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驰见状,立马将郁承然护在了身后想要对峙,想要质问,凭什么这样对他的爱人,不过当他见到郁承然制止的眼神后,粗暴地转身踢坏了用来防御的木头门,径直走了出去。
这声安静池中的巨响唤醒了一直木然的盖羽,盖羽抬起带着胡茬的脸看着正半蹲在自己身旁的郁承然,哭出了声,眼泪顺着仰视的角度流到了鬓角,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心里流出的悲伤。
“当我看到他时,他已经被丧尸咬伤了,我要帮他截肢,他却拒绝我,说这是他的选择,你知道吗?这种心情。”
盖羽无助的手一直孤单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尔后却忽然歇斯底里般蹂躏着那已经很乱的发,过长的发许久未被修剪,此时被盖羽自己揉的犹如禽类栖息的巢x_u_e。
“老盖,这也许真的对于彭凯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你别伤心了。”
“怎么能不伤心,我要是早些发现他是不是就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变异了我强行帮他截肢,他却以我不能接受的速度快速变异,最后要吃了我,承然你说我能做什么?我要像对其他丧尸那样拿着刀刺向他的脑袋,我做不到!不!”
郁承然想要制止盖羽自残的动作,却发现他现在连这个决定都做不了,只能任他发火了,这世间上的酸楚才有几味入了他们的碗碟,就如此伤人,泪腺从来没有这样发达,觉得自己要掉眼泪,却立刻回头看向天空,把泪生生憋了回去,作为一个男人眼泪只是懦弱的展现,高驰在外面抽着烟,他真的好眷恋那个只能任他碰触的身体,控制好情绪,适才转向盖羽。
“我们看见了。”
“什么?”
“丧尸彭凯,我们,杀了他,这个就是他唯一留给咱们的纪念。”
接过郁承然递过来的玻璃瓶子,里面的晶核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将盖子打开,用手碰触那个水晶般的物体,抬起眼眸询问着郁承然。
“我能留下他吗?”
“嗯,不过要经常给我看看,毕竟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你一个人独占就太偏心了,彭凯也一定会讨厌你的。”
这句话终于逗弄的盖羽有了笑模样,两个人正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从没响过的对讲机此时正发挥了它往日别人期望的作用,对讲机那边是盖东风焦躁的声音。
“盖羽,盖羽,收到请回话。”
“哥。”
“你个臭小子死哪去了,早上都不见你人,把你嫂子急坏了,你怎么赔罪。”
“我在外面。”
“什么?你怎么不跟组织报备一下呢?你自己出去多危险。”
盖羽正要解释,高驰在那边用着同样的频道与盖东风进行具体交涉,这边盖羽也终于松了口气,渐渐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只是话里仍旧说着彭凯变异之前的事情。
“承然,我昨晚经历了太多从未想过的事情,这个世界真的好残酷,残酷得我想要回到小时候,再也不出来。”
“也许在我们小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很残酷了,你不觉得残酷是因为有人在替你默默阻挡着那些残酷的伤害。”
就像一直以霸权主义为宗旨的高驰,用着他惯有的强硬填鸭式的宠爱一步步将郁承然自己据为己有,曾经的郁承然认为高驰是个自私的人,但在重生后他的眼里,那人只不过是一个不会爱人却执意爱着他的固执疯子,这一路上自己忘了末世的苦忘了人世的恶,渐渐抛却了前世的很,这一切都是高驰在一边默默改变着,做这些事也一定很累吧!
“我以后一定带着彭凯的那份好好活着,对了还有许慧云。”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空白时间再一次被盖羽打破,只不过从他口中所说的话再一次激起郁承然的兴趣,忍不住追问道。
“老盖,你说什么?”
“我说许慧云这一辈子也挺苦的,从小被自己的父亲吓成了那副模样,到最后想要杀死许哲宽的时候还对着彭凯说自己在两天前重生了,但这重生的时间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想要救助或改变的事情也已经为时过晚。”
“重生?”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这世界真的存在吗?”
“不知道。”
郁承然简短地应了一句,便低头再未说话,心里巨浪滔天,许慧云竟然也是重生者,但这重生的确实太过不逢时宜,那么她那时候执意要与许哲宽同归于尽也是另有目的的?看来许哲宽上一世也没少做坏事吧!把自己推进实验室的就是许氏!同时郁承然也明白了在实验室的时候为什么许慧云会一直在身边照着自己了,那种眼神与那天拉住自己时的眼神一样,那是赎罪的眼神,信息量过于巨大压得自己喘不上来气,只能无奈地看向窗子外越来越蓝的天空,还有站在树林里摆弄对讲机出神的高驰,愿许慧云与彭凯下一世能如愿在一起。
安静的时间并没有延续多久,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和高驰匆忙的脚步声,将郁承然召回现实,看着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气的高驰风尘仆仆。
“基地的车来了,我们回去吧!在外面转悠始终不安全。”
☆、第五十七章
在郁承然的理解中这句话是高驰对着盖羽说的,毕竟他与高驰不会被那群丧尸怎么样,所以一直表面优哉游哉实则心里思索着以后怎么再对付那个叫谭燎的丧尸王,却又听到高驰加重语气地针对自己说着。
“赶快回基地,小然,经常在外面什么样的丧尸都能遇见,再不听话下次就不让你出来了。”
“蛤?怎么怪我了?”
“哎!承然你快上车吧!别气你哥了,你再这样我都不敢保证你回家会怎么样。”
终于恢复成往日笑得没心没肺的盖羽,郁承然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嗔怒地回头看了一眼高驰后费劲地爬上了车,与盖羽并排坐着,高驰则被郁承然挤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自从汽车开火前面两个人一直絮絮叨叨着,扰的郁承然惊悚了一夜的脑细胞终于有些疲倦的意思,左右摇摆着最后定格在盖羽的肩膀上,贴上去蹭了蹭就开始呼呼大睡无比惬意。
反倒是盖羽就不是那么惬意了。他觉得这是郁承然的蓄意谋杀,他一定对自己今日的态度怀恨在心,才会这么拉仇恨,看看旁边郁承然的主人那要活剐了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有多惨,在权衡着到底是得罪郁承然还是得罪高驰的情况下果断选择了前者,挑起一根手指按在自己肩膀上的软毛脑袋上,一个轻轻地用力“嘣”的一下便将那个脑袋成功地推到了高驰的肩膀上,见郁承然也没醒反倒是更舒服地躺在高驰的肩膀上终于松了口气,得救了。
车依旧开得很稳,前面那两人依旧是熟人一样地攀谈,自打郁承然睡着后,高驰便也不做声地时常摆正肩膀上郁承然的脑袋,或者时常看看窗外的风景,把一直与郁承然,高驰并排的盖羽寂寞坏了,也跟着唠起了家常。
“你们不做任务吗?”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接小少爷和您的朋友回基地,这应该算上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任务。”
那两个男人相视而笑,笑得爽朗,震得郁承然忙不送地险些从高驰的肩膀上滑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直被那温热的手照着,心里有着暖意,继续睡着,享受着高驰给予的温暖。
“小少爷,您不知道自打发现您失踪了,您的哥哥和嫂子多担心,尤其是您的嫂子哭得差点没昏过去,真是让人看了都心疼。”
盖羽在一旁听得动容有些愧疚地挠挠头,并未说话,开车的又说。
“我记得上次那个女人也是哭得这副模样,哎哟!想想比这个要惨得多哟!”
坐在副驾驶的黑胡子男人听了之后清清嗓子,显然是在提醒那个开车的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但奈何那开车的一直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的提醒,盖羽又紧接着追问。
“什么?你说我嫂子,她那时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小少爷,我之前是做警察的,这男人嘛,您了解,对美丽的女人总是多加留心,记得那是大约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汽车坠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