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点亮了火折子一照,空无一物,脸色难看至极。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嘈杂声,伴着火光,殿门被推开了,一群身着靛青劲装的羽林卫一拥而入,凤月还来不及闪躲,便被人团团围住,若是此时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局里,那便说是傻子也不为过了。
“殿下不见了,定是此人将殿下藏走,然后再来毁尸灭迹!”
“快说!你将殿下藏去了哪里?”
凤月能说什么,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四殿下在哪里。
“将他交给大理寺,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
凤月被五花大绑的押走,脖子上还架了一把冰冰凉凉的刀,完全无法动弹。
对于自己的处境,他倒是没有什么在意的,反倒是殿下的安危像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刀,随时可能会落下,他想到这里,垂下了焦急的眼眸。
殿下……到底在哪里?
*
温临毓是被冻醒的。
这种冷像是能渗到骨子里去一般,冷的他一双手都同身下那两条没有知觉的腿一样感觉了。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迷迷瞪瞪的,看清了周围之后微微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
一个巨大无比的笼子罩住了他,笼子还是由冰雕雕作的,玲珑剔透,精致无比,甚至还在几个夜明珠犹如白昼的光中肆意闪耀着,光芒璀璨,令在场任何一个有审美能力的人都无不为这种精致的工艺所惊叹。
但欣赏的前提是站在这艺术品外头,而不是被关在艺术品里面。
是的,温老师发现自己正躺在冰雕笼子正中央的一个冰床上面,难怪冷得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他的两只手和两只脚被四条从冰床延伸出来,长短粗细相同的冰链子扣住了,此时完全处于一种敞开身体献祭的状态之中。
这种全身仿佛都被束缚着的诡异感觉让温临毓有些无语。
他盯着自己的腿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把他关在笼子里,还用狗链拴住的人肯定有强迫症,不然就是脑子有毛病,要不怎么会连他没法动弹的脚也给栓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也不知躺了多久,温临毓竟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还是那种十分舒服的由内而外的热,冰床融化的一些些水沾在他的身上,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冻伤了,否则怎么会感到了热。
热的太舒服,他又有些昏沉沉了,迷迷糊糊想着些东西,一边觉得自己像被冻起来的生鲜,随时准备要被人扒皮抽筋吃掉了,一边又在琢磨,上周目他有解锁过这一个看起来就挺让人印象深刻的情节吗……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叮,恭喜任务者获得二进笼成就!]
温老师:……?
*
文名一键黑化不仅仅是指攻略对象可能黑掉,还有一切和温老师接触过的配角炮灰等等,不一定会都写出来,但是肯定都有黑掉的潜质就是了_(:з」∠)_
下章小山跑断马腿后终于要粗场了,跟我一起站稳小山,小山是正攻,铁打的正攻,流水的男配=3=
第11章 春秋11
“我们的人没来得及截下四殿下……”
温远山面上古井无波,一双眼睛黑的似要滴下浓墨来,传讯人被他这般盯了几息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见他风尘仆仆,未歇上一歇又转身上马,连忙想要阻止,嘴里说着:“主子就这样去会打Cao惊蛇的,待全部布置好了再……”得到的却是今日立刻行动的命令,再抬眼,刚刚回来的主子转眼又踏马而走,只留下扑面烟尘。
许是要为他洗一洗满身风尘,天边轰雷阵阵,大雨伴着晃人眼的闪电“哗啦”落下,砸在身上就像是无数从天而降的小石块。
他的视线也渐渐的被雨水给迷住了,周身刺骨的冰冷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身死前的那日。
也是这样大的雨,这样阵阵的电闪雷鸣。
但路的尽头,却再没有一个屋子,屋子里藏着酣睡的那人。
此一程他也不是去到那人手中寻求一个了结。
他不愿相信重生一世以来做的所有事情、所有精心布置的打算都形同虚设,上辈子横亘在自己心上多年的疤痕要再重演一遍,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否能够再一次的承受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心中小心藏起的那人的影像,凭空落下无数污泥腌臜一点一点将他掩埋,微笑着的面容,熟悉的眉眼……渐渐的都模糊了。
温远山抬眼望向远处的玄武宫殿,乌云密布笼罩在那之上,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整个城池尽数吞没。
他的手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缰绳,闭上了双眼,雨滴飞扑在脸上,似刀似剑,如同在他脸上划开了数千的口子,连同他内心最为不可触碰的记忆也一同被划开了,数不清的情绪顿时倾巢而出……
……
册立太子的大典之后,四皇子便无故失踪,偌大的皇宫都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仿佛整个人都被人从这个世上抹去了,除了下了一半的棋盘,篦子上的发丝,书房里的幅幅丹青之外,只可在记忆里找寻。
因为玄武帝缠绵病榻,整个朝政的担子都落在他的身上。
温远山从没有停止过对那人的寻找,甚至因为一日一日的过去,犹如一只脚踏入了泥潭之中,毫无挣扎的愈陷愈深。
四哥会去哪里呢?为什么会毫无预兆的就丢下他走了?
凭着他不良于行的双腿,四哥自己一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离开很远,除非是身不由己……温远山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四哥没有走,他还在这里,在皇宫的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等他去找到他,然后把他追回来。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痛苦都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直到一点一点的剥开所有掩藏在这个深宫高墙之内的东西,一切都浮到水面上之后,温远山的恐慌也到了极致。
一步步走过那条密道,刺骨的黑暗侵袭中只有面前的一点光亮在指引着他。
到了,到了。
从黑暗中出去乍见光亮,他忍着刺眼的疼痛睁着眼睛,从此至死也无法忘记自己看到的场景。
不透风的密室里却亮如白昼,墙上放置着数不清的夜明珠,每一颗皆是拳头那般大,光芒映得一点黑暗死角都无处在此处藏身,光是这里的珠子,大概都可以买下两个玄武城。
密室里每一处都在这样的光芒下清晰可见。
所以正中央放置的硕大冰床之上的人身体每一丝的细节,让人不管身处哪一个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冰室里也不知是如何做到,全由冰雪雕作,床上雕着龙凤祥云的花样,无一处不精致,但是若与床上那人相比,一切都沦为了陪衬。
那人许是因为常年未见光的缘故,一身雪肤白的透明,躺在哪里,削肩窄腰,比之其他更像是被冰雪精心雕制而成的完美收藏品。
他的墨发极长,也不知是多久未剪,或是故意留得长了,铺散在大半冰床上还犹不够,不少滑落在了地上,乍一眼望去犹如一朵开在冰雪里的巨大墨莲。
那人便是这盛世墨莲莲瓣所簇拥着的花心。
然而这莲心躯体之上却有着明显人为污染过的痕迹,那平坦胸前的两点红-缨被两个软夹夹住了,夹上的流苏垂下来,扫在他的如玉胸膛上,极为惑人眼球,那人的四肢都被四条冰链给扣住,细细的链条圈在他的腕上,如同缠在枝丫上的藤蔓,他整个人便像是被人献祭在祭坛之上的雪白牡牲。
温远山心下一跳,狠狠漏跳了一拍,接着脑子空白,胸膛之中却狂跳起来。
他的身后忽然有了声响,他方才忆起什么,横剑而过,血箭飞溅到冷凝的面容上,两个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横尸当场。
温远山抬手抿掉了脸颊上的一行血珠,玄衣墨发,眼神狠厉。
再转回头,接触到他的人形逆鳞之时,又化作绕指柔。
却见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响动,缓缓抬眼朝这边看来,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好似酝了好些雾气而十分茫然,脸颊之上攀着两抹异样的红晕,像是两朵桃花绽开在了冰雪里。
“哥哥……”他喃喃着,然而被他呼唤的人却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唤。
温远山小心将那人扶起抱住,那人只是没有什么知觉一般靠在他的肩上,双眼尚还半睁着,他只靠长发微微蔽体,如今入手便是一片温凉,触手滑腻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屈指多触摸一会儿,然而他只是捏紧了手指,一只手小心拦住那人,另一只持剑去砍那冰链,谁料这冰链细虽细,牢倒是牢得很,好歹砍了一会儿才算是全部砍断了。
他将那人拦腰抱起,耳边却不知为何响起了两声清脆无比的铃声。
是从那儿传来的,温远山把头一低,看见那人股下耷拉下一个精致无比的小铃铛,他下意识探手去摸,却意外触手一片s-hi腻……
他将那巨大物什从那人体-内轻轻抽-出,那人眉心蹙了起来,不舒服的呜咽了一声,眼睛在刚刚他将他抱起的时候便阖上了。
温远山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双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青筋毕露,又很快松开。
他更恨的是自己,竟早在看到冰床之上的哥哥便一夕起了可怕的念头,现如今已是烈火燎原,每烧过一处地方便是一番焚烧至成灰的痛楚。
隔着一层他披在哥哥身上的衣物,他的手掌也烫的惊人。
所有的意志在碰到这个人之时都开始摇摇欲坠。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抱紧了怀中的那人,宛如嵌入了自己缺失了的一部分。
一想到他的哥哥是怎么被如同牡牲一般缩在这儿,又是如何被用上了那些恶心的物什,他的双眼就开始冒红充血——他誓死要将那个给予哥哥千般痛苦与侮-辱之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