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虫灯将微弱的光芒照在那人的脸上,柳眉杏目,清秀至极,那正是白贞儿的模样!
然而却依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白贞儿”的脸似乎显得有些怪异,与平常相比多了几分英气,而“她”的胸膛是平坦的!
这个白贞儿是一个普通男x_ing,而非女x_ing。
她,或者说,他,将装满血的青碗举高,与头顶等高,然后膝行到怪物的面前,将血奉给它。
在怪物饮血之际,他的双目出神地看着地面。
贴在地面上的膝盖不断的感受着从地面蔓延过来的极寒之气,很快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仿佛只有胸膛之中那处尚还留有温度,支撑着心脏微弱的跳动。
怪物饮尽了鲜血,却仿佛还未过瘾,于是蠕动而来,慢慢的覆上了白贞儿的身体,直接对着伤口吮吸起来。
血液的流失很快让他更加冷了。
他只能尽量去想一些他所经历过的温暖的记忆。
然而温暖在他冰寒的脑中是如此奢侈的东西,他的眼前闪过一张张脸,有他儿时的娘亲,儿时经常偷偷给他塞糖糕的老仆……
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定格在一只将灰白药瓶递过来的似白玉雕作的手上。
好疼啊,哥哥,贞儿好疼……
他双目无神地张合了几下嘴巴,无声的呼唤着。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二设,凹者凸者相当于ABO的O和A,AOx_ing别不以男女来分,而以OA来分,但是这文里的普通男x_ing和女x_ing是和正常世界里的没区别。这文没有双生-殖-器这东西……说了这么一堆,概括一下其实就是凸者可以和普通女x_ing结合,但不能和普通男x_ing结合,因为凸者与普通人里的“男x_ing”角色等同,反之亦然,OVER.
……
额,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写蛊虫的时候脑补的是蟑螂,咳……难道是因为昨天早上上课去的时候在宿舍楼前面看到了一只惨死的蟑螂有关么?那只蟑螂真的超大,虽然已经扁了,不知道是哪位英雄踩的>_<
明天继续~
第74章 梅图11
梅香似乎淡了许多。
秦行山皱了皱眉头。
面前的那人微微仰头饮了一口茶,白皙的脖颈毫无防备的袒露了出来,喉结随着那人的吞咽而轻轻动着,似乎无时不刻都在勾-引着人的视线。
叶云清一瞥眼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些奇怪,搁下茶盏,随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秦行山在那一刻收回了幽深的视线,心中属于凸者的占有欲以及对于面前人的觊觎却是有增无减。
想要探身过去,将那人抓在手心,然后无视他的挣扎狠狠咬上他的后颈,撕咬碾磨直至嘴里尝到血腥味,直至那人放弃挣扎,温顺臣服下来……
秦行山把这些念头用厚重的铁链锁在心底。
然而其实并没有用。他们总会越积越多,越变越大,最终化为一个他再无法掌控的庞然大物。
到那时……
秦行山垂下了眼,默然不语。
叶云清忽然感到后颈一凉,仿佛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盯上了一般,有了前面诸多世界的经验加成之下,他反s_h_è x_ing地便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他面前的男主。
然而男主还是无辜至极的君子脸,配上那一身青衫还有格外人模狗样的俊脸,完全就像是一个脸上贴着“我是好人”四个字的大写的“大侠”。
叶云清会信他吗,换作几个世界之前可能会吧……现在打死他也不可能!
作为一个哥哥/师尊/先生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借着添茶水的功夫,离得秦行山远了一些些,茶入愁肠,叶云清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若是有甜甜的糕点来配茶喝就更好了,他忧郁地又干灌了一口茶水。
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秦行山微不可见地动了动鼻子,或者说动了动自己脑中的那根弦,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明明每日都有瞒着此人用交换信息素的方法加固,但是他们之间的那根微妙的联系仍是越来越细,越来越模糊,甚至只变成了头发丝那么细的一丝。
仿佛有人不断用什么在削弱它一般。
秦行山的目光慢慢的放在了面前的人身上,他正在用一只手轻轻地转着空茶盏,像是与他一样在思索什么事情。
他想,会是他吗?
这么多年他留着标记……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寻求洗去标记的方法?
*
“白贞儿”看着铜镜里隐约映出的一张姣好的脸。
他拿起笔在脸上轻轻地画上眉,熟练无比便画好了半边眉毛,恍惚间似乎看到遥远的记忆里,那个女人把他放在梳妆台前面,拿起笔教他该怎么给自己画出女人的眉毛。
那个时候他还叫白臻,不叫白贞儿。
……
“娘亲,为什么我要穿女孩子的衣服?”
小白臻眨着眼睛,抬起胳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浅绿色的纱裙,满心都是疑惑与羞愧。
在他的心里这是女凹才会穿的,可是自己不是凹者,若是穿上了岂不是会被别人笑话么?
“别动。”
年轻时候的卢月按住他的肩膀,偏黑的脸上面无表情,她的眼中却似在涌动着什么激烈无比的情绪,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一般扑向她面前的小小身影。
小白臻得不到回应,心情低落的垂下了头,下一刻却听到卢月说了一声“抬头”,他只好朝着他的娘亲扬起了头。
紧接着他便看到娘亲在用了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她给他绞面,用的力道极大,对于年纪尚小的小白臻来说实在太痛了,白皙通透的脸颊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他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一点哭腔:“娘亲,娘亲,好痛啊……”然而却好久都得不到他娘亲的回应,只有脸上渐渐麻木的痛感,还有极其强烈的火辣辣的感觉。
像是从前不小心用碰过辣椒的手碰到了眼睛一样。
小白臻怏怏的收了音,若是没有人听,没有人来关心,叫的再响、再可怜……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眼眶里转着泪光,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便听到他娘亲的声音。
“不许哭!”卢月放下手,拿起了画眉的笔,“把眼泪收回去。”
从鼻子酸到眼里酝酿出泪水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要是要将已经酝酿出来的泪水收回去,却要花费千倍百倍的功夫。
小白臻连同鼻子都憋得红通通的了。
铜镜里的人是谁?
小白臻瞪大了眼睛,那个女孩便也将杏目瞪得滚圆,他伸出了一只手,那个女孩便也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想要从镜子那一边同他的手碰触在一起。
他的娘亲站在他的后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的说:“我的臻儿太漂亮了,本来就应该是个女孩。”
“臻儿,只有你是女的,别人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娘都是为了你,臻儿,这样你爹爹也会更加喜欢你。”
……
可是我不喜欢,娘亲……
小白臻鼻子一酸,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轻轻的点头。
他好久都没有习惯裙衫,还有那股仿佛如影随形的脂粉味。
小白臻一直知道教里有个院子他不能涉足,但是这一次他却鼓起勇气过去了。
像是戴上了一个让他可以为所欲为的面具。
这不是他,从前的他被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用厚厚的黑布缠住了,再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让他失望的是,这个院子与他见过的其他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那前面种了好几棵白色的梅花树。远远的便传来一股淡香,他还看见了那边用藤蔓做的秋千,眼睛一亮,朝那边过去的时候又一次踩到了裙摆,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摔下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头,手重重的磕在了上面。
流血了……
小白臻呆呆的看着手心,事情发生的太快,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有些茫茫然,脑中只剩了好疼两个字。
他看见一双雪白雪白的白靴停在了自己跟前,上头还用金线绣着几朵极其精致的梅花。
抬眼之际,便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怀中抱着长长的古琴,长发披肩,微微被风拂起,额间点着赤红色的朱砂,那便仿佛是他浑身上下唯一亮眼的颜色。
小白臻有些呆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人……他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只觉得这个人只是立在这里便有一种泯然众人的气质。
令人瞧上一眼便铭记于心。
他听到一声轻轻的猫叫,低头便看到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坐在他的脚边,正在轻轻的舔着前爪。
一只白玉般的手摸过白猫的头,白衣少年蹲了下来,摸了两下猫,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小白臻匆忙垂下了头。
那少年的视线落在他被石头划开一道口子的手心,沉吟半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灰白色的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