容囧了囧,这话说的,好像她之前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话说,自他去清河坊,至今天,前后没到十天吧,养荣汤的效果顶多也才刚刚起效?

  蓝儿这时突然又道:“小郁大夫是要走了吗?”

  注意力集中在某小心眼男人身上的郁容,闻言有些意外……他确实是打算找个理由,拉着自家兄长离开。

  比起一顿随时可以吃到的十三鲜煮,自家男人的心情是他最在乎的。

  如果对方是寻常的病人,哪怕x_ing别为女,这样也显得他小题大做了,可……

  想起了那只香囊,郁容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管是照顾聂昕之的情绪,或者考虑到烛隐兄的心意,都该与面前这女子尽量拉开距离。

  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嘛!

  蓝儿盈盈福身:“如此,便不让小郁大夫为难,容我失礼,先走一步了。”

  郁容:“……”

  这都啥跟啥?

  女子说走,连似乎原本计划要买的小吃也没买,就走了。

  “兄长且听我说……”

  “容儿。”聂昕之忽地出言,截断了某人略带紧张的话语,“用早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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