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彻底颓丧了,这个腰带怎么系啊!根本没有扣子啊喂!不漏风嘛。周可意听到后,走进屋里,看到张经纬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大哥,你…哈哈哈”,“那该怎么穿呀?我,阿嚏~有点儿冷额。”周可意听见张经纬打喷嚏,也不再笑了,一伸手拿过了腰带,帮张经纬整理好袖子和衣襟,又开始系腰带,两个人矮的太近,周可意又比张经纬矮了一点,从张经纬的视角正好看到周可意露出来的脖颈,张经纬心里一荡,又忍不住自己教育自己,“罪过罪过,人家还是孩子好嘛!恩公哎!。”
周可意脸色也越来越红了,村里别的小哥儿十七八岁都出嫁了,就自己这么大了还没有人提亲,张经纬作为他近距离接触到的第一个适龄男子,长得还很英俊,他心里自然是有所期冀,又不由得埋怨自己的轻佻,手里的腰带总也系不好了。张经纬注意到了周可意的紧张,直接伸手抓住那条腰带,说道,“谢谢可意兄弟,我自己来吧。”周可意像被烫了一下,忙把手缩了回来,蚊子似的说道“嗯。”后退了几步。张经纬胡乱系上腰带,总算合适了。他对周可意说道,“可意兄弟,我想去拜见下伯母,不知方不方便?”
听到张经纬突然又提到自己的娘亲,再推脱也不太合适,只得领着张经纬走进厨房的里屋,这里比外边要暖和许多,周大娘正躺在床上,用不太利索的手指收拾着一团棉线,看到自己孩子带人走进来,嗯嗯啊啊发出了些声音,算是打了个招呼,“娘亲,这是张大哥,他在后边的山里迷路了,我把他带回来的,他非要来看望你。”
周可意简单介绍了下,就不说话了。张经纬从一开始周可意的推脱中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周可意的心眼儿太实诚,给啥啥不要,只能塞给他娘亲了,张经纬心里这样想着。他随即坐在床边,对周大娘说道,“伯母,您好好休养。”说着用手拍了拍周大娘的线团,不动声色的把银链子塞进了那一团白线里。好巧不巧,张经纬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太饿了…周可意赶忙说道,“张大哥,来吃饭吧。”张经纬听到赶紧跟周可意走了出去,周大娘以为眼睛花了,没太注意线团里碎碎的银光。
周家的饭菜很简单,腌好的萝卜条有一大碗,杂粮饼管够还有野菜汤,“张大哥别嫌弃。”周可意见桌子上不见一点儿油星的饭菜有点儿不好意思,“怎么会呢,你肯帮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可爱吃这个饼了。”说着张经纬直接拿起一块黑褐色的饼,咬了一大口,“太硬了…”张经纬感觉到这不是掺了白面的在杂粮饭店里卖的高粱饼子,这就是货真价实烤出来的纯正的杂粮饼。不过能挡饿就行了,张经纬依然吃的很开心,还时不时夸赞下腌制入味的萝卜条和爽口的野菜汤。吃饱喝足,太阳已经升到中天了,张经纬要起身收拾碗筷,周可意赶忙拦住了他,“哪能叫客人干活呢?我来我来。”
周可意像上了发条似的,麻溜的收拾好了,他把碗筷放在屋子外的石桌上刷洗,张经纬也不好再抢活干,跟周可意闲聊起了周可意家的情况,“哦,原来是中风来着。”听完周可意的讲述,张经纬对这个实心眼的清秀少年(没有错,在二十五岁的张经纬大叔的眼里,十七八的周可意还是个小孩子~)的好感就像牛市的股指,蹭蹭的往上涨,全线飘红了。又问了下进县城的路线,周可意收拾好了碗筷,张经纬觉着自己是时候告辞了,既然把这次天啦噜的穿越当成古代自助游了,自己怎么着也得出去溜达溜达不是。
他说道“可意,谢谢你仗义相助,我也不便久留,也该告辞了。”“张大哥,你要走了?”周可意感到了一丝丝的不舍,在闭塞的村子里很难见到外人,更何况这样向戏文里的偶遇?“嗯,我去县城看看,找找有没有回边塞的车队。”张经纬还记着自己之前编的那一个个狗屁不通的谎话,依然面不改色的硬撑着。
周可意听罢起身进了厨房,拿出包了几块杂粮饼子,塞给张经纬,“张大哥,你留着路上吃罢。”低头不再说话了。张经纬回忆着古人作揖的动作,拜谢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第3章 神医还是神棍
按照周可意指的路,张经纬溜达着走了大半天,等来到那石块堆砌的城门前估计得有四点了,城门口已经很热闹了,卖糖人的布料的,各种各样的小摊子摆了不少,张经纬无暇顾及这些,他找人打听了下当铺,从衣襟里摸出来那对黄金镶红宝石的耳坠,紧握在手里.走近惠宝斋,留着山羊胡的掌柜的噼里啪啦打着自己的算盘,张经纬朗声到“掌柜的,多有打扰,有件东西还请您给掌掌眼。”
说罢松开手,露出那对一寸长的金坠子,老掌柜见状赶紧从柜子后走出来,“伙计看茶!请坐请坐,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看打扮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呢。”老掌柜眼睛毒辣,一眼看出那金耳坠价值不菲,赶紧招呼张经纬坐下,“咳咳,在下塞外人士,来中原寻亲,亲戚没找到,盘缠却没了,剩下这个金坠子,想换点儿银两。”张经纬这次已经说得很流畅了,说完把东西递给掌柜的看,老掌柜对着光看了一会儿,说道,“这金子成色不错,分量也足,红宝石颜色够鲜艳,也通透,只是这金镶玉的手艺可不太好,不够细致,这样吧,小兄弟,东西不错,我出十两银子收了,你看?”“做工不行!你逗我?”张经纬震惊了,心里想到。他看了看那个金坠子,古朴大方很好看呢,一眼扫到柜面上摆着的珠翠,就明白了,这里的人们可能更偏爱繁复的设计,一个蝴蝶钗子就用银线缠丝好几遍。
“十五两,死当,少了不卖。”张经纬硬气着呢~“这个,十三两!不能再加了。”“成交!” ,这个时代一两银子能换五千个铜板,三个铜板就能买一斤小麦,十三两银子,张经纬觉着可以接受。他揣着十两纹银和三两碎银子刚走出当铺,就看见大街上匆匆跑过去好多人,他心下好奇,问了问路边捏面人的大爷,“大爷,这是干嘛呢?一个个跟抢钱去似的?”“小伙子,外地过来的吧,今天林神医来着江州城坐诊,下午刚到,这不十里八乡的有疑难杂症的都去求医问药了。”“神医?包治百病?”“可不是吗!据说啊,这个林神医顺着百里江往下走,救活了不少人呢,听说青州的陈员外中风后在床上瘫了两三年,林神医几针下去,人就好了,你说神不神。”“那这个大夫看病诊金几何呢?”“这林神医的要求怪得很,要么纹银五十两,要么把他那个小木箱子的问题回答出来一个,不然不给看啊。”“这还真是个奇人了。”“可不是嘛。”
张经纬听到这个,心下一动,也跟那个大爷道了谢,就随着人群看神医去了。
医馆里人声鼎沸,看热闹的居多,真能拿出来五十两银子的还不多。“让让让让,别挤到我家夫人。”一个小厮搀扶着一个男子向林神医走过去,那个男子大着肚子,脸色苍白,衣着华贵,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张经纬见状着实震惊了,“那个男的怀孕了?!”不由得嘀咕道。“怎么?没见过要生孩子的哥儿吗?”身旁的一个大妈搭话,随即又骄傲的说道,“番邦人吧,头发这么短,没见识。这可是我们水军提督白大人和他夫人。”“大娘,我见识少,我们家乡没有见过,还望赐教。”张经纬想套套消息,“我们天晟国女人少,男人多,还有一种人就是哥儿,长得像男人却又至喜欢男人,也能跟女人一样生孩子,我们当今的皇后就是哥儿,老百姓婚嫁也更不在意了,据说这位白夫人嫁给白大人之前还是个狠角色呢。你看,白夫人手腕上的红圈,那个就是哥儿的标记了。”“哇咔咔~好希望可意是哦~”张经纬yy着,那边林大夫开始给白夫人号脉了,悄声询问了几句,开了张药方,那个白夫人和白大人道了谢,奉上银子,神色轻松地离开了。神医身旁的学徒随着朗声到“下一位,有谁想试试这个题目,飞沙嘴。”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那边学徒已经开始念起了题目,“紫江养山南十六城,然常有泥沙堰塞,江城苦其久已,河内沙洲不利水运,每逢春夏之际,河水暴涨,引水患。然即秋冬,水流枯竭,不利农耕。各位各位,这是白大人推荐的题目,还附有水文图纸,哪位能给个法子,解了这紫江的水患,那五十两的诊金白大人就替您付了,更不用说之后的赏赐了。有谁接下这个题目啊?”,那学徒刚说完,人群里就不少人嚷到:“这不开玩笑嘛!紫江的水年年涨,水患大大小小据没断过,哪能说解决就解决啊!”“就是就是!”
张经纬凭着自己的标准视力,瞥到那伙计手里的水文图纸,随即大声说道:“在下愿意一试!”空气突然安静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张经纬身上,他信步走到学徒跟前,接过图纸和题目,仔细一看,忍不住窃喜,心里想到“果然是这样,感谢二十一世纪,感谢都江堰。”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起哄道“怎么解决你倒是说啊,这都等着看病呢!”“是啊,说啊!”张经纬略一思考,缓缓说道,“这个问题要解决其实不难,江城正好在紫江的拐弯处,在紫江的北面有一个水岛,相当于紫江在江城和水岛之间穿过,只要在水岛东侧,迎着水流方向修筑一块坚固的分水堤,就能把紫江劈成内江外江,内江灌溉,外江泄洪。”
有人反驳道:“你说的好听,那泥沙怎么办?”“哈哈,泥沙的问题也不难解决,稍安勿躁。这需要疏浚内江外江的河床,用沙石重新构造河床,内江的河床低于外江,秋冬水流进内江的就多,有利农耕,外江比内江宽阔,春夏水可以排在外江,以避水患。在入口处,内江河床凹陷,外江凸出,能留水净沙,当然,我口说无凭,有没有道理这位小大夫可以问问白大人,想必大人精通水利,一听就知道在下是否是胡说了。”